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後沒聽到對方的回答，在曾勝傑以為他睡著並且自己也已經迷迷糊糊的時候，才聽他聲音輕輕的來了一句：“我跟男朋友關係太好，他嫉妒了。”雙眼猛地睜開，黑夜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誇張了，那雙眼睛裏亮著精光倒是不假，他翻身坐起借著窗外的月光直勾勾的盯著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賀博弈，不確定剛剛自己是不是幻聽一般的追問：“你是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了？”“嗯。”賀博弈應了聲。曾勝傑清楚他既然承認就代表了對方在他心裏占了很重的分量，想到姑父那張臉，他深吸口氣，“你認真的？”“目前來看是的，我追了他三個月。哥啊，你想說什麽我知道，我爸怎麽想的我也知道，這事兒我有數，你別多問。”賀博弈閉著眼睛說完就再也不出聲，顯然這一天折騰的他也是累了。就因為他這幾句話，曾勝傑一晚上都沒睡著，還不敢在那小小的麵積裏翻騰怕把賀博弈吵醒。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身體都僵住了，還不如去那個硬鋼絲床上湊合一晚。“早安。”賀博弈雖說也因為被吊起的一條腿睡覺的時候不能活動，但是他好歹沒呢麽多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一晚上休息的也算湊合。曾勝傑眼底發青，嚴重的睡眠不足，他緩慢的坐起身背手敲了敲腰，“我可能上輩子欠了你的，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千萬別告訴我。”“會不會說話，我能發兩次蠢啊，快扶我一下，要憋爆了。”他把吊著的腿搬下來，臉色有點兒白。醫院給準備了接尿壺，他用了一次實在是覺得別扭，平躺著尿什麽的一不小心都能尿自己肚皮上去，沒辦法誰讓他的物件大呢，那個尿壺的壺口太窄了，他沒辦法放進去。費勁巴拉的挪進衛生間，曾勝傑靠在門外一臉的睡眠不足，“我真是不想管你了。”賀博弈放完水後精神抖擻，“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哥你一會兒在我家睡一覺再去找律師。”曾勝傑想踹死他。曾曼青早上提著豬蹄湯來給兒子當早飯，兄弟倆唏哩呼嚕吃出了豬聲。“媽，手藝真好。”賀博弈吃的嘴上油光閃閃額頭見汗，抬頭看他媽，“完了教教我，我也學學。”不知道為啥，曾勝傑總有種他弟會變成家庭煮夫的錯覺。曾曼青看到兒子精神狀態很好又胃口很不錯的樣子，一晚上擔驚受怕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司機將帶來的幹淨衣服放到病床上，“少爺，換了衣服可以走了，我已經辦好了手續。”賀博弈點頭，換了衣服後坐到輪椅上，未來一段時間他隻能坐輪椅出入了，感覺還不錯。……喬亞西坐在副駕駛位上，拿出手機看了看。“咱倆出發兩個小時了，你看了無數次手機。”開車的方洲很想側頭看看對方現在是什麽表情，奈何路上車多速度還快，隻能專注於前方，時不時超個車什麽的。喬亞西把手機放下，掃了眼車載導航，“到服務區換我開。”“得了吧，你都多久不碰車了，再開溝裏去。”方洲不太相信他，懟他一句，“給你親親男朋友打個電話問問吧，估計是回家太興奮了還沒睡醒呢。”喬亞西嗯了聲，卻是看著手機屏幕沒動作。他好像還沒有主動給賀博弈打過電話，怎麽突然有點兒小害羞呢？“打啊。”方洲開口催促。喬亞西撥通賀博弈手機號碼，關機提示在耳邊響起。他眉毛一皺，關機？“他居然晚上睡覺還關機？“方洲隨口一問。當然不關，他跟賀博弈在一起住的這幾個晚上，對方手機從來沒關過。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難不成是有事手機沒充電？放下手機，打算到了服務區再打看看。四十分鍾後車開進服務區，方洲找了處停車位，兩人打算在這兒吃了午飯再繼續走。“暑假的時候我來這兒吃過一次飯，那個醬排骨挺不錯的。”方洲倒退著往前走，笑嘻嘻的，心情很好的樣子。“你居然連哪個服務區的飯好吃都知道？”喬亞西抓著手機，提醒他，“能不能別這麽幼稚，好好走路。”方洲轉過身到他旁邊，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我問你啊，你對賀博弈是不是真心的？”“是啊，不然幹嘛答應他交往。”喬亞西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個煞筆似的，“你能不能別總把我想的那麽低俗，雖然我是比較愛他的身體。”“哈哈哈，說實話了吧，你上次跟他從酒吧離開我就知道沒好兒，你說你是不是被睡一次就上癮了？”兩人已經走進服務區，人不少，方洲聲音低了些，“你可別真陷進去。”喬亞西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賀博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他拿著黑屏的手機急吼吼的讓保姆推他上樓充電。“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手機一直不離身，不就一個晚上麽，還能耽誤多大事？”賀征看到他的樣子後訓了一句。“博弈那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呢，你還不是成天抱著手機聽小說。”曾曼青瞪他一眼。賀征訕訕的閉嘴，反正他說什麽他老婆都有話懟他。賀博弈回了自己的臥室把手機充電線插上，想開機可惜電量不足打不開。“你這麽急是要給你的小男友打電話？”跟著進來的曾勝傑開口，“起碼得充五分鍾才能開機，你可以用家裏電話給他打一個啊。”保姆看了一眼他倆，賀博弈擺手示意對方先出去。“我要是記得他號碼昨天早上就用你手機給他打了，這不是記不住嗎。”賀博弈懊惱的瞪眼，他腦子好使卻忘了去記住喬亞西的電話號，他發誓等手機開機以後一定把號碼倒背如流。曾勝傑差點兒被他那個表情笑死，抬手在他肩膀上拍拍，“我同情你。”賀博弈笨拙的操控輪椅去到衛生間。“你幹嘛？又尿？”曾勝傑本來都想躺下睡了，結果看他的動作隻能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