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安係統,隻有級別達到正處級,才能稱為高級警察,才能穿上白襯衫。


    他現在就差半級,雖然被稱為局長,可著裝顏色隻能與普通警察一樣,麵子不好看,待遇更是天差地別。


    據可靠消息,不久後,局長這個位置就能有最終決定。


    在這關鍵時刻,得罪了徐少和胡少,別說局長的位置了,就連副局長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都很難說,丟了烏紗帽,自己的前途就徹底涼了。


    沒了地位,權利、金錢、美女,啥都沒了。


    當警察這麽多年,為了往上爬,為了功勞,他得罪的了不少地下勢力。


    自己一旦失勢,小命恐怕也難保。


    故此,他才怕成這樣。


    黎局長在驚懼,劉處長卻感覺十分的輕鬆,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抹笑意,但他不敢顯露出來,強裝嚴肅,開口道:


    “黎局,石全這個案子該怎麽處理?”


    劉處長在泄憤,明知故問。


    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誰都不服嗎!


    為了你那個不著調的兒子,折騰我們一宿,這下好了,遇到硬茬了,看你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趕緊放人呀!”


    黎剛是不假思索地回道,恐懼讓他亂了分寸。


    與之相反,壓力傳給了黎剛,自己脫開了幹係,劉處長現在是非常的冷靜。


    他準備繼續使壞,讓這個作威作福、不拿下屬當人的局長吃點啞巴虧。


    他假裝為難,一本正經地說道:


    “放不了”


    “為什麽?”


    黎剛疑惑問道,怎麽放人還不行了呢。


    “你想呀局長,我們大動幹戈的抓人,視頻已被傳到網絡上,在社會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就這樣放人,無法給社會一個說法,我們會很被動,一旦事情敗露,恐怕......”


    “這........那........”


    黎剛腦瓜子裏麵都在出冷汗,徹底沒了主意。


    劉處長卻在繼續加碼,緩緩說道:


    “另外,那孩子家長聘請了律師,還出示了那孩子的殘疾證,我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不給出一個交代,人家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那可怎麽辦啊!”


    “還有,我們就這樣把石全放了,沒個說法,沒有態度,徐少和胡少也不能滿意呀。”


    “這可怎麽好呀!”


    劉凱是不斷地施壓,黎剛越聽越心驚,如熱鍋上的螞蟻,大汗淋漓,不停地搓手,幹著急沒主意。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


    “有辦法就快說!”


    劉凱是準備敲詐到底,替黎剛出主意,解危機,怎麽地也要借機撈點油水,不能再白幹了。


    同時,也要不留後患。黎剛那德行,經不起兒子老婆的哭鬧,事後再怪罪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凱是不疾不徐,黎剛卻是急不可耐。


    “按我的辦法,就沒法給你兒子報仇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報個屁仇,那個混蛋玩意欠揍,這次給他個教訓也好。”


    黎剛現在哪還有心思報仇,若不是兒子惹禍,自己怎能招惹胡少和徐少這樣的人物,陷入到如此被動的局麵。提到兒子,他就牙根癢癢,恨不得咬死這個混蛋。


    “有您這話就行了,還有一件事,需要您批準。”


    “隻要能擺平這件事,在我能力範圍內,你盡管提。”


    “那好,我需要一筆經費。”


    “你要錢幹什麽?”


    “您想呀,我們明天必須將石全送回去,今晚就要做好卷宗。兄弟們昨天晚上就開始忙碌,再幹一宿,怎麽地也要給點加班費,也算是封口費。


    另外,我的辦法是將那孩子打造成見義勇為的小英雄,發給一筆獎金,這樣那孩子和家屬肯定會高興,不但還社會一個說法,同時也能讓胡少和徐少滿意。”


    “嗯!不錯,不錯,把這件事辦好了,我給你記功。”


    “謝謝黎局!請您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地。”


    劉凱是按部就班地實施著自己的計劃,黎剛卻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滿口答應下來,如釋重負,開懷大笑。


    “很好,很好,哈哈哈.......”


    劉凱也笑了,笑得十分舒暢。


    真他媽解氣!


    二人笑罷,黎剛已經不再驚恐,恢複了大局長的做派,思路也活絡起來,略一沉思,開口問道:


    “你的辦法不錯,具體如何實施?”


    都是行家,無需多說。劉凱的辦法,必然要作假卷宗,如何做,他要了解一下詳情,親自把關,不出紕漏。


    “昨日咱們不是正好有一個勒索搶劫案嗎。”


    “嗯,這事我知道,兩個笨蛋綁架了一名婦女,勒索錢財,她家人報警,你們出警,歹徒被當場抓獲。可這案子與那傻小子不挨邊呀,如何能聯係到一起。”


    “編故事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事還是那個事,就是多了一個石全,這叫移花接木。”


    “嗯!有點意思,再詳細點。”


    “是,故事我準備這麽編。”


    在黎剛手下辦案,假卷宗做多了,劉凱很快就有了一個詳細的思路,緩緩講道:


    “被綁架人家屬的報案電話,未能提供詳細情況,我們無法出警,恰在此時,接到石全的報警電話,他提供了歹徒的藏身地點,以及現場情況。石全是在玩耍的時候,發現有人被綁架,於是就跟蹤歹徒,確定他們的藏身處後,給我們報的警,為我們順利解救人質、抓獲歹徒提供了準確的信息。”


    “嗯,這故事可以,說得過去。可我們出動特警隊去抓石全,如何解釋?”


    黎剛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他提出了對外最難解釋的一點,這也是他最頭疼的問題。


    黎剛想到了,劉凱自然早就想好了,說道:


    “我們沒抓,是去請。歹徒非常危險,為了保護石全,我們讓他立刻離開現場。這孩子很懂事,也很聽話,沒繼續停留,直接回家了。


    為了保證人質安全,我們出動了特警隊,在完成任務後,順道去石全家,將石全接到分局,協助我們,做筆錄,完善卷宗。”


    “哈哈哈哈,這麽大一個謊都被你圓了,可真有你的!”


    黎剛開心大笑,由衷地誇讚一句。


    “謝謝黎局誇獎,這不都是跟您學的嗎!”


    劉凱苦笑道,話語聽起來是在謙虛,實則是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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