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蛇不答,看了一眼身側的阿竹。


    顧芳瑜便看向阿竹,仔細打量了一眼,點頭道:“確實是美人,生的如此清麗,也難怪那臭書生念念不忘。”


    她還沒忘墓室裏,那臭書生拿出糖來吃的時候,自己想要還不給,說什麽留給阿竹姑娘的。


    少女的心思總是有些複雜的,這會兒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問誰是阿竹也不過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再多想些亂七八糟的,亂了自己的心。


    可是,這心已然亂了,再如何轉移注意又如何能不念著呢。


    顧芳瑜見阿竹不說話,也沒有再問什麽,頭一抬又望向前方的牽馬的書生,看著他身旁的秦緋煙,卻有些好奇他們在說什麽。


    “古公子,那墓室中的事情……”秦緋煙總算扭頭看向一旁的顧川,向他開口。


    兩人走了這麽一段,實則都是默默向前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顧川倒是一直很淡然,本來就是誤會,解了也就罷了,身在江湖,誰又能避免這種事情?


    秦緋煙本也是那種豁達的性子,隻是初經曆這樣的事情,一時心亂了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隻略微思索的一番,便也想通了,秦寨主還是那個秦寨主,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她話說到一半,見顧川看過來,不由露出笑容,大大方方道:“那墓室中的事情,是緋煙一時疏忽,反倒叫古公子難做。”


    “此事緋煙並未放在心上,古公子也無需有所芥蒂,隻是那位顧姑娘,我見她似乎心亂……”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而後搖頭一笑:“罷了,古公子這般人,當是有自己的辦法,緋煙倒也不便多說。”


    她伸手從懷中拿出一本書來,遞到顧川麵前,說道:“這是古公子所求的武功秘籍,其中包括緋煙所習心法與嗜血刀法,還有我的一些注解,此間事了,便將此物交給公子了。”


    顧川伸手接過,並未第一時間將秘籍打開查驗,而是看向她道:“秦姑娘可是要走了?”


    “嗯。”秦緋煙點了點頭,道:“來無定城,本就是衝著血煞之地而來的,那位顧姑娘假扮之事,也不過是我尋的一個由頭。”


    “既然血煞之地已經找到,煞氣盡皆吸收,便要尋一處地方好好練功,準備突破宗師。”


    顧川輕笑道:“隻怕下次再見到秦姑娘,已經是這大衍宗師之一了。”


    “希望吧。”秦緋煙跟著笑了,接著對顧川拱手:“與古公子相交幾日,緋煙也獲益良多,江湖路遠,願公子一路平安,萬事順遂,我們來日再見!”


    顧川拱手道:“秦姑娘,這江湖上,良善者眾多,卑鄙者更甚,你孤身一人,還需多多保重才是!”


    “會的。”秦緋煙點頭應下,轉過身便朝鬆林走去,步履間皆是恣意,未有絲毫躊躇,她的路在這江湖。


    顧川停下腳步,見她輕功施展,很快就已經不見了身影,一旁傳來顧芳瑜的聲音。


    “走了,還看呢?”


    顧川收回目光,看向一旁,她正勾著嘴角攜一抹笑:“舍不得啊?秦女俠的嘴是不是很軟,很香?以後親不到了,難過嗎?”


    聞言,顧川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倒是唇角微揚,視線往下移道:“那倒是沒有盜門傳人的更香、更軟,還會咬人呢,這樣更有趣味兒,不是嗎?”


    顧芳瑜臉色一下變了,耳朵霎時緋紅,臉燙的像剛從蒸籠裏拿出來的包子,她瞪眼看著顧川:“你……你……你不知羞!”


    “哈哈哈哈!”顧川見她如此,不由暢快的大笑一聲,揮手展開手中折扇,輕扇著大步向前走去。


    巳蛇跟了過來,湊近了顧芳瑜,盯著她羞怒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不要試圖在嘴皮子上鬥過他,聽我一句勸,多順著他吧,不然總是要吃虧的。”


    她這倒是實話,已經是千百遍試出來的道理了,不過這一點巳蛇目前還沒有做到。


    也真是奇怪了,不在這家夥身邊的時候,自己脾氣好得不得了,不管是教中的人,還是江湖上的敵友,都不能讓她這位巳蛇堂主心緒受到影響。


    但隻要一待在這家夥身邊,也不知怎的,三言兩語就被他把脾氣攪壞了。


    難道這人真有這般邪門兒,隻要待在他身邊,就一定要受氣不成?


    想到這兒,巳蛇看向一旁的阿竹,這丫頭是個例外,好像從來沒見她受氣過,反倒是清冷的妮子看他時時常露出笑容來。


    顧芳瑜聽著她的話,挑眉問:“你與他又是什麽關係?”


    “我?”巳蛇一愣,倒是真被問住了,自己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想了想,她沉吟道:“你且看做是好友吧。”


    嗯,雖然是利益捆綁,但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算是朋友了吧?


    好歹是能時常交談,還有一些周密的計劃也能互相探討,怎麽能不算朋友呢?


    “朋友?”顧芳瑜撇撇嘴,嘀咕道:“我怎麽看著你像他的侍女呢。”


    巳蛇:“……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顧芳瑜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忽的一顫,連忙矢口否認。


    她才想起來,這位她口中的“侍女”,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宗師來著。


    一想起這件事情,顧芳瑜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她眼睛一轉,問道:“那個……姐姐,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這一句姐姐,倒是叫的巳蛇心情舒緩了不少,暫且忽略掉她前麵的話,說道:“什麽事?”


    “他,到底是什麽來頭?”顧芳瑜看向前方的顧川,悄聲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她實在有些好奇得緊。


    按理來說,武道天賦不俗,先天境就能與宗師對戰而不敗,身邊又能跟著兩個大宗師級的人物,這樣的人,定然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


    但是奇怪的是,顧芳瑜卻從未聽過江湖上有古川這號人物,即便是囊括天下高手的江湖風雲榜,也不見他在上麵。


    這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知道,但是不能說,這個你得問他。”巳蛇搖了搖頭,看向前方的顧川道:“他不想說,沒人會說,也沒人敢說。”


    顧芳瑜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人這麽厲害,連大宗師都這麽怕他嗎?


    “其實你問也沒用,還是等他自己想跟你說的時候吧。”巳蛇語重心長道。


    “等他自己說,那得到猴年馬月。”顧芳瑜嘀咕一句,隨即將手中長鞭收攏,道:“本姑娘也不稀罕知道。”


    他是什麽身份重要嗎?總歸是能跟著了,那就總有知道的那一天,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夕陽如同熔金般傾瀉,將天際染成一片絢爛的橙紅,又似是織女遺落的錦緞,斑斕而溫暖。


    秋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卻更顯得這夕陽溫柔,落葉紛飛,與光影共舞,宛若這世間最悠揚的樂章。


    步景也披上了金輝,它本就金光熠熠的毛發更是如同黃金一樣絢麗,一行人踩著金色霞光踏入無定城中。


    待回到客棧的時候,夏長君正端著一杯熱茶靠在樹幹上,見顧川他們回來了,立馬迎上前去。


    “古兄,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夏長君一句話剛說完,又有些激動有些惋惜的道:“今日這武館大比著實熱鬧得緊,那位裴館主與雷氏武館的館主也出手了,他們比試了一番,不愧是宗師級強者,那般聲勢當真是驚天動地。”


    “還有那位孟公子,也是被北邊來的那幾個天驕挑戰,他好似受過傷,卻也能將挑戰之人全部擊敗,不愧是龍虎榜第七的高手。”


    “還有還有……”


    夏長君這一說起來,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從武館大比剛開場的人聲鼎沸,講到夕陽快落時的謝幕。


    講了天驕之間的比鬥,也有宗師對戰的浩大場麵,描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讓人如臨現場。


    許是不久前才聽過說書先生說書,遣詞造句間也得了幾分神韻,這般的記憶和口才,確實是做商人的料。


    顧川臉上泛著一抹淡笑,耐心的聽他講完整個武館大比的過程,又聽他歎氣道:“古兄沒有看到,著實太過可惜,這錯過了可不知要等上多少年了,可不是每次武館大比都能有今日盛況。”


    “哈哈哈,這有什麽關係。”顧川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雖然沒有親自前去,但有夏兄替我去看了,如今又這般全盤講了出來,跟去了也沒有區別不是嗎?”


    “那總歸是不一樣的。”夏長君搖頭道。


    “好了,卻也沒什麽可惜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也另有一番際遇,何必著於那武館大比?”


    顧川悠悠道,旋即淡淡一笑:“總而言之,今日我玩的很開心,這人活著便是要一直自在,隻要自在了,那所行之路、所做之事,就是值得的,夏兄覺得呢?”


    夏長君聞言,眼中浮現一抹思索之色,抬手撓了撓頭道:“古兄此言有理,是我太過執著了,也對,隻要人自在,那所做之事就值得。”


    “古兄,這無定城大比也算結束了,你在此間之事可了了?”他又問道。


    顧川點了點頭:“嗯,事情都做完了。”


    “那我們明日便繼續啟程如何?”


    “自無不可!”


    秋夜幽靜,月掛中天,如銀盤倒懸,清輝灑落,萬物皆沐其澤。


    風拂葉、聲瑟瑟,悠揚致遠,天穹上星辰點點,閃爍夜空,似明珠鑲嵌,熠熠生輝。


    夏長君要了個火盆,在院子裏點著,蹲了片刻又覺著困了,便回房睡覺。


    橙紅的爐火搖曳,也不知燒了什麽木頭,有一小朵尾端的火焰是翠色的,還有些許神異。


    下巴杵著手的顧芳瑜本來盯著火焰,看的出神,忽的瞥見這異景,眼睛一下瞪大,伸手扯了扯一旁顧川的衣袖,壓低聲音驚呼道:“書生,你看,你看,這火怎麽是綠色的?”


    顧川正躺在椅子上,仰望著天上倒懸的星河,突然聽見她的話,抬頭瞥了一眼,還真是翠色的火焰。


    “嗯。”他應了一聲,也不覺得奇怪,繼續仰頭看向星河。


    顧芳瑜見此,癟癟嘴,有些不太高興了:“你不是號稱什麽都略懂一點嗎?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綠色的火是怎麽回事?”


    顧川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聽科學的還是玄學的?”


    顧芳瑜一愣,眨了眨眼問:“什麽是……科學?”


    “科學的就是,這火焰是因為燒的柴火中含有金屬離子,這些金屬離子在高溫下和氧氣發生了反應,也叫焰色反應。”顧川隨意的道。


    “聽不懂,能不能說點能聽得懂的?”顧芳瑜皺緊了眉頭,搖著頭道。


    顧川微微抬眼,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說裏頭有銅,一燒就成了這個顏色,聽懂了嗎?”


    “好像懂了……”其實也沒有聽懂,但她樂意聽這些東西,又問道:“你說了科學的,那玄學的呢?”


    顧川不假思索道:“有髒東西。”


    “什麽?”顧芳瑜一怔,接著竄起身來,往他後邊兒一躲,離那火盆遠了些,顫聲道:“你的意思是,這火是……鬼火?”


    “對。”顧川認真的點了點頭,補了一句:“白天我們驚擾了那王陵中的冤魂,現在他們找你來了。”


    “啊?!”這回她是真聽懂了,眼中有些驚懼,但旋即又瞥見顧川那憋笑的模樣,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氣鼓鼓的鼓著嘴道:“臭書生,又故意嚇我!”


    顧川無辜的攤手:“是你自己要聽玄學的,這可怪不得我,難道這不是玄學嗎?”


    “哼!”顧芳瑜輕哼一聲,又在一旁蹲下,道:“就算那王陵中真有冤魂,要找也是找你和那秦緋煙,就數你們兩個最是驚擾,反正怎麽也找不到本姑娘頭上來。”


    “那是你不知道,冤魂也會欺軟怕硬,在場中就你最弱,他們不找你找誰?”顧川淡笑道。


    顧芳瑜目光一顫,壓下去的恐懼又被他一句話給勾起來了,嗚聲道:“臭書生,混蛋,你就非得嚇我是吧,本姑娘要是晚上睡不好覺,跟你沒完!”


    一點都不好玩,這家夥一開口就是氣死人的話,也真是奇了怪,這般人怎麽會有那麽多絕世的高手跟著,還對他那般百依百順。


    若是換做她有大宗師的實力,定叫這書生吃不了兜著走!


    “行了,鬼神之說虛無縹緲,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興許這世上就沒有鬼神。”


    顧川起身打了個哈欠,對她說道:“回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記得晚上別再夢遊了,小心又睡在外頭,著涼了可沒人照顧你。”


    “哼!本姑娘夢不夢遊關你什麽事兒?就算是睡在書上你也管不著!”顧芳瑜氣的牙癢癢,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想反駁回去。


    顧川渾然不在意,他打著哈哈伸著懶腰往自己房裏走去:“隨姑娘如何,可別影響他人就好,你就是睡馬廄也與我無關。”


    什麽與你無關,從今日開始就與你有關了……顧芳瑜撅了噘嘴,看著他的身影,目光些許複雜。


    秋日清晨,天高氣爽,雲淡風輕,碧空如洗。


    晨曦初露,微光灑於古城,落於院中,照在樹上,樹葉間露珠閃爍,猶如點點明珠。


    鳥鳴聲聲,清幽悅耳,喚人間蘇醒。


    顧川他們起了個大早,夏長君還是如往日一樣,買了燒餅回來,商隊已經在客棧前頭休整好了,隨時都能出發。


    吃了早食,顧川又讓顧芳瑜將步景牽過來,她倒是很喜歡步景,時常湊在馬耳朵旁邊嘀咕著什麽,眼神時不時瞟向顧川,像是在說壞話。


    顧川選了個商隊拉貨的板車,隨意的靠坐在箱子上,另一側是夏長君,兩人有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從司州皇城,聊到金州,從商賈之道聊到大衍江湖,最後夏長君好像說累了,兩人也就沉默了一陣。


    馬車悠悠的前行,出了城之後便朝大路一路向東趕,速度也不快,就像是尋常人趕路一樣。


    雖然有些顛簸,但對於顧川這等武人來說是沒什麽的,夏長君也是走過許多路的人,雖然出身豪門,卻也已經經過一些曆練,倒也耐得住。


    少年忽然歎了口氣,開口道:“古兄,我許是不適合入江湖的,離開揚州久了,就忍不住想念,若不是已經踏上回家的路,隻怕我現在腦子裏都是家裏的人和事呢。”


    他有些想家了,自打出生以來,他就沒有走過這麽遠的路,出過這麽遠的門。


    他想念父親、母親、爺爺、和一眾兄弟們,還有揚州的那條大河,河邊的小吃,那裏熟悉的一草一木。


    往常司空見慣,隻道尋常的場景,如今入目望去,想找一處與記憶中重疊的也無,陌生將他全部籠罩了,隔絕了和家鄉的一切聯係。


    顧川默然不語,隻望著某個方向怔怔出神,他又何嚐不想呢?


    也不知家中如何了,小橘是不是時常跑到宅門口望著街頭街尾,盼著自己歸去,晚上打雷了還會不會怕?


    許是怕的吧,畢竟自己不在身邊,小丫頭膽子一直很小的,也從未離過自己。


    還有娘子,她的武功恢複的如何了,會不會在得知了嶽父的事情後,整天深思此事,會不會念著自己呢?


    會的吧,他與她從來都是心意相通的,也許此時娘子也同他一樣,望著天邊出神呢?


    陽光燦爛,天氣晴朗,隻有遠處一朵雲,如同一個持槍的女將軍。


    顧川就望著那朵雲,唇角微揚,淡笑著道:“要是有個相機就好了,這雲與我家舒月真像。”


    ……


    “像嗎?”


    “夫人,什麽像?”


    “你看那朵雲,像不像顧郎?”


    皇城,東籬居,銀杏樹下。


    一襲素白長衣的蒼舒月坐在顧川時常坐著的那張竹椅上,望著東方天際的那朵雲,對一旁的小橘問道。


    小橘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去,卻見一朵白雲飄在天上,獨獨隻有那一朵,像是一個一手抬著,一手背在身後的白衣書生。


    “像,真像少爺。”小橘露出一抹笑容,回過頭說道:“夫人,你說少爺現在是不是也在看我們呢?”


    “嗯,定然是的。”蒼舒月淡笑著點頭,一雙眸子望著那朵似他的白雲,怔怔出神。


    明明隻是離開了沒有許久,僅僅幾日而已,卻好似已經過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這院裏什麽也沒有變,卻也像什麽都變了,沒有了顧郎的身影,也少了許多歡聲笑語。


    沒有他的東籬居,隻是一個普通的院子而已,原來這裏是因為有他,才有不一樣的意義。


    “都很想你,顧郎,何時才回來呢?”她輕聲呢喃著。


    ……


    金州與錦州之間,相隔數百裏,這條路也算是有些遠,而且比起前頭要難走許多。


    隻是因為此二者之間,橫貫一條山脈,此山為雲霧山,橫貫數百裏地,將整個金州和錦州一分為二。


    有古人雲:“雲霧山分金錦州,一脈東去望江南。”便是說一條雲霧山將金州與錦州分隔,山脈往東便是江南之地。


    山路難走,一條棧道如長蛇蜿蜒,破陡峭山岩,過嶙峋亂石,商隊自棧道緩緩前行。


    內裏是崖壁,外頭則是懸崖,一摔便是粉身碎骨,屍身難尋,是以需要走的格外小心。


    “古兄,你知道這雲霧山為何會喚作雲霧山嗎?”夏長君指著前方,說道:“隻是因為這山中時常雲霧繚繞,待我們再往上走一段路,就該到了那起霧的地方了。”


    顧川尋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是見著前方那高聳之處,已經有雲霧繚繞,半數的山峰皆隱於雲霧之後。


    分割處,有古鬆探出枝丫來,伸著鬱鬱蔥蔥的枝葉,好似在衝這遠道而來的旅人招手。


    吱~的一聲,馬車又坐上來一人,顧芳瑜沒有牽著步景,任由它走在旁邊跟著,自己則是坐在了顧川旁邊。


    “書生,你飽讀詩書,見此風景,就不想吟詩一兩首嗎?”她揚了揚下巴說道。


    顧川挑眉,淡淡道:“你行你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小凍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小凍離並收藏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