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報警按鈕“嘟”得一聲,裴逸扭頭瞪某人:都是你,快住手。章紹池眯眼無聲地笑:快說你還想要。裴逸笑著:你真混蛋。章紹池也笑:跟我上樓去,陪我,吻我,讓我睡你。昨晚在歎息之橋,大庭廣眾之下都親過嘴了……想看的人,暗中監視的人,不懷善意的人,假若存在的話,也早都看夠了,還掖著、藏著、憋著幹什麽呢?第48章 對手的戰書┃五年,這還是章總聽見的第一聲“哥”。水城的狂歡節開幕式, 臨時取消了。官方沒有公布這中間的真實原因, 隻說延期兩個月。遊客大呼不滿,本地商販也抱怨都虧了錢。許多喬裝打扮的人仍然湧上街頭, 街上到處都是戴麵具化濃妝的年輕人。樓上, 酒店房間裏, 章紹池假裝無意一指桌上嶄新的機器:“剛買的。”“意式咖啡機,還有磨豆機?”裴逸輕笑, “名牌的, 很貴吧,配套的啊?”“你不是喜歡喝麽。”“嗯。”裴逸垂眼笑了。幾千歐元的豪華家庭自助款, 能做十幾種奶沫咖啡。章總不差錢專門挑最高級的買, 反正比送車買樓的便宜多了, 就是買了一台哄孩子的玩具!這位老總其實還買了好多玩意兒,在門口專賣店裏精挑細選。紙箱子裏有當地特產各種橄欖油和檸檬油、不同口味的意麵sauce、鬆露醬、紅莓醬、榛子巧克力。當然,章總肯定不承認這是討好愛人,特意買的一堆“貓食”。回去之後, 理所當然兩人要重啟同居生活吧?小裴是要搬回來一起住吧?他是需要經常給寶貝做飯吧?這是他所希望的。他願意花心思照顧他喜歡的人, 並且盡量把日子過得精致和富有情趣, 讓愛人別再離開他。接下來,裴逸就一直鼓搗那台磨豆機,認真研究到底是磨豆機幹活兒方便呢,還是自己五根手指徒手“磨”出來的更有效率!機器又慢,又笨重,又耗電, 還要閱讀繁瑣的說明書,還發出噪聲汙染,果然徒手打磨咖啡豆更簡單方便,我還更環保呢。章紹池從身後抱住人,賊心不死似的,手指一撚就熟練撚開那襯衫上兩顆紐扣。帶槍繭的大手伸進去,迷戀地摸向他的溫柔鄉……不過癮。他順勢扒開愛人的衣領,襯衫從肩膀滑落下去,就強迫小裴先生露出了漂亮的鎖骨,還有整個肩膀……他親吻個不停,一臉陶醉又寵溺的表情,好像懷裏抱了個大娃娃,咬出一顆草莓痕隨即遭到某人反抗肘擊才終於撒開手。“好煩。”裴逸抱怨,低頭鼓搗他的玩具不抬頭,眼裏明明溢出笑意。“你不煩?”章紹池反擊。“我煩你啦?”“我買了磨豆機,你練徒手磨豆,你不無聊麽?”章總其實想說,你把老子惦記睡你的寶貴時間用來磨咖啡,人類數百年來工業革命和機械化大生產的輝煌成就,在你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工業生產的價值就在於節約勞動力用來做愛,懂嗎。章紹池評價這些改不掉的強迫症,就是倆字,“有病”!小孩兒還是愛嘚瑟,時不時翹起孔雀尾巴顯擺給他看。可他怎麽就這麽愛看小裴嘚瑟呢……恩愛的時光總是短暫。陽光投在客廳牆壁上的影子緩慢滑落,光線突然陰暗。酒店侍應生送上樓幾封信,是電影節官方以及投資集團給嘉煌老板的私人信件,就送到酒店來。“有一封寫得你的名?怎麽寄我這裏……”“都知道你是老子的人了嗎?”章紹池笑了,“我給你拆開了。”章總順手就用裁紙刀裁開。信紙倒出來,他的掌心突現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這是什麽?寄件人抬頭像是什麽官方機構,不仔細辨認也沒看出異常。收件人姓名就是裴逸。裴逸猛地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他一臉愕然,在那瞬間一切表情和情緒都凝固了。時間好似在虛空中靜止,鍾表的所有指針都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突然攥住,擰成一團廢鐵再碾成粉碎!他手上的咖啡豆咖啡粉和磨豆機工具書、零件,“稀裏嘩啦”全部摜在地上……“你別動。”裴逸腦袋裏“嗡”得一聲,“你屏息,你不要呼吸。”章紹池眼底也閃過異色,但絕對不傻,特聽話地屏住呼息。裴逸幾乎是飛的速度衝進洗手間隨便抄起幾條毛巾,弄濕了捂住兩人口鼻,盡管這土辦法也不太管用。他隨即聯係羅馬司,求助朱利亞諾,要求生化防疫部隊火速馳援!求救,十萬火急求救!…………裴逸的臉白得像大理石雕,每一絲精致的睫毛都像凝了一層看不見的冰霜,做不出表情。都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喘氣,生怕來一點點風,就讓空氣中的孢子粉末飄散開去……哪怕看起來隻有一摳摳,塞在誰指甲縫裏都不會留意。就這劑量,假若是冰毒之類玩意兒,送給癮君子都嫌抽不過癮。“是有毒嗎?你走吧。”章總捂住口鼻,但聲音神誌清晰。因為無知,所以還比較鎮定。“我怕是,炭疽胞芽粉末……吸入就會致命。”裴逸的聲音從濕毛巾下透出來,完全無法冷靜,嗓音顫栗沙啞。你走吧。章紹池用眼神對他示意。裴逸用搖頭示意,怎麽可能扔下你走?“這種粉塵傳播很快,附著性極強,我也吸入了,我身上衣服上一定也沾了孢子,我不能走。”他輕聲道。裴逸幹脆把臉貼在男人後頸上,肩膀上,就緊緊靠在這人背後。你看,我臉上身上也沾染了致命的生物細菌,我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