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都很緊張呢。」梨可假笑道,「對了,你拿到人物小傳了嗎?」


    「沒有。」


    梨可悄悄舒出一口氣,麵上卻說:「這樣啊。」


    「你拿到了嗎?」袁諾明知故問。


    梨可笑了聲說:「當然沒有啊,我怎麽可能拿到人物小傳。」


    她雖然這麽說,休息室裏其他人臉色卻沉重了幾分。從梨可的態度來看,她肯定是拿到人物小傳了,想想也是,她畢竟是大明星,待遇當然和她們不一樣。


    袁諾心裏哂笑,梨可總是愛賣弄這些小聰明。


    *


    試鏡九點半開始,梨可第一個進去。


    她在攝影棚裏待了五分鍾就出來了,也沒回休息室,而是匆匆離開,看來她試鏡的結果和原著一樣。第二個是電影學院的應屆生,進去將近十分鍾,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陳芳佩進去,袁諾拿著號碼牌走到攝影棚門口等待。


    這一等就是十五分鍾,出來時陳芳佩沖袁諾露出個誌得意滿的笑容。


    「別有壓力。」陳書燕拍了拍袁諾的背。


    袁諾伸手比了個「ok」,深吸一口氣走進攝影棚內。


    如陳書燕所說,導演趙源、製片人江濤、編劇王愷和男主周錦程都在攝影棚裏,除了他們,還有若幹工作人員,正在調試機位燈光。


    袁諾走到長桌前麵,將自己的號碼牌放在桌上,說道:「趙導、江總、王老師、周老師好,我是袁諾,來試鏡七公主。」


    「袁諾,」趙源翻著桌麵上的資料,沉吟道,「我看過你演的戲。」


    一般人聽到這話可能會感到驚喜,但袁諾心裏卻是一沉。果然,趙源說道:「我看不懂,不明白你演的是什麽。」


    趙源說完,抬頭看著袁諾。


    影棚裏燈光開得很亮,袁諾素顏前來,神色變化清晰可見。但出乎趙源意料,她隻是抿了抿唇,然後笑道:「說實話,我現在也看不懂。」


    「哦?這麽說你對今天的試鏡很有信心,」趙源臉上露出一絲興味,「看過原著嗎?說一下你對九公主這個人物的理解吧。」


    「看過,」袁諾低頭,沉吟片刻說,「初看我不太喜歡九公主,說她有骨氣,可國滅了她卻仍舊活著,說她貪圖富貴,卻對將軍橫眉冷對,鬱鬱而亡。」


    「後來呢?」趙源問道。


    「第二遍看,我知道了她的無奈,她能一死,但她死了,侄兒未必能活。可她身為帝姬,與將軍有父仇,心有不甘,已存死誌。」袁諾侃侃而談,耳後總結說道,「她雖然出身高貴,但實際上是個可憐人,也是個普通人。」


    趙源低頭思索片刻,從麵前的白紙中抽出一張,遞給袁諾:「你演一下這段。」


    袁諾接過紙片,上麵寫的是將軍起兵,她聽聞消息的那場戲。片段中沒有台詞,隻寥寥幾個字敘述場景與她的表情。


    袁諾快速掃過,說道:「我準備好了。」


    攝影棚雖然準備了燈光和機位,但布景一概沒有,袁諾從旁邊拿了張凳子,搬到鏡頭下,然後坐在凳子上。


    當她坐著時,身體微微前傾,右手仿佛抵著什麽,手掌撐著下巴,嘴角帶著淺笑。然後她轉身,笑道:「瞧你,慌慌張張作甚?」


    然後神情漸漸發生變化,先是笑容消失,她努力翹了翹唇角,可臉上笑容並不比哭更好看:「我早料到的,我早聊到了……」


    她起身,走向趙源他們坐的方向。


    她臉色蒼白,嘴唇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突然,她用手捂住嘴巴,暈倒在地。


    她倒地得很結實,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編劇製片都嚇了一跳,趙源說道:「起來吧,痛不痛?」


    「還好。」


    趙源沒有立刻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說:「錦程跟袁諾對場戲吧,就演這一段。」


    「好。」周錦程起身,接過紙片看了眼,遞給袁諾。


    這是男主求娶女主,女主找上門的那場戲,台詞比剛才要多,氛圍也不同。袁諾看了一遍後說:「我記住了。」


    試鏡不比正式拍攝,隻有一條,表現好就能爭取到機會,表現不好直接被pass。


    而這場戲,整體效果不如剛才的獨角戲,倒不是袁諾發揮不好,而是周錦程的表演有點迴避,兩個人之間的化學反應沒有出來。


    結束後,趙源說道:「具體結果三天後通知你,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試鏡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趙導說什麽了嗎?」


    袁諾在影棚裏待了半個小時,時間是試鏡人員中最久的,陳書燕以為結果會不錯,沒想到袁諾從影棚裏出來就板著臉,還一言不發,倒像是事情砸了。


    袁諾躺在座椅上,聽到陳書燕的話一把扯下帽子,神色陰沉說:「不太好。」


    「為什麽不太好?你演砸了?」


    「有一場砸了。」袁諾簡單把事情說了,越說越生氣,忍不住罵道,「不就是對場戲嗎?至於跟被逼迫一樣?又不是沒合作過!」


    陳書燕聽後倒是放下心來:「你不是說隻要打動趙源就夠了嗎?後麵一場主要問題在周錦程身上,未必會影響趙源對你的評價。」


    「希望吧。」袁諾無力擺手。


    話是那麽說,但演員之間的化學反應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然電影效果很難出來。原著中女主能拿到角色,也有這層原因在,她和周錦程隻隔著一層紙,表演對手戲時化學反應自然很好,導演也因此拍板選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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