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新良許久未插手過家族之事。


    一則家族風平浪靜,無需他親自出馬,定奪乾坤。


    二則他專心照顧寶貝孫女,命懸一線的鐵若冰,時常需要他傳輸真氣,方能抵禦寒毒侵蝕,得以苟延殘喘。


    三則他全力以赴在突破修為,無暇顧及族中雜務。


    然而,今日觀擂,令他心驚膽戰。


    他洞若觀火,看得真真切切。


    鐵涵與雷家人沆瀣一氣,二兒子鐵萬春在幕後袒護。


    其餘兒孫,作為家族主事者,對雷天鳴是唯唯諾諾,顯然都是心中有鬼。


    他百思不得其解,鐵家富甲天下,權傾朝野,這些子孫盡享榮華富貴,手握重權,為何還要貪圖那蠅頭小利,被一個微不足道的紀委主任玩弄於股掌之間,簡直令他顏麵盡失。


    若他繼續坐視不管,家族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鐵剛表現出來的勇氣,令他欽佩不已,同時也心生憐愛之情。


    可是,如今家族這番窘狀,若對其網開一麵,族規的威嚴將不複存在。


    曆經血雨腥風的戰爭,他的冷酷無情非比尋常。


    為了一人的生死和前程,讓家族陷入動蕩,他絕不可能如此選擇。


    同時,他還要拿鐵剛開刀,以儆效尤,重振族規。


    對於那位少年軍官,鐵新良實在提不起太多好感來。


    其中緣由,便是因為此人讓鐵家蒙羞受辱,而這一點恰恰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之事。


    誠然,少年軍官確實身手不凡、身懷絕技,但是否真有能耐治愈難纏的寒毒,尚屬未知之數,故而沒必要對他的大話認真對待,更無需對其太過客氣。


    更何況,寶貝孫女的病況,目前已基本處於可控狀態。


    隻需盡快找到那個傳奇的少年玉雕大師,若冰的寒疾就能被徹底治愈,這一點他堅信不疑。


    他自認為盤算的到位,可他想不到的是,他抱以期待,要尋找的少年玉雕大師正是他看不上的少年軍官。


    麵對四子的規勸之詞,鐵新良既無從辯駁,亦無心駁斥,索性擺出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大家長作風,老祖宗的姿態,霸道地說道:


    “你不必再多言!此事老夫自有主張,鐵剛必須依循族規嚴加懲處。另外,你傳話下去,從此刻開始,任何人若敢再違背族規,必將受到重罰,絕不姑息,讓他們都好自為之!”


    鐵新良的心思鐵萬常自然無法理解,聞言無奈搖頭,心中暗自慨歎:


    “父親真是不可理喻!對待旁係弟子如此嚴厲,可對待直係兒孫卻又寬容放縱。


    一句“從此刻開始”,就把他們過去所犯的錯誤統統抹掉了。”


    “可是,爺爺,你不答應少年軍官的要求,他就不會給我治病。”


    長輩們談話時,鐵若冰極少插話,宛如一隻安靜的小貓,在一旁靜靜的聆聽。


    然而,當看到父親那無奈的神情,她弱弱地插了一句。


    聲音虛弱,並非是膽怯,而是她坐了這麽長時間,感到非常疲乏,虛弱無力。


    但她不願回房休息,很想知道今日之事的最終結局。


    她不是好事者,隻是少年軍官深深吸引著她。


    說這句話,既是她心中所想,也是替父親據理力爭,更有著幫助少年軍官的心思。


    “若冰呀,那小子狂妄自大,說話並不可信,不可指望。況且,咱們還有少年玉雕大師呢,我相信牛大師所言,隻有少年玉雕大師,才能治好你的寒疾。”


    對待寶貝孫女,鐵新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嚴厲和霸道,說話也變得柔聲細語起來。


    聽聞此言,鐵萬常驚訝的如同當時的鐵若冰,連疑問都是如出一轍。


    “什麽?少年玉雕大師?玉雕大師還是少年?他還能治療寒疾?”


    鐵新良嘴角微揚,神秘一笑,指著鐵若冰胸前的玉符說道:


    “少年玉雕大師便是這個玉符的製作者,你回來正好,明日就帶上牛大師,一同前往安寧,去尋找那位傳奇少年。無論他提出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他,要官給官,要錢給錢。”


    鐵新良顯得自信滿滿,得意洋洋,似乎看到了少年玉雕大師已被成功招攬而來一般。


    在他的意識裏,牛大師口中描述的那種人壓根兒就不存在。


    所謂性格孤僻、冷峻傲慢,也要分對誰。


    你的身份低微,得不到少年玉雕大師的禮遇,理所當然。


    至於說什麽不貪圖名利,簡直就是胡扯!


    隻能說明,你所能提供的誘惑還不夠大,不足以引起少年玉雕大師的興趣罷了。


    對於他這位“無冕之王”而言,則完全不同。


    論及身份地位,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談及財力,鐵家富可敵國,甚至國家的財富都能為其所用;


    說到權力,在華國幾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隻要少年玉雕大師開出價碼,提些條件,就沒有滿足不了一說。


    然而,與他的神情相反,屋內眾人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牛大師完全不認同這種說辭,但懾於鐵家老祖的官威,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當眾予以駁斥。


    少年玉雕大師乃是世外高人,怎會如你說的那般庸俗。


    若是他貪圖錢財,還用得著跟你鐵家要,隨便製作一件玉符,就能輕鬆賺到十多個億。


    羅神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畢竟,他不過是鐵家的供奉罷了,公開反對老祖,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鐵若冰也是一樣的心思,不能當眾提出異議。


    她既不認為少年玉雕大師會為了錢財而來,更不同意爺爺對少年軍官做出的判斷。


    她聰慧伶俐,對爺爺的性情了如指掌。


    爺爺為人獨斷專行,所做決定,越是公然反對,結果越是事與願違。


    唯有待四下無人時,私下向爺爺袒露心聲,如此,爺爺方能入耳。


    興許還能改變爺爺對少年軍官的成見,做出明智之舉。


    鐵萬常陷入了沉思,思考著如何解決當前棘手的問題。


    既然還有一位神奇的少年玉雕大師,那麽女兒的病就多了一份希望,不必急於一時,沒必要跟父親繼續爭執。


    他不可能陪同牛大師明日前往安寧,因為有更為重要的事情亟待處理,並且需要石全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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