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聞言頓時沒話了。


    “就這一次,看你能記多久。”程行沒好氣地說道。


    “做了,難道還怕別人說嗎?”薑鹿溪看著他問道。


    “走了,擋著別人的路了。”程行轉移話題道。


    薑鹿溪則是瞥了他一眼,沒再吱聲。


    白堤很長,若是從空中望去,像是將西湖一分為二一般,兩岸都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因此兩岸的遊人都不少。


    天氣雖熱,但湖邊的暖風吹打在身上。


    那些熱氣,也就被風給吹散了。


    此時倒還真有些暖風熏得遊人醉,隻把杭州作汴州的意思。


    程行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湖麵的水在蕩漾著。


    傍晚的落日落在湖水中,隨著這些湖水一起蕩漾。


    岸邊有許多供人乘坐的椅子。


    程行便帶著薑鹿溪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兩人坐下後,望著不遠處的湖水,那裏有許多魚兒隨著波光粼粼的湖水,浮現在水麵之上,落日的夕陽打在那些魚兒的魚鱗上,閃閃發光。


    這一幕是很好看的。


    隻是一瞬間的東西。


    程行也無法拿出手機去記錄這一好看的瞬間。


    “感覺怎麽樣?”程行問道。


    “什麽?”薑鹿溪不解地問道。


    “西湖啊!”程行笑道。


    “很美。”薑鹿溪說完後又道:“很幹淨。”


    西湖確實很幹淨。


    都不隻是西湖,而是相比於其它城市,整個杭城都很幹淨。


    要論程行見過的城市,估計也就隻有深城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西湖不小,打理起來並不簡單。


    但西湖卻被打理的一塵不染,整個湖麵都很幹淨。


    這就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兩人坐在椅子上吹了會兒風。


    程行忽然起了身,他道:“我去上個廁所。”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程行說是去上廁所,但白堤中間的位置,是沒有廁所的,他到了白堤大道上一家賣東西的小店裏買了兩個雪糕。


    這雪糕很貴,一個就得十塊錢。


    2012年的十塊錢,可不少了,像這種老式雪糕,正常價估計一塊錢就能買了,因此要是被薑鹿溪看到,她是肯定不樂意買的。


    程行給錢買了兩個雪糕,便走了回來。


    “給。”程行遞給了薑鹿溪一個雪糕。


    “這雪糕多少錢?”薑鹿溪拿過來後問道。


    “因為是景點的原因,有些貴,要兩塊錢一個。”程行道。


    “這哪裏值兩塊錢?在老家的小賣部裏,估計五毛錢就能買。”薑鹿溪道。


    “景區嘛,總歸是要貴一些的。”程行道。


    “所以你剛剛不是為了去上廁所,隻是去為了買雪糕的?”薑鹿溪問道。


    “要是被你知道價格,你嫌貴是肯定不會買的。”程行道。


    “本來就很貴。”薑鹿溪道。


    這雪糕也沒什麽,就是老式的冰棍,不過是用一些糖水製作出來的,成本價低的可憐,一個要兩塊錢確實很貴。


    “好了,買都買了,又不能退了,你要是再不吃,這天熱,可就要化了。”程行道。


    “下次不許買了。”薑鹿溪認真地說道。


    “好,不買了。”程行笑道。


    還好沒有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去買。


    否則要是被她知道這雪糕一個要十塊錢。


    她不得心疼死?


    其實這價格已經算是好的了,程行記得前世23年疫情剛解封的時候過來,這樣的一個老式雪糕,能要二十塊錢。


    那才是真的貴。


    兩人吃著冰棍,欣賞起了西湖裏的最後一抹晚霞。


    “看到那個亮起來的塔沒有?那個就是雷峰塔,可惜現在已經快到晚上了,現在就算到了塔頂,也看不到什麽景色了,要是白天過去,站在塔頂,能看到一整個西湖的景色。”程行道。


    薑鹿溪順著程行手指的地方望去。


    果然在遠處看到了一座通體閃著璀璨亮光的塔。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將手裏的冰棍吃完,程行起身道:“走吧,我們再沿著白堤往前走一會兒,就到平湖秋月了,平湖秋月倒是沒什麽好看的,但是浙省的省博物館和浙省的西湖美術館都在前麵,可惜我們來的晚了,現在已經閉館了,等明天,我帶你去雷峰塔和浙省的博物館來看看。”


    其實程行前世來西湖,除了想看看這古今名人都喜歡的西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想來浙省的博物館來看看,他那時還以為西湖跟浙省博物館在兩個地方呢,沒想到西湖的斷橋殘雪,白堤,平湖秋月和浙省博物館,相距都不算遠。


    沿著斷橋從白堤一路走下去,這些風景都能看到。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浙省的博物館,她確實也想去看看。


    程行伸出了手。


    薑鹿溪看了他一眼,道:“我能起來。”


    “哦。”程行收回了手。


    本來以為自己即便說了這句話,程行還會繼續牽她的手將她給牽起來呢。


    因為程行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無賴慣了的。


    但此時程行卻哦了一聲收回了手。


    這讓薑鹿溪愣了愣,有些沒想到。


    她又看了程行一眼,然後從椅子上起了身。


    程行也沒有再牽她的手,而是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大多遊人,還都是聚集在斷橋和湖岸邊的人居多。


    因為能吹吹西湖的風,看看西湖的夜景。


    他們快走完了白堤,人就沒那麽多了。


    程行帶著她沿著湖邊的路又往前走了一些。


    便到了西湖十景之一的平湖秋月。


    平湖秋月保留了清朝時期定西湖十景一院一樓一碑一亭的格局。


    中間是禦書樓,左右兩邊分別是月波亭和碑亭。


    不過現在中間的禦書樓已經成為了賣東西的地方了。


    裏麵有吃喝的東西,還有一些折扇等周邊產品。


    平湖秋月的這座院子是一座水院,是建立在西湖之上的。


    因此除了這一樓一碑一亭之外,這水院裏建有水池和曲橋。


    程行跟薑鹿溪就是沿著湖邊從曲橋進的這平湖秋月的水院。


    曲橋下小橋流水,旁邊的池子裏還種著滿池的荷花。


    隻是水院裏的人不少。


    這畢竟是白堤盡頭歇腳的地方。


    有不少人都坐在靠湖的地方喝著茶水飲料,吹著湖風。


    兩人走進去之後,薑鹿溪看到禦書樓裏賣東西的地方,沒等程行去牽他的手,薑鹿溪便牽著他的手,率先向著亭子的地方走去。


    她就怕程行會在這禦書樓停留。


    這裏的東西,她隻是看一眼,就覺得嚇人。


    若是說程行剛剛買的那個冰棍兩塊錢一個很貴的話。


    那這裏就是天價了。


    薑鹿溪可是看到了商品上麵標的價格。


    一個冰棍要十塊錢。


    他們這還不如把她的命要去算了。


    因此薑鹿溪很怕程行會在這裏停下來去裏麵買東西。


    一直都是自己的手牽著她的手。


    這還是第一次薑鹿溪主動去牽著他的手。


    感受著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


    程行直接反握住了她的手。


    “小啞巴,這一次可不是我主動握的。”程行輕聲笑道。


    帶著他來到了禦書樓前的月波亭,薑鹿溪正想鬆開握著他的手,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更大的手給包裹住了,然後,她就聽到了程行的這段話。


    她的俏臉通紅。


    剛剛隻想著趕快把程行從那賣東西的地方給拉走,倒是沒有想那麽多。


    現在想來,自己剛剛還真是主動牽的他的手。


    “我,我剛剛隻是不想讓你鋪張浪費去那個樓裏買東西,我,我不是故意要牽你的手的。”薑鹿溪此時連耳朵都變得紅了起來。


    “我可不管那些緣由,我隻知道,這一次你就是主動牽了。”程行笑道。


    “我也不管那麽多,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是故意要牽的。”薑鹿溪抿了抿嘴,然後說道。


    “我也不管,你主動牽了,那就別怪我要一直牽著了。”程行笑道。


    “哼。”薑鹿溪哼了一聲,懶得理他。


    程行笑了笑,牽著她的手,在亭子裏找了個靠湖麵的地方坐了下來,本來要不是薑鹿溪主動牽著她的手將他牽到了這來,他還真想去禦書樓裏要一壺茶,然後在這裏與薑鹿溪吹吹風,坐上一坐,欣賞欣賞西湖的夜景。


    隻是薑鹿溪為了不讓他買東西,都主動去牽他的手了。


    那這壺茶程行肯定就買不成了。


    不顧她的反對強買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程行卻不想讓她因為覺得這裏的物價太貴而去心疼。


    薑鹿溪是心疼錢。


    但物有所值,價格合理,不顧反對買了,她是沒那麽心疼的。


    但是要是價格貴的太多,買的東西不值這個價,她就會很難受了。


    這就是為什麽她是個不喜歡與人說話,很喜歡安靜的性格,卻要在菜市場為了那一點錢去與人講價的原因。


    窮過,苦過,辛酸過,就會這樣。


    她知道錢財來之不易,就不想去多花冤枉錢去買那些不符合這個價格的東西。


    兩人在水院的月波亭坐了坐。


    旁邊的大樹上邊出現了一隻很可愛的小鬆鼠,引起了周圍許多人的注意跟拍照。


    而此時那隻小鬆鼠突然跳下樹來,一躍躍到了他們的桌子上。


    程行聽說過西湖旁邊的許多樹上都有鬆鼠的。


    而且這些鬆鼠也不怕人。


    隻是前世那次來的時候並沒有怎麽逛過。


    這鬆鼠自然也就沒怎麽見過。


    這鬆鼠身體雖小,但尾巴很長。


    它的尾巴正對著程行。


    程行便用手指在它的尾巴上戳了戳。


    然後這鬆鼠一驚嚇,便跳到了薑鹿溪懷裏。


    薑鹿溪看著懷裏的鬆鼠愣了愣。


    然後她用手在她的毛發上摸了摸。


    那鬆鼠倒也沒跑,反而在薑鹿溪懷裏待了一會兒。


    隨後才從薑鹿溪的身上跳下來跑開。


    “果然,就連這鬆鼠,也是喜歡漂亮的人。”程行笑道。


    他這一句話,倒是引起了周圍許多人的哄然大笑。


    但是眾人又看了一眼程行對過那坐著的女孩兒相貌。


    不得不說,這女孩兒的樣貌,確實驚人。


    沒有濃妝豔抹,也沒有化任何的妝。


    但就像是蘇子的那首詞,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個女孩兒,不化妝,也能有這堪比西湖的美。


    確實是一個很清麗脫俗的女孩兒。


    這男生,好福氣。


    恰巧此時,便有一個算命的女子突然走了過來。


    這女子大約四五十歲,看到程行便說程行福大命大,要給程行去算上一算,她手裏倒也沒帶任何工具,說是隻看手相,便能知財姻二緣。


    薑鹿溪知道,這種算命的都是要錢。


    而又在景區,定是極貴。


    所以她搖了搖頭,說他們不算命。


    程行未言語。


    那女子好說歹說,薑鹿溪就是不算。


    就在她想要離去時,程行卻給叫住了。


    “我想算一算姻緣。”程行笑道。


    那女子聞言眼睛一亮,立馬轉過了身。


    她連忙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給人看姻緣。”


    “我想算一算我跟這位姑娘的姻緣。”程行指了指旁邊的薑鹿溪笑道。


    “行,你把手拿出來,我給你看看。”那女子說道。


    程行伸出手,那女子正想摸,薑鹿溪卻出聲道:“能不能不碰手,隻看手去算?”


    “可以,當然可以,我隻需要看看手中的紋路即可。”那女子說道。


    程行聞言則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而薑鹿溪看到程行在眾人麵前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則是又羞又惱,然後就用腳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此時那算命女子看起了程行的手相,仔細的看了幾遍後,然後說道:“你這一世的姻緣很好,掌心的姻緣線幹幹淨淨,沒有過多牽絆,注定會與所愛的人相伴一生,白頭到老。”


    “這位姑娘,你的手也拿出來給我看看,我不收你錢,我想看看你跟你身邊這位男子的姻緣如何。”那位算命女子說道。


    聽到這算命女子說不多收錢,薑鹿溪便把自己的手拿了出來。


    那算命女子看了一眼,便直接祝福道:“不用再多看了,你跟你旁邊的這位男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會幸福美滿,相互扶持的走完這一生。”


    “說的真對。”程行起了身,給了這算命女子看相的錢。


    那算命女子連忙謝過,然後轉身離開。


    “哪裏說的對?”薑鹿溪俏臉通紅,然後說道。


    “因為她不算,我們也是會這樣走過這一生的。”程行笑道。


    薑鹿溪抿嘴,未語。


    隻是想著剛剛那算命女子所說的話。


    美眸裏卻是閃爍著這天地下最美的光。


    而在白堤回斷橋的大路上,那算命女子看了看壓在那五十塊下麵的兩百塊錢,嘴角笑的合不攏嘴。


    剛剛她轉過身要給那男生算命時。


    那男生的手放到了桌子下,他的手裏晃了晃兩張百元的紅皮鈔票。


    那一刻的算命女子,便知道這手相該怎麽看,這命該怎麽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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