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之地,死傷無數。


    被各文明占領的相域徹底摧毀,暗能遮天蔽日。


    暗夜之主的目的是占領無相之地,順便暗化得到更多手下,因此他沒有造成太多毀滅級屠殺,而是一路暗化,直到靠近李純風的墳墓。


    “那是誰的墓?”


    巍峨宮殿,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仔細觀察會發現,宮殿外側有極端古老的曆史痕跡,意味著曆史超過億年。


    早就臣服的某文明領袖屈身在一邊回話:“我們不知道是誰,因為此處是禁地,除了無相大帝無人能靠近,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暗夜抬起碩大的腦袋,睜開數百隻眼睛並射出光束,將陵寢的外形構造出模型,尋找進去的門路。


    文明領袖生恐這位生氣,趕緊補充:“能被無相大帝守護,肯定是非常厲害的存在。我曾聽聞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


    “裏麵可能埋著神靈之軀。”


    轟!


    巨大力量鎮壓下去,文明領袖被刹那壓扁,連聲祈求饒恕。


    “哼,神靈之軀通天徹地,豈能葬在如此小的陵寢之中?但就算不是神靈,也是非常厲害的存在,恐怕摘星級之上。”


    暗夜數百隻眼睛同時露出貪婪之色。


    他要是能暗化這麽一具屍體,肯定比各族死去的先祖厲害。


    “把它毀了,進攻。”


    出於謹慎,暗夜讓手下發起衝擊,他自己巍然不動。


    然而不管多強大的力量,宮殿毫發無損,甚至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看了許久,暗夜身體裏發出滲人的音調。


    “我現在相信與神靈有關了。若是得到它,別說無天,我連永夜都不怕。”


    再也等不及,暗夜將占據半個星空的身體從黑暗中拔出來,如一條臃腫的灰色長蛇,揮動身體墜下去。


    要是換作正常星空,他的身體力量可以瞬間摧毀三五個星係,這還隻是常規水平。


    然而麵對堅不可摧的宮殿,縱然他全身物質密度極大,也無法造成肉眼可見的損傷,最多產生一些劃痕。


    連續撞了多次後,暗夜退後百萬公裏,張嘴噴出直徑達到五千公裏的暗能圓柱,將宮殿完全包裹。


    周圍手下們嚇得後撤數億公裏,生恐被空間扭曲產生的引力震蕩波及。


    等到暗能消散,宮殿安然無恙,隻是四周的迷霧和隕石被全部損壞,統統化為基本元素狀態,與能量混作一團形成粘稠狀。


    “該死,這都不行?”


    暗夜不服,他幹脆發動絕招,從眼睛裏射出細密的黑線。


    這種攻擊看似不起眼,實則威力極大,在宮殿外牆落下一個個坑洞。


    可終究還是射不穿。


    半小時後,暗夜泄了氣。


    “既然如此,我就把它搬運到暗宇宙裏,尋求更強大的力量破解。”


    他張開大嘴,但宮殿紋絲不動,宛如鑲嵌在星空中。


    暗夜明白了。


    “果然是神靈手段。他把宮殿嵌在空間結構中,必須摘星級才能破解。那麽,我直接在附近開啟通道,讓暗宇宙將其主動吸進去。”


    這裏並非主宇宙,而是失去大帝庇護的無相之地,開通道太容易了。


    就在通道打開一半的時候,原本灰暗狀態的宮殿突然明亮,並且傳出咚咚咚的響聲。


    “大人,宮殿似乎要主動開啟。”


    暗夜轉身觀察,看到宮殿正方向發生形變,出現一道深褐色大門,上麵隱隱滲透奇怪的液體。


    “果然開了,哈哈,運氣終究站在我這邊。”


    他擺動身軀靠近,卻在距離八千米處停下腦袋。


    因為從大門內走出來一個人影。


    身形高大,麵容俊美,穿一身暗紅色長袍,袒露淡金色的胸膛,顯得瀟灑肆意,不拘一格。


    “我當初撿到你的時候,可沒想到你會給我這麽多驚喜。”


    聲音輕和如風,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但是對暗夜來說,這種聲音仿佛來自深淵,他所有眼睛都在同步顫抖。


    “我早該想到的,這裏隻能是你的墓。記得多少?”


    李純風微笑:“七成。但關於你的一切,我全部記得。小黑啊,該放棄的就得放棄,過於貪婪終究會被自己所害。你反思過當初做的事嗎?”


    暗夜全身緊縮,宛如猙獰惡獸,堆滿半個星空。


    他顫聲回話:“不需要反思。你為了所謂的立場與諸神為敵,而我不願意成為你頑固的犧牲品。你自己回想當初,多少兄弟因為你的私欲灰飛煙滅。而我,隻不過做了順應曆史的決策,永遠正確。”


    李純風點頭:“曆史由勝利者書寫,你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可要是我以後重修曆史,你又如何應對?”


    “你還想進入時間長河?瘋子,純粹的瘋子。知道你為什麽眾叛親離嗎,當初那位智者告訴過你,修改曆史越多,未來就越難以控製,而且會造成無數可怕的後果。”


    “時偏值。”李純風低沉地吐出這個詞語。


    “對,他說那種數據叫時偏值,我們看不到卻真實存在。你無數次突破時偏值,篡改了無數文明的曆史,結果成為諸神公敵,何時才能醒悟?”


    李純風仰頭看天,眼中的哀傷如流水般濃稠,以至於兩隻眼睛幾乎要炸裂。


    他張開嘴以惡魔般的語調重複:“扶虞,扶虞,扶虞啊!我真想殺了她,可是,我找不到她,找遍無數時空,無數世界。她仿佛一根釘子,始終紮在我的意識深處,擺脫不得。我倒是羨慕你,不需要考慮太多,為了活著可以不擇手段。而我,就算經曆一次次死亡,也不能擺脫宿命。”


    見他陷入魔怔,暗夜悄悄後撤,準備從開啟一半的通道離開。


    然而剛動了一下,李純風的視線立刻轉移過來。


    “你想暗化我?想暗化無相之地?”


    不等暗夜回話,李純風刹那消失。


    “我賜你新生,我讓你成為暗夜之主。今日,我再將你的性命收走,很合理吧?”


    不知道李純風用了什麽手段,隻見暗夜所有眼睛依次爆炸,宛如綻放的煙花,格外絢爛。


    他吐出最後一句話:“當初為了彌補這處缺陷,我臣服黑暗。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李純風站在暗夜頭頂,手心捏著一團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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