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封侯,說實話,這在大衍朝是很稀奇的,甚至是古之未有之事。


    這放在哪一朝,都是要被群臣勸諫的,便是封個郡主也好,為何要封侯?


    可是,在這封賞大典上,對於如此不合規矩之事,群臣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很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蒼舒月軍功卓著,這些年南征北戰,不知為大衍打下了多少疆土,鎮壓了多少的叛亂,流了多少血。


    而今,她一身實力被廢,再也沒了領兵的可能。


    若是再不給點像樣的封賞,豈不是寒了大衍兵士的心,豈不是將蒼家往死裏得罪?


    還有,別忘了,這位背後還站著一個陛下眼前的紅人,有聖賢之姿的奇書生顧川。


    是以,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除了一些必要的封賞以外,宇文元朔還當眾宣布了一件事。


    那便是,顧川和蒼舒月於五日後成婚,屆時,他與皇後將親自主持這場婚禮!


    “謝陛下!”


    蒼舒月麵無表情的應下,並沒有表露任何情緒。


    封賞結束,她帶著一眾親兵回府,但剛走出神武門,便雙目一閉,往後倒去。


    “將軍!將軍!”


    身後的親兵慌了神,趕忙上前接住蒼舒月,卻見她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回……府!”蒼舒月開口,斷斷續續的說著。


    “是!”親兵當即應聲,將她背在身上,“回府!”


    ……


    皇宮,剛舉行完封賞大典的宇文元朔換上常服,而後端坐在了禦案前,拿起奏折準備看。


    卻見一內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躬身說道:“陛下,出事了!”


    宇文元朔抬起頭來,放下手中奏折,問道:“出了什麽事?”


    “回稟陛下,方才安北侯出了神武門暈倒了。”內侍如實回稟道。


    “暈倒了?”


    宇文元朔聽到這話,眯了眯眼,目光讓人琢磨不透。


    他沉默片刻,而後唇角微揚,又問:“現在情況如何?”


    “據神武門守衛的禁軍所說,安北侯麵無血色,看樣子是戰場上受了重傷還未痊愈,已經由親兵背回府去了。”


    宇文元朔輕撚胡須,吩咐道:“讓太醫去英國公府一趟,朕的安北侯剛打了大勝仗,怎能讓她出事?務必將她治好!”


    “遵旨!”


    內侍連忙領命,而後匆匆退了出去。


    “嗬嗬~”


    宇文元朔看著殿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來。


    今天蒼舒月受封大典時,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皇帝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受到了隱星的欺騙。


    如今看來,她是一直硬撐著,等受封完了之後終於是撐不住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親自驗證一下,以免錯漏了。


    “陛下!”


    宇文元朔正要看奏折,卻見皇後走了進來。


    “皇後是為蒼舒月的事而來?”


    未等她開口,宇文元朔便猜到了她的來意。


    皇後點了點頭,而後說道:“蒼舒月受此重傷,是否要派太醫去看看?”


    “放心吧,朕已經派人前去了。”宇文元朔笑了笑說道。


    “原來陛下早有安排,是臣妾多此一舉了。”皇後在他身旁坐下。


    宇文元朔看著她,拿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這些事你以後就不要多想了。”


    皇後點了點頭,應道:“嗯。”


    ……


    王鴻一直回到府中,還是神情恍惚的。


    “少爺,你沒事吧?”老管家看到他這副模樣,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


    怎麽能沒事呢,王鴻為什麽一直追求沈矜雪,還不是因為她那絕美的容貌,哪怕她一直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哪怕有些時候利用自己的這份追求,他仍然義無反顧。


    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不平凡的,該是這大衍最為耀眼的人,而能夠配得上自己的,也該是那與眾不同的女人。


    往昔,舉目四望,無人能夠比得上沈矜雪,他便將其視為自己的目標。


    但如今看到那麵具下的容顏,他方知什麽是舉世無雙,才知道自己當初是多麽的愚蠢。


    相比起蒼舒月來,沈矜雪又算得上什麽?


    一個是馳騁天下,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有著大衍殺星之稱的絕世神將,她便是不依靠容貌,也是這天下一頂一的奇女子!


    而沈矜雪呢?


    不過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自小養尊處優,自命不凡的尋常女子,她的那些優點,在蒼舒月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以往還有容貌可勝,如今卻是連這唯一的一點也沒了。


    生在花圃中的牡丹,哪有那從刀山血海中長出的彼岸花更好看呢?


    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啊,明明有著比他人更好的優勢,明明自己已經做了她的副將,能夠時時與她相處。


    明明隻要當時的自己願意,這朵彼岸花就是屬於自己的,可偏偏為了牡丹而放棄了,親手將她拱手送人!


    “老爺,您回來了?”


    管家的聲音響起,卻見下了朝的王昌雄正踏步走來,他應了一聲,而後目光落在了王鴻的身上。


    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位吏部尚書當即皺了眉,對管家開口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老管家看了看王鴻,回道:“回姥爺的話,少爺剛回來就這樣了。”


    “哼!”


    王昌雄聞言冷哼一聲,怒斥道:“逆子,不過是封了個侯而已,那蒼舒月已經是個廢人,你又何必如此自輕自賤?”


    “她再如何,今後也無用武之地,你如今入了皇城司,以後有大把為陛下效力的機會!”


    他還當是王鴻得知蒼舒月封侯而受了打擊。


    卻不想,王鴻聽到他的話之後,沒有半點反應,而是一臉的痛苦道:“爹,我……後悔了!”


    王昌雄一臉愕然,問:“你後悔甚麽?”


    “她,本該是屬於我的,與她成婚的人本該是我啊!”王鴻麵色猙獰,眼中盡是悔恨:“我……不該將她推給顧川的!”


    “爹,我後悔了,能不能幫幫我!”


    王昌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忽然湧現出無盡的怒火來,抬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我幫你個蛋!”(劃掉)


    “逆子!你!你是要氣死為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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