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臨風聽到慧清師徒的腳步聲改變了方向,他立刻轉身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前方是一個山坳,師徒六人拐進了山坳,他們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柳臨風的視野之中。


    柳臨風加快了腳步,追到山坳處,卻發現師徒們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片地勢複雜,林木和雜草茂盛,隨便躲在草叢裏,就很難被發現。


    柳臨風停下了腳步,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四周有埋伏。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將被動轉化為主動。


    於是,柳臨風大聲喊道:“慧清師太!老夫隻是想協助師太查明真相!絕無惡意!不用躲著了,快現身吧!”


    話音剛落,兩側的草叢中幾乎同時閃出四道劍光,劍氣直逼柳臨風身上的四處大穴。


    柳臨風微微一驚,但他並沒有躲閃。


    就在刹那間,他身上的四處大穴被準確地點住。


    出手的正是穆汐茜和三個師妹。


    一擊得手,這四個峨眉弟子本來緊張的心情一下子也就放鬆了。


    她們出手時,把柳臨風想象成了一位武林高手,還擔心會被其所傷,沒想到一擊就成功了,對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點了穴。


    她們此時心中的柳臨風就是一個武功平平的人。


    慧清師太從旁邊樹後走了出來,身邊跟著冷如玉。


    柳臨風麵帶微笑,瞧著慧清師太,說道:“師太,我被點了穴,就不行禮了。你們峨眉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我相信靜明師太絕不是你們害死的。”


    冷如玉警惕地問道:“你是什麽人?”


    柳臨風道:“我是一個無名小卒,說出來你們也不知道。我隻是看不慣陳盟主冤枉你們,所以想幫你們找到凶手。”


    慧清師太道:“這是我們峨眉自己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好。多謝老英雄。如果老英雄知道什麽線索,那就請講,如果不知道線索,那就請回。”說罷,看向穆汐茜,“汐茜,把老英雄穴道解開。”


    穆汐茜剛要伸手解穴道,柳臨風竟然向後退了一步。


    “不必麻煩了。這幾個晚輩武功很好,很不錯。”柳臨風微笑著衝著眼前四個峨眉弟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突然後退,讓慧清師徒無不驚愕不已。


    能在這麽短時間不露聲色就自解穴道的人,武功絕對屬一流。而剛才被點了穴,顯然也是故意的,如果剛才出手,那麽四個峨眉弟子已經命喪黃泉了。


    這一道理在場的人都很清楚,所以柳臨風的此舉也是在表示自己的誠意。


    慧清師太態度也客氣起來,單手行禮,道:“老英雄有何指教?”


    柳臨風笑道:“老夫姓柳,名臨風。師太不必客氣。我隻是好奇到底是誰想要陷害師太。請問師太,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腰牌被誰動過嗎?”


    慧清師太遲疑了一下,道:“此事我也感到很奇怪。不過此地危險,我死了不要緊,我這幾個徒弟還年輕,不能讓她們也丟了性命。我相信此事以後必定會水落石出。”


    柳臨風道:“如此說來,師太是準備帶著徒弟們逃走嘍?這樣豈不是正中惡人下懷?”


    慧清師太道:“那依柳英雄所見,我該當如何是好?”


    柳臨風的目光從五個峨眉女弟子臉上掃過,說道:“師太有沒有懷疑過這五個人?”


    慧清師太道:“她們都是我最信任的徒弟,不可能是她們所為!”她說話的神情很堅定,但是語氣卻有些發虛。


    柳臨風道:“你信任她們,她們信任你嗎?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平日裏看起來是生死之交,可是那朋友卻出賣了我,害得我家破人亡。”


    說罷,他目光直指最左側的一名峨眉弟子,說道:“你的這個徒弟,剛才我見她眼神躲閃,心中肯定有事。”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了過去。


    慧清師太盯著那名徒弟,語氣平和地說道:“小鄀,你來告訴柳大俠,你會勾結外人,陷害本門嗎?”


    “不……不會!”小鄀跪了下來,“師父,我寧可死也不會勾結外人害我們峨眉。隻……隻是……我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師父。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穆汐茜距離小鄀最近,聽她這麽說,臉色沉了下來,瞪著她問道:“小鄀,你竟敢有事隱瞞?快說!你到底隱瞞了什麽?”


    小鄀驚恐地目光從穆汐茜臉上移到慧清師太身上,小心翼翼道:“師父,就在靜明師太出事那晚,徒兒在房中沐浴,有人突然闖入,結果徒兒被點了穴道,那人武功高強,徒兒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那人相貌,然後就暈了過去。”


    聽到這裏,眾人心中都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四個師姐妹憤怒的眼神變成了同情。


    小鄀接著說道:“等到我醒過來,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我穿衣服的時候,發現腰牌上少了一顆珠子。”


    “所以你怕此事傳揚出去,就不敢對陳盟主說出實情?害得師父被冤枉?”穆汐茜的語氣比起剛才柔和了許多。


    小鄀搖頭,急得快要哭了:“沒有。師姐,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冤枉師父。”又對慧清師太說道:“師父,因為我害得您被他們冤枉,我現在就去和他們說明情況!告訴他們那珠子是被人偷去的!”


    她說完話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回跑。


    慧清師太叫住了她,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掌門腰牌,高舉在空中,麵色凝重地說道:“你們看。”


    眾人舉目看去,發現慧清師太的腰牌上確實少了一顆珠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原本以為是師父為了保護徒弟,所以承認珠子是自己的,現在卻發現實際上是丟了兩顆珠子。


    這讓整個事件更加撲朔迷離。


    慧清師太繼續說道:“陳盟主手中的珠子也的確是我的。至於小鄀的那顆珠子去了何處,會不會有更大陰謀,暫時還難以確定。”


    冷如玉說道:“師父,小鄀被人欺負,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


    小鄀立刻說道:“師姐,師父,我……我其實沒有被欺負。那個人隻偷走了一些財物,沒有動我。”


    慧清師太道:“偷財物隻是掩人耳目罷了。目的就是腰牌上的翠雲珠。”


    柳臨風打量著小鄀,略有所思道:“闖入小鄀姑娘房中的人很可能是個女人。而武功高強的女人並不多。”


    小鄀雖然沒有被那人玷汙身體,但是沐浴中有陌生人闖入,這件事還是讓她心情難以平複。


    聽到說可能是個女人,她像看到了曙光,忙問:“為什麽是個女人?”


    柳臨風微笑道:“小鄀姑娘你雖然不是沉魚落雁之貌,但是也非庸脂俗粉可比。而當時又是在沐浴之中,我不認為有哪個卑鄙小人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無動於衷。”


    小鄀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那人是從窗戶跳進房中的,我是背對著窗戶,聽到聲音的時候,就被那人從背後點了穴,同時我聞到有種很奇怪的香氣。然後我就暈了過去。那個香氣有可能是迷香,也有可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她這麽說,也是想證明那個人是個女人,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希望別人再用異樣眼光看她。


    慧清師太說道:“即便是個女人,要追查起來也非易事。目前我們已然知曉有人想要對我們峨眉下手,那就應該立刻趕回去,防守門派。”


    柳臨風擺手攔道:“師太莫急。師太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他們陷害你們峨眉,或許隻是不想你們參加擂台比武。如果是這樣,那麽幕後之人肯定就是最想做盟主之人。


    慧清師太反問道:“柳大俠,那你認為誰最想做盟主?參加擂台比武之人,誰又不想做盟主?”


    柳臨風道:“這的確是個好問題。所以我們要去查清事情真相恐怕很難。我們必須放棄追查,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慧清師太問道:“柳大俠,您想怎麽做?”


    柳臨風道:“很簡單。如果師太信得過我,這件事就由我來追查。我必將還峨眉一個公道。”


    慧清師太疑惑道:“我們並不相識,柳大俠為何要幫我們峨眉?”


    柳臨風道:“不是幫你們,是幫整個武林。如果奸險之人做了盟主,天下豈不亂了?”


    慧清師太道:“那就有勞了。倘若他日查清真相,我峨眉必將感謝柳大俠出手相助。今後有什麽需要,隻要柳大俠一句話,我峨眉定將竭力相助!”


    “好!”柳臨風看向小鄀,說道:“她必須留下。要找出那個賊人,還需要小鄀姑娘的鼻子。”


    慧清師太對小鄀說道:“小鄀,那你就留下。一切都要聽柳大俠的吩咐。”


    小鄀點頭答應。


    慧清師太帶著其他四個徒弟,返回峨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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