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輕輕甩了下尾巴,靠在火堆旁,嗓子裏傳出輕微的嚕嚕聲,是貓科動物感覺到放鬆和舒適時才會發出來的懶散聲音。1029放下餘歌的外套,捧著手裏已經見底的水壺,長長歎了口氣,可心裏如蟲蛀般的感覺卻怎麽都無法消散。“哎,終於清理幹淨了,你吃完了沒……操!什麽東西!”餘歌把洗好的碎布放在架子上烘幹,滴落的水漬掉進燃燒的火堆中,火苗‘竄’的一下升起,趴在地上的豹子嗖得起身,著實嚇了餘歌一跳。“你!你把精神體放出來怎麽也不吱一聲,這黑漆漆的一團,萬一一腳踩上去了怎麽辦?”這豹子也是,看著自己過來不知道先起身嗎?真跟他的主人一個德行!餘歌對著1029一通抱怨,也沒指望他回話,蹲下身子朝盯著他的黑豹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豹子回頭看了眼1029。1029沒吱聲,隻是仰頭喝湯。豹子便不再看他,扭頭慢慢拖著身子走到餘歌身邊然後躺下。哨兵受傷,精神體也會受都到相應的傷害,通過對精神體的觀察可以更直觀反映哨兵的狀態,生理上和精神上都是如此。餘歌輕輕撥弄著它腰間的黑□□域,仔細檢查:“嗯,傷口恢複得不錯,雖然它行動不便,但呼吸和心跳都正常,精神狀態……也不錯。”看來老子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餘歌檢查完,伸手撫摸著豹子的皮毛。它的毛有些粗糙,毛色沒有第一次在戰壕裏遇到時的烏黑有神,但摸起來的手感卻很舒服,它身上沒有動物的腥臭味,而是一種清冷的味道,像是洗過澡後剛吹幹毛發時帶著水汽的味道,很好聞,有種讓人鑽進去就不想出來的感覺。“你這豹子有名字嗎?”1029瞟了眼豹子,淡淡的說道:“沒有。”“漬漬,真可憐。”餘歌小聲湊到豹子耳邊,用手遮著說:“誒,你的主人是不是從來不把你當人看啊?”豹子動了動耳朵,然後甩了下尾巴。“是吧,我就知道,看那家夥冷血的樣子我就猜到了。”1029沒有提出異議,也沒有做聲,隻是悶頭喝湯。餘歌一開始蹲著,見豹子似乎不反感自己的撫摸也就放開膽子坐在它邊上,從身子摸到後頸,然後摸到頭。豹子始終閉著眼睛,尾巴時不時動兩下,躺在地上慢慢跟融化了似的,偶爾動動爪子,或者睜開眼睛四處望望,要麽就懶洋洋的打個哈欠,然後繼續閉眼享受。餘歌越摸越來興致,完全沉浸在擼貓的快感中不可自拔,直到聽見1029的輕咳才回過勁,石甕也已經空了。“吃完了?把水壺給我吧,趁火沒滅還能燒點熱水喝。”餘歌接過水壺,1029突然站了起來,豹子也扭過頭,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緊緊盯著山穀入口處的黑暗。“怎麽了,突然就……”餘歌剛扶住身形有些不穩的1029,腦中也傳來了上校的警報,即可也警覺起來。“有什麽東西朝這邊過來!”“是喪屍,一小群喪屍過來了。”“操,我們都走這麽遠了,他們還是追過來了嗎?我明明把他們引開了啊。”“不,不是中午那些,應該是原本就徘徊在這附近的喪屍,”1029穿上餘歌的外套,拉緊拉鏈,“作戰車上的雙刀我看見你也拿了。”“你,你不會是想……”“他們數量不多。”1029說。“是,他們數量不多也架不住你腦子有坑,”餘歌澆滅火堆,飛速把周邊清理幹淨,“別忘了你身上有傷,好戰也得看時機吧,回頭你衝進去出不來可別指望我救你啊。”“不會,”1029執意伸出手,“我的刀。”“你的大豬腦!”餘歌抓住1029的手,硬是把他拽回車上:“所以說哨兵都是些白癡木頭,沒事別總練肌肉,多練練腦子吧。”黑豹竄上了車後座,弓著身子看著餘歌把蓄電池裝了回去,然後回到車上。“你想怎麽樣?”1029問。“廢話,”餘歌係好安全帶,鑰匙一扭發動引擎,“當然是跑啊!”“向導都這麽膽小嗎?”“你!”餘歌氣得想打人,他鬆開安全帶,下車從車鬥裏翻出1029的雙刀扔給他。“三秒鍾,帶著你的精神體從我車上滾下去,一,二……”還未數到三,餘歌就看見1029把雙刀放在腳邊,伸手去夠安全帶。“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