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宙,紫星係。


    紫星北半球,科研基地投入運行才五十年不到。


    此時在意識研究中心的試驗場地中,淩玥目不轉睛盯著屏幕,屏住呼吸。


    屏幕上,一台立方體設備處於緊密貼合狀態。


    設備裏有人,被薄霧籠罩,那些霧是超能。


    “給我數據變化。”


    左側的美女助手將光幕拉開,上麵顯示大量數據,以每秒十次的頻率刷新。


    淩玥雖然隻是分了少許意識去閱讀,但能將每頁的數據全部讀取並記錄。


    她神情振奮,雙拳捏緊。


    “沒有損耗。”


    助手瞪大美麗的眼睛,驚問:“難道真的沒有意識損耗?”


    “確實沒有,說明這種設備對意識的封存性很好。安哥這次帶回來的科技非常重要,將在意識領域產生重大革新。”


    助手忽而皺眉,說道:“那隻是在設備層麵不損失意識,對裏麵的人來說,依然會損失。”


    淩玥笑道:“按照安哥所說,隻有意識等級達到六十六級才不損失。誌願者目前才四級,有損失才正常。但這台設備的好處是,不會將損失的逸散出去,會重新返還並強化。接下來的數據很重要,仔細觀察細節。”


    約五分鍾後,淩玥捕捉到關鍵數據,宣布試驗成功。


    忽而出現空間波動,是陳安出現在實驗場地。


    他習慣性捏了捏淩玥緋紅的臉蛋。


    助手不敢多留,微笑著離開,說去整理數據。


    “你怎麽突然就來了,嚇我一跳。”淩玥抱怨。


    陳安問:“聽說你們把設備複刻出來了,結果咋樣?”


    上次回來後,陳安將希拉給的設備交給淩玥,期待盡快能複製,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成果。


    淩玥把陳安不安分的手撥開,操控屏幕彈出幾個光幕。


    “我們將意識強度數據化了,用ys表示基本單位。一級大概十個ys,二級二十五個左右。誌願者最初有六十九個ys,實驗結束後增加到一百零四個,說明效果顯著。”


    陳安問:“用了多長時間?”


    “不超過十分鍾。”


    “離譜,這麽點時間就能提升如此之大。實驗結束了?我進去試試。”


    意識強化與精神弦有關,強化並不容易。


    陳安隨後進入儀器中,裏麵並不寬敞,隻有容納四人的空間。


    但實際中無法多人強化,免得引起混亂。


    半分鍾後,儀器發出警報,將陳安強行送出去。


    “怎麽了?”


    淩玥無奈道:“數據爆表了,繼續下去會損傷設備。”


    “這台設備限值是多少?”


    “十萬ys。”


    “看來還需要繼續優化,但目前已經很好了。如果測試沒問題,日後可以量產,投放到各列車各車廂。”


    後續這話是對扶搖所說,他補充:“意識強化器並非對乘客免費提供,他們必須支付費用。究竟如何定價,你來確定。”


    想了想不合適,陳安又說:“軍人,政務人員,榮譽獲得者,科學家等特殊人才可以免費使用,且優先供給壽命不多的那些人。”


    忽而想到路宗源,該去一趟了,免得意外。


    見陳安要走,淩玥把他拽住。


    “怎麽了?”陳安問。


    淩玥嘟嘴:“你好久沒陪我了。”


    陳安微微一笑,抱著她消失。


    兩個小時後,陳安前往文明試煉場。


    他隻在穿越局總控室停了會兒,然後打開通道前往大秦帝國。


    ……


    大秦科技大學,主教學樓十一層,大教室中。


    “超能有兩種來源,一是自然宇宙,二是能晶。能晶非常稀少,可望而不可求,因此我們必須製造超能收集設備,製造人工能晶。”


    “超能武器在去年研發成功,比傳統武器更強效率更高,但我們依然解決不了損耗問題。”


    “戰爭隻是一方麵,超能對社會的改變才是重點。我希望大家畢業後不要忘記初心,堅持研究一線。”


    啪啪啪!


    掌聲雷動,學生們大都眼含熱淚。


    因為帝國傳奇,無數人敬仰的老教授,將在今日正式退休。


    講台上,花白頭發的路宗源對著學生們揮揮手,然後踉蹌地走向教室外。


    有學生想來攙扶,被他拒絕。


    “我還沒有老到那種地步,好好學習吧,帝國的未來是你們的。至於我,已經活得夠久了。”


    最後這句話他壓低聲音,沒有被人聽到。


    走出大門,他靠在欄杆上,眺望前方恢弘的城市群,心中生出無限榮譽感,這是他參與建造的文明。


    想到許多往事,路宗源心滿意足,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抵達樓梯口時,他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正盯著他看,眼睛有些放肆。


    但是無妨,年輕人容易驕傲,很正常。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係的?”


    “我叫什麽不重要,我想問你一些問題。”陳安靠近他,步伐悠閑,盡量隱藏自己的能量波動。


    路宗源驚愕,這種語氣他似曾相識,但迷糊的腦子就是想不起是誰。


    “好,你如果想問學術上的問題,我知無不言,走吧!”


    兩人下樓。


    陳安問:“你認為超能是科學的盡頭嗎?”


    這種問題太空泛,路宗源不是很喜歡,但還是認真回答:“根據目前的研究,超能或許就是終極能量。隻要解開其秘密,就能獲取終極理論。”


    陳安再問:“量子呢?空間呢?時間呢?用超能也可以解釋嗎?”


    “這……我也不太清楚,這些屬於超越現今科技的範疇。你作為學生,暫時不要陷入虛幻之中,務實點更好。”


    陳安點頭,問他:“你活夠了嗎?是否已經沒有遺憾?”


    路宗源愣住,許久才回答:“科學上有太多奧秘等著去揭開,無數難點無法解答,這些都是我的遺憾。但人的壽命有限,該認命就得認命。同學,你的思維很獨特,以後必然有大成就。”


    走了幾步後,陳安抬手一揮,在前方出現光幕,問他:“如果我有續命的手段,你想要嗎?”


    路宗源震驚,不是所謂續命手段,而是光幕。


    “你是怎麽做出來的?全息投影?”


    陳安再問:“想續命嗎?以你現在的情況,最多隻能活半年。”


    路宗源灑脫一笑,回答:“如果真能續命,我當然想要。但人不可與自然相違,該我死的時候還是要死。同學,天命不可違啊!”


    “心態是好的,但就是眼界受限,連帶著思維也被限製。沒有什麽天命,我們的命運需要自己去追尋。路宗源,你難道已經完全忘記了我?”


    如同一道驚雷,炸得路宗源暈頭轉向,眼神駭然。


    “您……您是前輩?”


    他渾身顫抖,身子一軟就這麽跪下去。


    周圍不少學生路過,見到這一幕大為震驚。


    帝國首席科學家,文明奠基人,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存在,甚至遠超開國皇帝秦牧的大人物,竟然對著一個年輕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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