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的科室同事的聲音。 柳川愣了，“李局要見我？什麽事啊？” “不知道，半個小時前來問過一次了，我們說你沒回來呢。”小田忙去開門，“柳川回來了。” 門外的同事招手道：“柳川快點！” 柳川隻好跟著他走了，臨走前看到同事們擔憂的表情，跟他們小聲說道：“你們繼續給雲隊打電話！” 到了局長辦公室，他看到李局正沉著臉坐在辦公桌後，瞪著電腦上的幾張照片在看。 辦公室裏沒有別人，顯得很安靜，隻有他手動鼠標的噠噠聲。 “呃……李局，您找我？”他走進門，小聲地問。 李局抬頭看了他一眼，“小柳啊，剛回來？” “是的。” “把門關上，過來。” 柳川轉身關好門，然後走到辦公桌前，雙眼斜睨著電腦屏幕，看到上麵的圖像，果然是那天黑龍給他看過的那幾張照片，心裏再次提了起來。 照片裏，清楚地顯示出連絕清和雲季修兩人坐在餃子館裏共同進食的畫麵，兩人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李局鼠標一點，畫麵變了下，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物，同樣在進食，這一張突然多了點曖昧的東西，照片中的兩人互相握著對方的手，“深情”對視…… 就是這張照片，要想騙誰說他們倆沒什麽關係，任誰也不會相信吧~~ 李局也是故意將照片給他看的，往後靠坐在椅背上，問道：“這幾張照片你看過吧？” 柳川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呃……看過了。” “誰給你看的？” “黑龍。” “什麽時候？” “那天在醫院裏。” 李局臉色一變，“那為什麽不上報？！” 柳川忙道：“李局，這種事情我怎麽能亂報呢？我當時又不知道黑龍的用意，也不知道這照片是真是假，萬一是假的，那不是害了雲隊嗎？” 李局沉著臉，道：“我知道你們整個辦公室的人和黑煙連絕清是認識的，聽小田說，你們因為有些案件必須向線人索要消息，連絕清就是你們通過這條途徑認識的？” “是的。” “你們平時和他是什麽交情？” “呃……也沒什麽交情，他請我們部門的人去吃過幾次飯，唱過幾次k……” “這還叫沒什麽交情？”李局恕喝，“你們是警察，他再怎麽說也是黑道上的人，怎麽能這麽不清不楚地攪和在一起？尤其是季修，刑偵隊長，帶頭亂來，成何體統？！” 柳川忙低下頭，道：“是是是，我們錯了，以後一定劃清界限。” 李局哼了聲道：“如果是平時，你這麽說我也就算了，可偏偏在這麽特殊的時候傳出這種事來……我懷疑那莊毅維越獄的事情季修是不是也參了一腳！” 柳川嚇了一跳，忙道：“李局，這話可沒根沒據的，不能這麽下結論吧？” “沒根沒據？”李局指著電腦裏的照片，道：“這些就足以證明他有動機了！莊毅維和連絕清的關係匪淺，他的越獄難道和連絕清沒有一點關係？押送莊毅維的時間，地點，哪輛車，這些情報怎麽能這麽容易就被透漏出去？我敢肯定有內應！” “……”柳川啞口無言。 李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栽培了季修那麽多年，他一直做事效率極高，人也聰明，怎麽這次就這麽糊塗呢？到底他們給了他多少好處？” 柳川想幫雲季修解釋，可是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說雲季修其實和連絕清是戀人關係？說他根本就沒有在這次案件中放水？說他直到今天還帶著自己潛伏著查莊毅維的下落？ “還有，這張照片，我實在看不懂，”李局又道，皺緊眉頭，“這連絕清吃餃子就吃餃子，沒事握著季修的手做什麽？” 好一會兒，沒聽到回應，抬頭一看，見柳川臉色不太好，敲了敲桌麵，“喂，你發什麽呆？” 柳川回過神來，“呃……沒啊……我，我在想你問我的哪些問題呢。” “哦？想出什麽來了嗎？” “沒……” 李局翻了翻白眼，揮揮手，“出去做事吧！” “是。”柳川轉身，恨不得直接飛回辦公室去，可走到門邊，卻又頓住了，回過身來，問道：“李局，如果雲隊解釋不了你所說的那些問題，他……會被怎麽處置？” 李局沉著臉，道：“至少停職待查，如果事情屬實，而且查到他有參與在內，可能……會被判連帶的刑罰……” ~~~~~~~~~~遵命，警官！~~~~~~~~~~ 雲季修打了輛的回到家裏，換了身幹爽的衣服，打算再回警局去。 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沒電關機了，插上充電器開機，立即看到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打開瀏覽了下，是辦公室的同事打來的，誰都有，李思捷，肖勝，小田，小何。 想了想，那麽多人打給他，說不定是同一件事，反正一會兒也要去警局，就不回電了，再說吧。 便放著手機在房間充電，自己則走到浴室去將換下來的衣服洗好脫水，再拿到陽台去晾曬。 雨還是那麽大，不見小，風也很大，吹得陽台上的衣服歪成一片。 晾好了永服，雲季修站在陽台看著外麵，有些怔愣。 十八層地獄……是什麽樣子？也是這樣傾盆大雨的嗎？ 嘲諷地笑了笑，暗罵自己好幼稚，盡想些這麽沒厘頭的事情。 轉身進了屋，關上陽台門，咯啦一聲，上了鎖。 突然覺得心裏一陣抽緊，沒來由的，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皺了皺眉，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吧？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雖然還是很不安，但他也沒多去在意，回房間拿了手機，外套，便出了門。 到了警局，從出租車裏出來，還是有些淋濕了，他撫了撫帶著水珠的劉海，往辦公室走去。 剛走到大廳，看到旁邊站著幾位特殊製服的人，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頓住了腳步。 督察？ 三名穿著督察製服的人看到了他，抿著唇走了過來，在他麵前停下。 “刑偵大隊隊長，雲季修？”一個男地問道。 “我是雲季修。” 三人朝他行了一個禮，說道：“有人指控您涉嫌和一樁越獄案件有關，從今天起，您將被停職接受調查，請交出配槍，配合我們的工作！” 卷五 21 玩失蹤 “頃刻間”酒吧內，連絕清正坐在上次和雲季修獨處的7號外廂區裏，聽著外頭強烈的搖滾音樂，手裏端著一杯特製的雞尾酒，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身邊的座位。 尤亮在旁邊陪著他，兩人在談著這幾天發生的案件問題。 “老大，你明天真要帶著莊少去自首啊？” 連絕清微頷首，“他自首，對誰都好。” “你就不怕莊爺那裏不好交代？” “莊爺？我想他應該也知道自己劫獄是劫錯了吧~~”連絕清輕笑道：“他以為這裏是香港呢，給點錢就能保釋出來，不行就直接劫獄遁走~~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爺子可倔強著呢！” “再倔強，到了法律麵前不也得服軟嗎？” “雲警官這次可真幫了你的忙，看見了還當沒看見，嘿嘿……老大麵子真好~~” “別提這事了，”連絕清皺著眉頭道：“修說要把我一起拉下十八層地獄呢，我心裏慎得慌！你說，他究竟想做什麽？” 尤亮噗嗤一笑，“老大，你和他那麽多年交情了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一個外人能猜到什麽？” “倒也是……”連絕清喃喃自語。 “他真說要和你一起下地獄的話了？” “是啊。怎麽，你懷疑啊？” “是有點，雲警官那麽做得計較什麽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吧？老大，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道德的事情了？” 連絕清瞪了他一眼，“說我不道德？你呢？做了多少好事了？小路上次哭訴說你和別人玩親親呢，你解釋清楚了麽？” “一個愛慕的小男生偷吻我而已，正好被他看到了，就以為我移情別戀~~”尤亮看了看手上的表，“都十點了，小路還在家裏等著我，晚了回去又該生氣了。”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放在桌上，“老大，你自便吧，我先走了。” “幫我跟小路問好。” “嗯。”尤亮應著，起身走出了外廂區。 留下連絕清一個人，放下酒杯，找出煙來點燃，念在唇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吸吮著。 突然想起中午那個吻，雲季修主動的一個吻，雖然是那麽蜻蜓點水，可是卻能泛起漣漪，一層又一層，輕柔得誘人。 “既然你想下地獄，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某人刻意低沉的聲音還在耳邊縈繞著，充滿挑釁意味的一句話，說得那麽耐人尋味。 連絕清輕笑出聲。 他的修，可愛起來竟然也可以這麽萌~~ 將唇瓣上的煙摘下夾在手指間，掏出手機來，翻找出雲季修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他靜待著對方接起。 一聲，兩聲……七聲……十聲。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在洗澡嗎？ 一邊想著，一邊給他發了短信過去：晚上想吃什麽？我帶宵夜回去。 然後將手機放到桌上，等待著回複。 十分種後，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