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女演員襲擊案,炭疽試劑針管,鳥嘴麵具黑袍人……王宮棺柩行刺案,再次出現恐怖針管以及第二名凶手……已經追查到這地步,幾次與凶徒擦肩而過失之交臂,抓不到人正在氣急敗壞很抓狂,現在,撤退?“頭兒我們已經拿到強大的證據線索,這一次往那波利就是去抓末路狂徒,我們幾乎就快追到,不可能放棄不追啊。”裴逸試圖爭辯。“沒有放棄,這些事情交給當地以及總部處理,畢竟是國外,人家地盤,我們就是全力配合行動,你們收隊。”連南鈺道。裴逸咬唇,胸口起伏。“a組你們聽到沒有?給我回話?!你們在哪?立刻停止行動,撤回後方安全地點……聽不懂命令了嗎?”這口吻絕不是連南鈺,這是陳副處發脾氣吼他們了。“收到,停止行動。”裴逸輕聲道,說完立即要求範高掐斷這煩人的熱線。聶妍回頭看他。“靠邊停車啊!”裴逸低吼。“嘶——”一聲尖銳的輪胎摩擦聲,在公路上留下一段灰白色的詭異弧線,差點兒爆胎。聶小姐把車子生硬地杵在鄉村公路的路肩上。【003】:“頭兒,咱們真的撤了?”“對,撤下,你和大花立即撤向安全地帶,再聯絡位置。”裴逸盯著聶妍一擺頭,“darling,你現在下車,下去。”“我?”聶妍犯愣,“你要幹什麽去?”“我喊你下車你也聽不懂命令了嗎?”裴逸也變了臉色,暴怒,十萬火急一刻都不能等了。他下車繞到駕駛位這一側,拽開門,將姑娘打橫抱了出來,很不講情麵地擱在了路邊……前方或許有意料不到的危險,親愛的夥伴們,你們可以乖乖回家等開飯了。裴組長就是唯一與兩案嫌凶都交過手的第一人證。他怎麽可能從自己指尖放掉這些人,半途而廢不追了?車子像彈出彈道的一顆子彈,飛速劃過公路。“葵花,”裴逸目光平靜,突然問,“你之前把那個棕毛兒的資料,匯報給連和陳了?”範高:“哦,我就是根據現場監控抓圖,還有您的口述描述,做了一份電子肖像。方便在資料庫裏比對找人嘛,我都打包發送他倆了,他們急催著要啊。”瞳仁裏的光芒淩亂閃爍,風在他耳邊呼嘯,衝刷著額頭的熱度讓裴逸此時非常清醒。這就是突然命令前線a組撤退放棄繼續追查追殺的原因嗎?事情會是這樣的嗎?……古老繁華的海港城市那波利,街道狹窄卻四通八達,恢弘的建築在街道兩側林立簇擁。帶有文藝複興氣度的浮雕鋪滿了拱門、窗棱、噴泉和博物館。人民廣場上遊人如織,歡樂的小醜蹬起三輪黃包車,對著金色陽光揚起大串彩色氣球……危險發生前的一刻,徜徉在街道之間的人群是多麽安詳,每人臉上都洋溢快樂。指尖流動金色的風,風的質感都那樣浪漫而柔軟。可疑車輛逐漸接近警方的崗哨,製服警員眼含危機感,盤查駛往港口的每一輛車不敢懈怠。近了,更近了,已經無路可退……車內的司機眼神冷酷,毫無減速之意,悍然猛踩油門,直衝前方層層疊疊的橙色障礙物,粗暴撞開了一輛橫擋路口的警車!躲閃不及的警員從前擋風玻璃上滾過去,血水飛濺在雕花的牆上,洇出浮雕的輪廓。被撞散開的警員用對講機大呼求救:“有人衝卡,暗綠色轎車,嫌疑車輛!……救護車,救護車支援!”瘋狂的小車一路衝出窄街。全城警笛大作,許多車輛從四麵八方趕來圍追堵截。清冷的視線掃過四麵窄到不行又坑窪不平的磚石街道,南歐的城市規劃一概如此,這兩年在北非撒哈拉沙漠上開著敞篷軍用越野車撒野慣了的裴組長,當真有點不習慣這份局促感。範小弟說是“撤了”,仍然義氣敬業地在他的電子接收設備上,提供了一張附近五公裏直徑的街道地圖,這效率。“謝了,甜心。”裴逸輕聲說。他猛一轉彎,改道另一邊,從一條狹窄街道鑽了過去。疑犯車輛不減速地衝過路口,逼停了一輛旅遊公交。那輛二層公交車發出驚恐的尖銳的刹車聲,幾乎側翻傾倒!司機很崩潰地用力扳回方向盤試圖控製,但車子太高了,太高了就無法維持平衡,側傾的公交車剮著燈柱撞進路邊一間豪華百貨商店的大門……“轟”——鮮血遍地,無辜的遊客嚇哭尖叫。警員大罵,呼叫救護車,要求立刻封城調集援軍……小綠車剛剛鑽過十字路口的混亂,銀色敞篷跑車從銀行大樓旁邊的窄巷中躍了出來,精準地避開障礙物然後轉彎,從側麵撞向駕駛位的嫌犯!兩人都一抬頭,互相一打照麵,肅殺的視線都刺痛了瞳仁,刺破了一切偽裝。銀色敞篷緊貼綠車,後視鏡瞬間折斷崩飛。兩車的車門在互相蠻力擠壓的過程中慘不忍睹,車體迅速都遍身傷痕。聶大花借的車?不好意思了,上保險了沒有?嫌犯突然發狠,以車頭猛地撞向裴逸的車,貼著邊緣拚命將他擠向巷口路邊的石壁!街道實在太窄,銀色小跑都被擠飄了。裴逸幾乎撞毀在巷口的瞬間,掌握方向盤讓車側翻,豎了起來霸道地摞在綠車頂上。金屬摩擦石壁爆出一連串火星,一車“騎”著另一輛車衝過這條羊腸小巷,場麵驚心動魄……假若說裴組長在這次追擊戰中有所吃虧,吃虧就在於,他以及在場警方一直試圖要抓活的,他們迫切需要口供,而對方可以毫不留情向他痛下殺手。黑洞洞的槍口掏出來時他被迫轉彎躲避,車屁股被子彈掃成篩子了,他在高速中失控,衝破鏽跡斑斑的柵欄……名牌跑車在巨大衝擊力下,幾乎撞成一團廢鐵。裴逸從車裏爬出,無奈又憤怒地踹了廢鐵一腳,雙眼都洇出慍怒的血色。嗬嗬~棕毛兒冷漠地一轉彎,繼續往港口逃生了。就這時一聲爆裂的槍響,子彈精準射爆了嫌犯車輛的前胎。再一槍,報廢了後胎。街道居民樓的二樓陽台,黑色雕花欄杆後麵,修利的視線給隱蔽的槍管鍍了一層鐵水冷光。鍾澤在滿城鋪天蓋地的追擊網路中終於找到最佳位置,在小綠車進入狹道退無可退的情形下,正好堵著對方,射爆車胎。棕毛兒怒而還擊,鍾澤頭頂的大花盆炸開碎裂,瓦片和土屑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