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在滴滴答答的落個不停。


    不隻是杭城的雨。


    燕京的雨也是如此。


    事發突然,饒是程行兩世的年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行雖是兩世為人,但這樣的事情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他能聽到身前和耳機裏的雨水聲。


    因為從秦念過來說話開始,耳機裏的那個聲音就已經不見了。


    程行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掛上電話的。


    但他也不能阻止秦念跟她那個同學的說話。


    否則以薑鹿溪這十分敏感的心,要阻止了,說不定她就覺得有什麽貓膩了。


    這掛電話不行,阻止她們說話也不行。


    程行就隻能選擇了坦然,不掛電話,也不阻止她們說,讓她們把該說的話說完。


    以表示自己的問心無愧。


    隻是程行沒想王夢說的話竟然會是這些。


    這讓程行的腦袋開始泛疼了。


    他跟秦念是沒有關係的。


    但是王夢這麽一說,以薑鹿溪那在某個事情上如針大般的小心眼。


    怕是又要誤會什麽了。


    果然,當王夢的最後一段話說完之後。


    本來還在安安靜靜聽著的薑鹿溪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行皺了皺眉頭。


    他又重新拿出手機給薑鹿溪打了電話。


    隻是剛打過去,對方就掛斷了。


    “接電話。”


    程行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發了這條短信之後,程行再打,薑鹿溪就接了。


    隻是接了之後,薑鹿溪並沒有說話。


    不過對於程行來說,她說不說話沒關係,她隻要這通電話接了就行。


    程行此時看向了秦念等人。


    “秦念。”他喊道。


    “嗯。”秦念一臉羞澀的向著程行看了過去。


    她此時的心髒在急速的跳動。


    可以說從小到大那多年以來,這是她心髒跳動最快的一次。


    王夢幫她挑明了關係。


    此時程行肯定在想要回應她。


    秦念雖然心裏有著許多緊張,但期待卻是最多的。


    因為對於程行,她確實喜歡。


    本來兩人在火車上相遇的時候,她對程行的感覺就很好。


    那時候當她知道程行即將高考時,還建議他去考浙大,去考浙大的中文係,然後他真的考到了浙大,並且選了浙大的中文係。


    因此早在去年程行出現在浙大校園裏,自己見到他時,就已經確定自己喜歡他了,隻是那時的程行已經很優秀了,再加上他在學校的時間不多,自己也很難見到他。


    所以那份喜歡,也隻能跟學校裏的許多女生一樣藏在心裏。


    秦念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既然她心裏的喜歡在此時被王夢給爆了出來。


    那秦念即便此時再羞澀,但她也沒退縮,而是直接抬起頭向著程行看了過去。


    “你剛剛是不是問過我之前我們在火車上相遇時,那個坐在我旁邊的女同學跟我是什麽關係?”程行忽然問道。


    “嗯。”秦念點了點頭,說道:“你剛剛說她是你的好朋友。”


    “嗯,她除了是我的好朋友跟同學之外,還是我的女朋友。”程行道。


    按公曆來算,這一年到了此時已經過半。


    這一年,程行是必定要將薑鹿溪給追到手的。


    所以,提前行使半年的權利,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而此時聽到程行話的秦念,卻是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程行沒有再多說話,看著外麵的雨已經停了,程行直接離開了這裏。


    南方的雨就是這樣。


    像是一對鬧了別扭吵架的夫妻。


    吵的快,和的也快。


    隻是他這邊的雨停了,薑鹿溪那邊的雨卻越來越大了。


    程行能聽的很清楚電話裏雨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這雖然有手機裏的那個人沉默的原因。


    但雨水不大,是發不出來嘩嘩啦啦的聲音的。


    比如杭城的雨,哪怕剛剛下的不小,但也屬於細雨,不像北方的雨又粗又大,因此即便下的急,也不像電話裏的雨那般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


    電話裏的雨,程行很熟悉。


    因為安城夏天下了大雨時,就是這種聲音。


    “怎麽不說話了?”聽到耳機裏還是隻能聽到嘩嘩的下雨聲,程行出聲問道。


    “說什麽?”薑鹿溪問道。


    “真沒有想說的?”程行笑著問道。


    “沒有。”薑鹿溪道。


    “那我說給你聽吧。”程行將剛剛從學校裏走出來,然後下了雨在校門口找了個地方避雨,見到了秦念的事情說給了她聽。


    “怪我,她第一次問我我們倆是什麽關係的時候,我不該說還隻是朋友的,應該直接說你是我女朋友,這樣就沒有後麵的事情出現了。”程行道。


    若是當時秦念問他時,他直接把薑鹿溪是她女朋友這件事情說出來,秦念再回來時,肯定就不會再過來找他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一出事情了。


    “你剛剛問我有沒有什麽想說的,本來是沒有什麽想說的,但現在有了。”薑鹿溪問道:“誰是你女朋友了?”


    “這一年過半了,快是了。”程行笑道。


    “這一年過完也不會是的。”薑鹿溪道。


    “我們是朋友關係,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你以後見人不許再亂說。”燕京華清大學的校園裏,正在避雨的薑鹿溪望著外麵的傾盆大雨,邊抿著嘴邊說道。


    “哦,現在好像確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雖然決定了要在今年一定要把伱追到手,但嚴謹些來說,在追到你之前,我們確實還是朋友關係,而不是男女朋友關係。”程行說完後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我這就回去跟她解釋一下,說我們隻是朋友關係。”


    “不許去。”電話裏那女孩兒的聲音忽然蓋過了雨聲。


    “怎麽了?亂說了話肯定得給人家解釋一下的啊,這可關乎你的清白。”程行笑道。


    而在燕京的薑鹿溪聽到程行的這一句話,腦海裏下意識的就出現了程行第一次牽她的手,抱她,以及親她的臉和親她嘴唇的事情。


    還清白。


    這家夥還有臉敢跟自己提清白。


    清白早就被他在不知不覺間給弄沒了。


    “你說都說了,這時候再跟人說不是,你這不是在逗人家呢嗎?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再胡亂說就是了。”薑鹿溪道。


    “哦,懂了,下次要是再遇到同樣的事情,比如人家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就說沒有女朋友。”程行笑道:“放心,有過這次的事件,下次絕對不會再說你是我女朋友了。”


    程行這句話說完之後,電話裏的雨聲忽然也沒了。


    程行拿出手機一看,便看到對方又掛斷了電話。


    程行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給她發了條短信:“好了,跟你開玩笑呢,放心吧,以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並且這個人是個叫薑鹿溪的女孩兒。”


    程行這條消息發完,又發了一條過去:“所以,這兩次就算了,下次可別再動不動就不聲不響的就掛電話了,不然這樣我會擔心的。”


    “沒有不聲不響的掛電話,剛剛我沒掛,不知道為什麽,它自己就掛了。”薑鹿溪這條消息發完後,又發了一條:“不是我掛的電話,我沒掛。”


    “嗯,好,你沒掛。”程行邊打字邊笑道。


    程行此時給周遠打了個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能到。


    結果這家夥說堵車了,還得有一會兒呢。


    程行等了一會兒後無聊,他用手機查了查燕京的天氣之後,又忍不住給薑鹿溪發了條短信:“你現在應該也在避雨,我看燕京現在下的挺大的,我給你打個電話。”


    程行說完,沒等她的回信,便給她打了過去。


    此時清華校園裏的一個涼亭下,薑鹿溪剛把程行發來的微信看完,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薑鹿溪抿了抿嘴,用耳機接了他打來的電話。


    隻是薑鹿溪這邊電話剛剛接通。


    向著學校大門而去的過道上,忽然有名男生拿著一把傘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薑鹿溪同學你好,我叫陳冰,是建築學院的一名大一學生,我剛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你拿著快遞在這避雨,我知道你不喜歡跟別人打一個傘,所以我就回宿舍特地多拿了一把傘過來,這雨還要下很久呢,你拿著這把傘回宿舍吧。”那名男生望著眼前俏麗的站在亭子裏的薑鹿溪說道。


    望著眼前這道美麗且俏麗的身影。


    他有些拘謹,隻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不敢再與其對視。


    這個女孩兒算是華清校園現在最受歡迎的一名女生了。


    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學習成績也很好。


    這段時間,在學校裏的好幾個競賽裏都獲了獎。


    而且隻要獲獎,就全都是冠軍。


    隻是,讓華清校園裏許多男生都有些憂傷的是。


    薑鹿溪的成績很好,學校有意要派薑鹿溪去美國留學。


    這種公派機會是很難得的,也是華清所有學生想要爭取的。


    所以薑鹿溪是肯定會去的。


    而薑鹿溪一旦去國外留學。


    華清大學裏無疑就少了一道非常美麗的風景線。


    她雖然隻在華清大學不到一年的時間。


    但給華清大學裏的許多男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薑鹿溪有些習慣,學校裏有許多人都是知道的。


    比如她很不喜歡與人說話。


    也很不喜歡與人撐一把傘。


    即便是暴雨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種事情許多人都是有親眼見過的。


    別說是男生了,就算是許多女生在下雨的時候邀請她打一把傘,薑鹿溪都不會同意。


    所以陳冰見到薑鹿溪拿著快遞在亭子裏避雨後,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想要讓薑鹿溪跟他共同打一把傘的想法,而是飛快的跑回了宿舍,又從宿舍裏拿了一把傘過來。


    在他想來,薑鹿溪不跟別人打一把傘。


    自己又那一把傘借給她,她應該就會打了吧。


    若是沒有聽說學校裏要公派薑鹿溪去國外留學的消息,他還不敢這樣去做,因為哪怕是現在已經考上了華清,但在麵對這個清冷優秀的女生時,依舊能感覺到自卑和壓力。


    但若是再不與她產生一些交際。


    那麽這個女孩兒的身影,就真的隻能存在日後的記憶裏了。


    薑鹿溪看到麵前的男生以及他遞過來的傘後愣了愣。


    她發愣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個時候有人來這裏給她送傘。


    而是電話接通後,某個剛想說話的人,突然沒聲了。


    不知道為什麽,薑鹿溪有些想笑。


    不過她卻沒笑。


    若是沒別人的時候她就笑了。


    但現在有別人在呢。


    程行以前說,很少見她笑過,很喜歡她能在他麵前笑。


    所以,連程行都沒見過呢,薑鹿溪又怎會在別人麵前笑。


    程行畢竟是她的好朋友。


    好朋友見到她笑是應該的。


    別人就不行了。


    薑鹿溪淡淡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生,她沒有說話。


    而是拿著手裏包裝的很好的衣服,然後向著大雨中狂奔而去。


    “你在幹什麽呢?”聽到嘩啦啦的雨聲更大了,而且還能聽到她腳踩在地上的跑步聲,一直沒有說話的程行不由得出聲問道。


    “回宿舍啊!”薑鹿溪說道。


    “你拿他雨傘了?”程行愣愣地問道。


    “你猜?”左右沒人,薑鹿溪忽然俏皮地笑道。


    “薑鹿溪,你tmd瘋了!”程行聞言立馬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她性格,除了他,她是不會接受別人的幫助,更不會接受別人的傘的。


    但此時的程行倒還希望她去接別人的傘呢。


    因為她現在沒接別人的傘,在暴雨中狂奔,衣服肯定早就被雨水給淋濕了。


    “這雨多大啊,我剛剛查了,是暴雨,大暴雨,你在暴雨裏不打傘往宿舍裏奔啊?不要命了?不怕生病凍感冒是吧?”程行又氣又惱地問道。


    “不許罵人,更不許罵我媽。”薑鹿溪聞言板著臉說道。


    “那你先停下來,找個地方避下雨,等雨停了再回去。”程行道。


    “這雨不會停的,我看了天氣預報的,這場雨一下就會下很久的。”薑鹿溪說完後又道:“別擔心,現在都到了夏天了,燕京的天氣也很熱,淋些雨沒什麽事的,我回宿舍把衣服換了就行,我晚上也沒課。”


    “剛剛不是有同學給你送傘嗎?你怎麽不接?”程行問道。


    “不接,接了某人該要生氣了。”薑鹿溪道。


    “嗬,我才不會生氣呢,我生什麽氣?”程行問道。


    “不信你回去接一下,看看我會不會生氣?”程行問道。


    “哦,不去。”薑鹿溪道:“不管你生不生氣,我都不去接。”


    “那你還說什麽你接了我會生氣這種話?”程行問道。


    “真不生氣嗎?”薑鹿溪問道。


    “不生。”程行沒好氣道。


    “哦。”薑鹿溪哦了一聲,然後問道:“那我要是跟他打一把傘呢?”


    “你敢!”程行直接怒道。


    “嘻嘻。”燕京的華清大學裏,在暴雨中一路狂奔的女孩兒,嘴角忽然莞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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