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腦海裏忽然浮現顧卓立那句認真的話：“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了解廖山的人。”當時聽來覺得男人說法有偏，現在看看還真是。這兩人一模一樣。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著“未知”，烏銳清掃了眼這間化妝室的天花板四角，確認沒有攝像頭，而後走到角落裏接起電話。cker十分亢奮，“烏家都炸了！你知道這兩天烏慶泰在烏家的各種地方打了多少個罵你的電話嗎，精彩，真是精彩，這老東西……”烏銳清把電話拿離耳朵遠了一點，無奈道：“你不是隻能監聽到廁所嗎？”cker原本的滔滔不絕被打斷，愣了一下差點嗆住，而後難以置信地問：“你幫我當成什麽樣的it□□絲了？？”烏銳清：“……”“廁所隻是一個附加的環境條件語句，拿掉不就行了？”烏銳清誠實地說，“抱歉，不懂你們銀河首席程序官。”cker冷漠地哼了一聲，片刻後又嚴肅道：“不過你要小心了，我聽烏慶泰已經吩咐下去解除你在pierres的全部職位，收回你在北京開的那兩台車，還要凍結你依附於烏家的信用賬號。”烏銳清聽到這忍不住笑了，“依附於烏家的信用賬號……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cker一愣，“啊？”烏銳清不語，他看向窗外，半晌後仍然忍不住心中的嘲諷，淡淡道：“烏慶泰是個麵子奴，估計即便是對那些和他一樣討厭我私生子身份的烏家親戚，也不好意思暴露出自己的吝嗇。”cker有些結巴，“私生子……呃……這個，雖然我早都猜到了，但你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我還是有點……啊……不知道該接什麽……”“沒事。”烏銳清利落地說道：“不止你，很快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在北京的車和房就隻有一套公寓完全是自己名下的，不需要管烏家人在財務上的動作，如果近來有時間，可以多幫我搜集一些那個貨車司機死之前這二十來年的生活情景，回頭我有用。”烏銳清掛斷電話，看著外麵搬著道具出入的工作人員，突然覺得這一天真的到來時自己反而十分平靜。——沒有這十幾年來每次幻想的那麽顫栗，大概是遇到了顧卓立，那家夥不溫不火地把他心裏那幾根毒刺都磨得圓潤了，戾氣失去了聚集地，再也成不了氣候。微博突然推送了一條被“@小浪商業”和“@人民商論”聯手報道的新聞。【@小浪商業：看到了pierres瘋狂的公關打法，連大兒子都“獻祭”了，可以說十分誠意。但再看看黎淩這件事的惡劣程度，感覺還是涼涼。連續第五天pierres早上開盤跌停，而amber據說鎖住了pierres相當的流動性，新品牌的產品滯銷和渠道商訂單退款或可帶來局部崩盤，到底會發生什麽連鎖效應我們還未可知……】【@人民商論：pierres董事會推新任總裁烏鋒上台，據悉，烏鋒是董事長烏慶泰的二兒子。烏鋒在剛才的媒體發布會上直言，amber起用黎淩或是前總裁烏銳清一己之私，在之前的立項過程中已有蛛絲馬跡。烏銳清本人不久前以出差巡查為名離開北京，拒接董事會的詢問電話。接下來pierres會立刻移除黎淩在品牌中的全部存在痕跡，向公眾致歉，並嚴格審視內部批案流程，查清事情真相。】“就隻有這樣而已嗎。”烏銳清拿著手機低聲道，黑眸中浮現一絲帶著冰冷的諷刺，“也對，我再有其他的把柄，也就是那件他自己最害怕曝光出來的事了。”微涼的嗓音低低地回蕩在空蕩的房間裏，烏銳清點開一家主編的聊天界麵，自言自語道：“可惜，我不怕。”他輕輕敲擊幾個字，又連同一個文件一起丟過去，而後從容地按滅了手機。作者有話要說：崩盤！崩盤！大家明天見明天見~第64章 「降b」某空曠而窗明幾淨的工作室, 烏銳清坐在寬大的扶手椅裏，背後的玻璃牆外是文化創意園冬日裏有些幹枯的樹木植物, 麵前的投影屏幕被分成了若幹塊，每一塊裏是一個視頻畫麵, 場景各自詭異。lucy盡管坐得很端莊, 並努力把鏡頭集中在自己的肩膀及以上部位, 烏銳清卻還是透過她手持鏡頭的抖動看見了pierres大樓洗手間裏獨特的馬桶水箱。年輕俊秀的總裁笑了, “認識你幾年，竟然有幸見到你在衛生間裏的樣子。”lucy臉上尷尬地一紅，很快用職業氣質掩蓋住，低聲道：“抱歉boss, 我最近被要求準時打卡上下班，接受各路盤問, 隻有上廁所的時間才是我自己的。”“可以理解。”烏銳清點頭, 又忍不住打趣，“不過還是得提醒你，小心隔牆有耳。”lucy正色，忽然意識到今天可能是新公司的第一波高密會議, 頓時更加警惕，對著話筒低聲道：“明白的, boss。”事實上，不止lucy, 還有被逼到頂層和天台夾層倉庫打視頻的財務總監，以及由於pierres最近公關危機而被瘋狂盤問的各路骨幹, 大家都以迥異的姿勢出現在了同一塊屏幕上，並且都皺著眉一齊看向屏幕上某一格。一個穿紅色格紋襯衫的年輕男子，臉色青白，眼眶烏黑，在沒有被點到的時候貌似很高冷地壓根不看鏡頭，而似乎在看著畫外的其他屏幕，手上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巨大的機械鍵盤聲，吵得人腦仁疼。烏銳清笑：“好了。”cker耳朵尖似乎微弱地聳了一下，而後他停下編程，麻木地抬眸看過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烏銳清語氣溫和，“卓銳投資除外部合夥人之外，第一批高層都是老相識了，隻有布萊克先生是生麵孔。”眾人正在心裏納悶，程序員怎麽還起了個洋名兒，就見那個疑似瀕死的家夥在鏡頭裏高冷地把大家夥巡視一遍，而後啞聲道：“我，布萊克，卓銳投資未來的銀河首席程序官。”大屏幕上，除布萊克之外的眾框表情同步，皆是一懵。lucy遲疑了一會，“銀河……是我們第一個高保密級別項目的代號嗎？”cker皺眉，“銀河，範圍副詞。”他頓了頓，覺得自己說得不夠具體，於是又打了個生動形象的比方，“大概等同於程序裏的全局指令。”眾人臉上的問號變成了兩排，如彈幕版滾動。cker有些煩躁地咂舌，換了更通俗移動的解釋，“【hello world！】裏麵的world。”眾人：“……”烏銳清幾乎要用手遮住攝像頭無聲地笑一會，他扶額打斷，“這是個文藝化的頭銜，大概代表了他在公司技術係統裏至高無上的榮譽和地位。”眾人一臉原來如此的唏噓下，烏銳清頓了頓，遲疑道：“如果你們也想要的話……”“不需要了，boss。”lucy飛快搶答，領著後麵一眾驚恐的婉拒聲，說道：“我們安分守己，名片上印正常的title就可以了。”烏銳清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