可他們帶走了陳亦墨又能如何,事到如今, 電影已經不可能繼續拍攝了。“報警吧。”肖童朝保鏢道。“您確定嗎?”保鏢問他。肖童低頭看著地上的陳亦墨道:“報警, 故意傷人,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行!”和慶庭突然反應過來,開口道:“你瘋了嗎?這種事兒報警的話,到時候捅出去, 你以為你自己能脫得了幹係嗎?”“嗬。”一旁的景絮開口道:“和總您是不是有點天真啊?您做了打算要來傷人之前,難道就沒有想過您這麽做是違法的嗎?”和慶庭聞言怒目瞪向景絮, 景絮那張還算賞心悅目的臉上, 此刻帶著幾分嘲諷和幸災樂禍,和慶庭一見之下衝過去就想打他。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肖童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而後朝保鏢使了個眼色,徑直走到門邊打開了門。和慶庭帶的打手一臉茫然,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攔,他還沒想明白的時候,肖童已經出去了。門外的磊子一見他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肖童朝磊子身後的攝影師說了句什麽,又簡單交待了一下屋裏的情況,讓他們在這裏等著警察過來,然後帶著磊子走了。“肖老師……咱們回酒店還是……”磊子坐在車裏偷看他臉色,感覺有些緊張。“哪兒都不去,在這兒等著警察。”肖童道。磊子忙道:“這不太好吧?萬一把您也卷進去了,不好收場。”肖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收什麽場?”磊子能感覺到肖童這是在置氣,可他一時又摸不準肖童這是跟誰置氣。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肯定是閉嘴,什麽都別問,這也是他跟著肖童這麽久以來學會的最得心應手的技能。不多會兒警察就來了,現場除了陳亦墨被送去醫院之外,其他主要涉事的人都被帶回去做了筆錄。和慶庭和他帶來的人,則因為故意傷人加非法扣留,直接被拘了。景絮作為受害人,做完筆錄後就被釋放了。肖童的車一直等在門口,見景絮出來便讓磊子招呼他上了車。車上,肖童一言不發,景絮便也不吱聲。保鏢一路將車開到了江邊,這才靠著路邊停下。這會兒夜已經深了,江邊沒什麽人,隻有微黃的路燈照在地上。江心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隻有隱約的水聲不時響起,伴隨著涼風,令人十分不舒服。“這就是你想要的,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對嗎?”肖童麵對著江心,站在護欄邊,背對著景絮問道:“之前那件事也是,我竟然被你利用了兩次!”“肖童。”景絮道:“我沒想到你還會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挺意外的。”“你想多了,我叫你來並非想聽你的解釋,而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前後後。”肖童道:“回去後整個組裏都會翻天,我隻能在你回去前把事情搞清楚。”景絮沉默了片刻,摸出煙點了一支,這才開口道:“和慶庭這個人雖然是和家老爺子生的,但腦子裏裝的就跟廢水一樣,做事像個三流的混混,無恥至極,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沒辦法擺脫他,可我受不了他的控製,所以我就利用了你。那個時候你和林牧言還在一起,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因為他顧忌林牧言的麵子,不敢輕易動你。”“你可真是個偽君子,連栽贓嫁禍都這麽義正言辭。”肖童道。“我承認,不過換了是你,你難道能有更好的辦法嗎?”景絮道。肖童快被他氣笑了,他自己怕得罪人卻利用肖童的好心栽贓給肖童,導致和慶庭對肖童懷恨在心,上次險些害了肖童的命,轉過臉就說自己無路可走,倒是看不出有什麽愧疚之心。“陳亦墨被你當成激怒和慶庭的那把槍,一張臉都花了,你這也是無路可走?”肖童問道。“是他自己願意的,當年和慶庭被我廢了之後,越發會折磨人了。”景絮道:“我沒慫恿他和和慶庭同歸於盡,已經是仁慈了。”肖童冷笑了一聲,道:“你所謂的仁慈,就是毀了他的事業,同時毀掉整部戲幾百號人的心血?就為了你和和慶庭那點恩怨?”“我不是為了恩怨,我要把我的電影,贖回來。”景絮道。肖童聞言一怔,景絮又道:“你猜,林牧言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感謝我?他一直想把這部電影從和氏買回來,我和他也算是殊途同歸。”最後電影不管落入誰的手裏,隻要能順利上映,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部電影是我的初心,是我的夢想,我必須把它奪回來。”景絮道。“林牧言不會犧牲別人的夢想來拯救自己的,再說那也不是他的。”肖童道:“景絮,你好自為之吧,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和慶庭還了,你以為你不用付出代價嗎?”肖童說罷上了車,片刻後車子開走,直接將景絮扔在了河邊。回酒店的路上肖童一直拿著手機看,他給林牧言發的消息一直沒有回複。若是換做從前他倒也沒什麽,可今天的局麵,他根本就應付不了。眼下的局麵,劇組肯定會炸鍋,景絮他是完全不會指望了,整個組裏又沒個能出來主事的人。“你們倆麻煩給林總傳個話,他要是再沒個信兒,趕明兒我也玩兒失蹤。”肖童下車後砰的一聲摔上車門,磊子嚇得一個哆嗦,忙小跑著跟上。肖童上了電梯也一路不說話,到了房間門口才轉身朝磊子道:“回你自己屋休息吧,省的我心情不好口不擇言,記得給你們林總帶話。”他說罷進屋,又是砰地一聲摔上了門。肖童一進屋才發覺有點不對勁,屋裏不止開著燈,客廳裏茶幾上的文件還被人翻亂了。他下意識伸手想摸點東西防身,這時卻聞到一絲淡而熟悉的香味兒。下一刻,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林牧言裹著一條浴巾站在了他麵前。肖童看著他,一肚子火氣和負麵情緒頓時消了大半,但還是冷著一張臉。林牧言見狀忙湊過來伸手就想抱他,肖童一手推著他的胸口迫使他和自己保持距離,一邊開口道:“先生您走錯房間了吧?”“童童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林牧言道。“您可沒錯,錯的是我。”肖童道:“不該上趕著來湊您表弟賀梓童這個項目的熱鬧。”林牧言道:“賀梓童算個狗屁,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明天咱們就回北京,他和這個狗屁項目,愛咋地咋地。”肖童皺了皺眉,繞開林牧言進屋,顯然不想多說話。“我在北京出了點事。”林牧言道。“我可沒問,您可以不解釋。”肖童道。林牧言斂了笑意,走到肖童身邊,伸手從背後抱住肖童道:“我那兩個舅舅你是知道的,一個精的像猴兒,一個蠢得像丟了腦子的猴兒。我外公走後,雖然沒有給我留和氏的股份,但是給了我很大一筆資產。他們兩兄弟彼此製衡的很厲害,所以都想從我這邊下手。”“這跟你聯不聯係我有什麽關係?”肖童道。“原來你是嫌我不粘你了才生氣啊。”林牧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