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鑒揚起眉,笑道:“不會是忘找零錢了?沒事,我幫你和他們說……” “不是!”肖勝打斷他,深吸了口氣,一臉嚴肅地道:“文隊,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 ~~~~~~~~~~遵命,警官!~~~~~~~~~~ 雲季修不住地抬頭看牆上的時鍾——中午十二點。 連絕清說他就等在警局門口,會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下決定為止。 這麽說起來的話,他反倒寧願連絕清是晚上和他見麵,不然,兩個人身份背景這麽尷尬,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他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可是,大望的下落至關重要,如果能掌握住他的消息,手上的案子就能提前告破。 同事們都為此努力了一個多月,個個都巴不得早點從中解脫出來。 想了想,他還是起身離開了辦公桌。 同事們以為他是出去接肖勝,提醒道:“雲副,幫我問問小肖給我買對了沒,我今天不吃辣椒。” 雲季修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走著,走出辦公室後,“碰”的一聲將門關上走了,留下一辦公室的人麵麵相覷。 慢吞吞地走出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對麵路麵停靠著的那輛顯眼的跑車,便皺著眉頭走過去。 那車果然是連絕清的,看到他過來,車窗被緩慢地搖了下來,從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連絕清的臉。 他今天穿得很酷,是那種放蕩不羈的小青年形象,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出去瘋了過來。 連絕清揚起了嘴角,反光墨鏡後的眼睛看不出神態,“不錯,比我預計的早多了,我還以為要在這裏等到喝下午茶時間你才舍得出來見我呢~~” 雲季修微微彎下腰,淡淡地道:“我說,吃飯就免了吧,我還很忙,你不妨把大望的下落現在就告訴我,爭取立功表現,我會記著你……” 連絕清發出一聲嗤笑,唇形向上換成了諷刺,“立功?請問警官大人,小市民我立了功,你們是加官進爵,還是獎勵錢財?” 雲季修張了張嘴,無語了。 也是,他們雖然追捕著大望,但確實沒有發出懸賞的通告。 連絕清一手靠在車窗上,另一手在方向盤上輕敲,“上車吧,你也不想在警局門口就這麽對峙著吧?” 雲季修抿著唇,揉揉眉際,“不管怎麽說,我是覺得沒必要在餐桌談這個問提。” 連絕清揚了揚眉,沒再說話,隻是側身打開了車門,就在雲季修一臉納悶中,他從車裏鑽了出來,再將車門重重關上,單手靠在車門上,“那這樣就好些嗎?就在警局門口,在我的車旁邊?你想引來路人的圍觀嗎?警察和線人在大街上勾搭?” “……”雲季修一臉黑線,沒好氣地瞪著他,不明白這人怎麽就聽不懂別人的拒絕?這麽的一廂情願…… 當真以為他聽不懂嗎?連絕清一臉好整以暇地回視他,墨鏡後的綠眸充滿了興味之意,總覺得這警察的身上到處都是吸引他眼球的東西,一蹙眉,一扯笑,一撇嘴,發現隻要看到他,哪怕是被他瞪著也是一種享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虐狂?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在街頭僵持了好一會兒,雲季修才不得不妥協,因為怕兩個人的見麵被有心人看到,肯定會引來唇舌議論。 “好吧。”他繃著臉,老大不情願地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座。 連絕清微微一笑,沒有將奸計得逞的喜悅表現在臉上,酷酷地撇了撇嘴,重回車內。 剛要發動車子,他驀地眼尖地看到警局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劍眉微揚,總覺得那身影好熟悉。 片刻後,他認出了身影的主人,唇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 被發現了啊…… 懶懶地掃過副駕座正在打電話的雲季修,心情更好了。 雲季修簡單地和文鑒說了下要和朋友吃飯便掛斷了,收好手機,看到他已輕發動了車子開上大路,轉頭問道:“去哪裏吃?最好別走太遠,我下午還有事,我們談完就回來。” 連絕清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去吃法國科理怎麽樣?” “……我腸胃不好,消化不了外國的食物,不必了。”法國科理?昨晚的西餐吃了1700,法國科理一頓要多少?2000夠不夠? “沒關係,”連絕清微笑道:“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雲季修很堅持,“如果非要吃,那我請吧。” 連絕清挑眉,“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雲季修冷冷地道:“我有存款。” “我請你吃飯卻讓你買單,這不是占你的便宜嗎?”連絕清搖搖頭。 雲季修差點脫口而出:“你占我的便宜還少嗎??”幸好被他咬住了下唇,臨時將改成了:“昨晚已經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了。” “我不介意你天天占我便宜~~”連絕清回頭看了他一眼,曖昧地調笑。 雲季修翻了個白眼,懶得接他的話,轉移話題:“我看你很忙?穿得古裏古怪的,大老遠跑到警察局外麵來?” “我早上去玩賽車了,”連絕清咧嘴笑,笑得很得意,“猜猜看我得了第幾名~~” 雲季修悶悶地道:“不至於倒數第一吧?” “你太不給麵子了~~”連絕清哭笑不得,隨即又嘿嘿笑道:“第一名,不拿第一名我是不會去的~” 這人的自戀,說得好像是他先拿了第一名,然後才去一樣,什麽邏輯…… 連絕清將車開到了市中心一間高級法國科理店的停車場,兩人下了車,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到了提前訂好的包廂內。 連絕清取下墨鏡,脫下黑色的皮衣,露出裏麵銀灰色的t恤,胸前是大大的sm字樣,極盡挑逗。 跟隨而來上菜的服務員看得眼冒桃心,心兒亂跳,手都有點抖,“呃……兩位先生,這是法式煎餅……” “謝謝。”連絕清微微一笑,害得服務員臉紅得像番茄,幾乎落荒而逃。 雲季修視而不見地坐在他對麵,瞥了眼被端上來的煎餅,有些納悶。 連絕清看出了他的疑惑,回答道:“這些菜都是我提前預定的,人一到就上菜,才能加快速度。” 原來是早有預諶的!雲季修不動聲色地想著。 “先嚐嚐味道吧。”連絕清拿起刀,將煎餅細細切開,舀了一小碟端到他麵前。 雲季修並未伸手接,隻是看著他,道:“先說好大望的事情吧,不急著吃。” 連絕清微一挑眉,嘲諷地道:“警官大人還真是公事公辦,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放下了碟子,“說吧。” “大望在哪裏?” “我挽留他在本地玩幾天,目前在我為他準備的地方休息。” “你確定他沒跑?” “沒,我派人跟蹤著他。” 雲季修眯眼問:“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出賣他?” 連絕清咬了一塊煎餅,聳肩道:“我跟他不熟,沒必要保護他,用他來換你陪我吃一頓飯,我覺得很值得。” “……”這叫什麽?不講義氣,不黑吃黑,不算出賣,他越來越不懂連絕清這個人了。“那你把他的地址給我吧。” 連絕清取來被他掛在旁邊椅子上的皮衣,從兜裏找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 雲季修疑惑地接過看,是一張網球俱樂部的vip會員卡。 “他住在俱樂部裏?” 連絕清笑了,“不是。” “那你是什麽意思?” “明天是星期天,下午陪我去打一場網球,然後,周一的時候我會親自把大望送到警局門口給你。” “……” 卷三 27 嫉妒的酸意 雲季修回到警局時已經下午兩點了,辦公室裏的同事出去了幾個辦事,還剩兩三個在那討論事情。 一見他回來了,小蘭朝他舉了舉手,“雲副,文隊讓你回來了進去找他。” “哦。” 雲季修揉了揉眉心,喝了點紅酒後覺得臉有點發熱,趁機遮掩一下。 敲了敲文鑒的門,“文哥,我回來了。” “進來。” 他推開門進去,看到文鑒正坐在會客幾旁,臉色陰沉地抽著煙。 將門關上,他走近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問道:“文哥找我什麽事?” 文鑒將隻剩個屁股的煙頭在煙灰缸中熄滅,抬起頭,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他,“剛剛和朋友吃飯去了?” 雲季修伸手將煙霧揮開,“是啊,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吃個飯也要兩個小時?” 雲季修一陣沉默,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呃……大學同學。” 文鑒抿著唇,將眼神下移到剛被自己熄滅的煙頭上,“這幾天,你的精神狀態一直很不好,我很擔心你。” 雲季修愣了愣,“我……隻是沒休息好。” “失眠?還是有心事?” “我沒事……” 文鑒輕歎道:“季修,你若是把我當朋友,有什麽心事的話,不妨告訴我,就算不能為你解決,或許可以幫你出出主意,一個人憋在心裏多難受?” “文哥,”雲季修深吸口氣,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手上這件案子的事情,等事情完了再說吧,說了也沒必要~~” 文鑒卻緊皺著眉頭,突然問道:“你那三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就是不肯告訴我嗎?” 雲季修一愣。 “肖勝倒是全都告訴我了,那小子被對方的一台什麽’撓癢癢機‘折磨了三天三夜,他說自己都快崩潰了,那你呢?你一直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說,難道是什麽讓你很難以啟齒的事情嗎?”雲季修臉色蒼白,斂下眉來,不知該怎麽說。 “對於那間酒吧和那酒吧裏的人,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能知道那裏出入的是什麽人,都是些同性戀!季修,你反應這麽失常,我根本沒辦法不往這方麵去想,你是不是被人……” 他將話隱去了,因為看到雲季修瞬間難看的臉色,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雲季修沉著臉,道:“文哥,你想多了。” “我有沒有想多,季修你自己清楚,”文鑒的臉色也極度不自然,“我知道那三百萬的事情了。” 雲季修嘴角抽了抽,“小肖告訴你的?” 文鑒沒有否認,“他剛才告訴我,他去買飯的時候,看到你和那酒吧的老板在一起,那人是不是纏著你?你有把柄在他手裏,就是那三百萬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