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仍在繼續,一方劍氣與鎖鏈交錯,一方刀劍相爭。


    阿竹與那手持鎖鏈的宗師對戰愈發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奔著各自的要害而去。


    交戰數十回合,阿竹一劍將襲來的鎖鏈擊退,持劍的手微微輕顫,輕輕喘息。


    鎖鏈宗師見她氣息略顯紊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劍氣確實強橫,但消耗也非同小可,若你已踏入宗師之境,我或許還真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這少女的實力,的確讓他都感到心驚,今日之前,他還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先天境的打成平手。


    若是眼前少女晉升宗師,他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隻是可惜,她不是宗師!


    阿竹沒有回應,隻是眼中的冷冽更甚,手中的長劍如同她的意誌一般,絲毫不停歇地繼續攻擊。


    宗師級劍法圓融如意,每一劍都透出淩厲的殺氣,顯然已是拚盡全力。


    “哼!負隅頑抗!”


    鎖鏈宗師見狀,冷哼一聲,出招更加淩厲刁鑽。


    他看得出阿竹已支撐不了多久,隻需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便能一擊斃命。


    到了這份上,也沒必要拚命,甚至他還有意避開斬來的劍氣,以保存實力。


    然而,就在這時,阿竹卻突然停手。


    她不再斬出劍氣,而是持劍直直地衝向鎖鏈宗師,一身的劍氣縈繞,炁匯聚於劍身。


    這女人不要命了?鎖鏈宗師眉梢一挑,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他連忙甩出鎖鏈,直奔阿竹心口而去。


    這樣的一擊,即便是宗師也要退避三舍,她必然是要被擊退的!


    然而,阿竹卻沒有絲毫退避之意。


    她的身形更快,隻是略微偏移了半分,那鎖鏈瞬間洞穿了她的肩膀,透體而出!


    嗤!


    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衫,阿竹秀眉微蹙,忍受著莫大的痛楚繼續殺上前去!


    唰!


    劍光已至,鎖鏈宗師避之不及,隻能抬手一掌拍去。


    噗嗤!


    劍鋒劃過,阿竹再受一掌,悶哼一聲倒飛而出!


    那鎖鏈宗師駐足原地,維持著出掌的動作,下一刻,一道血線自喉嚨緩緩浮現,抬起的手掌斷作兩截掉落在地。


    “嗬……呃……”


    他雙目圓睜,滿臉的不敢置信。


    以命換命,她怎麽敢的?!


    至死,他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怎麽就這樣死了?


    那個女人,她真的不要命了嗎?


    “噗!”


    阿竹半跪在地噴出一口鮮血,杵著劍不至於倒下,俏臉蒼白如紙。


    肩膀上,一個可怖的血洞血流如注,她抬手點在兩處穴道,那鮮血流速暫緩。


    另一側,顧川也已經被逼的倒退連連,身上已經添了不少的刀傷。


    他終究是習武時間太短,能夠和一個老牌的宗師打成這樣,已然難得。


    隻是,也快到極限了,他渾身被汗水浸濕,出招不似之前那般淩厲。


    “顧……川……”阿竹緩緩抬頭望去,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要……救……他……”


    顧川已經打紅了眼,忽的感覺身旁一陣微風吹來,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隻手拉住,整個人騰空而起!


    他扭頭一望,卻是一襲黑衣的阿竹。


    “阿竹姑娘!”


    顧川麵色一喜,但旋即瞳孔一縮,那肩膀上可怖的血洞映入眼簾。


    她受傷了?!


    咻~!


    便在這時,一柄小刀飛來!


    顧川已經來不及多想,持劍斬向那襲來的飛刀,鐺的一聲,虎口撕裂!


    “哪裏逃!”那持刀宗師怒目圓睜,他瞥了一眼不遠處已經沒有生息的屍體,隻覺得遍體生寒。


    一個宗師,竟然被先天境巔峰給殺了?


    萬不能將他們給放走,若是那位知道,自己必然十死無生!


    眼見兩人落入稻田,他當即一躍而起追上前去,剛才那少女已然是強弩之末,顧川實力不夠強,他們定然跑不遠!


    蹈草牽動的聲音縈繞耳邊,顧川被阿竹拉著在稻田中飛奔,向遠處逃去。


    沒過多久,那靠近山林處顯露一個狹小的坑洞,阿竹未曾遲疑便跳了下去。


    身後宗師已然追來,眼見兩人落入洞中,內裏漆黑一片,他也想跟著跳下去。


    唰!


    一道淩厲的劍氣陡然襲來,他眼皮狂跳,當即躲閃一旁,卻是不敢再跟著下去了,索性守在旁邊。


    “身受重傷,我看你們能撐到幾時!”


    按照那少女的傷勢,他們撐不了多久,最多隻需要等到明天,他就能下去抓人!


    ……


    噗通!


    阿竹與顧川一同落入水中,他隻覺一股如墜地般的痛楚襲來,渾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冰冷刺骨的寒意自四麵八方洶湧而至,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顧川第一時間將阿竹緊緊抱在懷中。


    那方才還與他一同奔逃的少女,此刻卻已無任何動靜,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顧川心中焦急萬分,他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奮力向上遊去。


    片刻後,兩人浮上了水麵,顧川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隻有遠處有一道光束斜照在牆壁上。


    這裏是一處地下溶洞,一條地下河橫貫其中,而那處洞口則相距數十米高,如同天塹一般。


    也不知道阿竹是怎麽知道這樣一處地方,的確是當下的最優解了。


    皇城太遠,他們肯定來不及,隻能找這樣一處藏身之所。


    顧川來不及多想,隻能向那有微光的地方遊去,好在他水性頗佳,很快就遊到了岸邊一處巨石凹陷的平台上。


    兩人終於上岸,顧川低頭看向懷中的阿竹,借著那微弱的光芒,可見那肩膀上的可怖血洞,依舊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他呼吸一滯,來不及多想,當即抬手貼上那血洞,調動體內的紫氣,全部渡了過去。


    紫氣覆蓋在那血洞之上,淡淡的氤氳光芒散發而出,那肆虐的鮮血終於是止住了。


    “阿竹姑娘,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輕聲呢喃,一雙眸子裏盡是冰冷的殺意。


    “咳~咳!”


    忽的,懷中的人兒輕咳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阿竹姑娘!”顧川見她微微張了張嘴,立刻低下頭附耳傾聽:“阿竹姑娘要說什麽?”


    “對……不起……”


    聲音微弱的幾乎要聽不見,卻滿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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