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銜朱翼飛高,秋葉隨風落幾朝,兩日時間悄然流逝,七夕盛會已至。


    顧川連著兩日都去了書院,老師與幾位同窗依舊那般,隻是先生的悔棋次數越發的頻繁了些,顧川卻也樂的和他下棋。


    這下的也不是棋,是人情世故,陸凝香連日來的行走田間,已對作物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其間作了一份總結來詢問顧川。


    他也一一解答,順便又扔了幾門課業給她,一曰觀察種子與種子之間的不同之處,二曰作物的開花結果需要哪些條件。


    盧璞玉還在燒開水,終於說出了那一句“師兄,茶壺之所以會炸開,是因為它裝不下了。”


    顧川隻對他說:遠不止於此,你且想象看,我們若想弄破某樣東西,需要用到什麽?


    盧璞玉答:“力氣?”


    格物學家又陷入了無止境的實驗,隻是茶壺的碎片越來越多了,書院中經常能聽到老師罵罵咧咧的聲音。


    黃昏臨近,初秋的風帶來幾許涼意。


    東籬居內,顧川在小橘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襲新衣,又整理的端端正正,霎是風度翩翩,儀表堂堂。


    待準備妥當之後,他這才帶著慕仙兒和小橘還有阿竹三人出了門。


    “等等!”


    顧川剛踏出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他停下腳步,卻見一襲紫衣的巳蛇大步走來,麵露不悅之色:“本座也要去!”


    顧川輕笑一聲,道:“你去做什麽?”


    “誰知道你把我徒兒拐出去要做什麽?”巳蛇冷哼一聲道:“本座不放心徒弟,跟著去,以免你狼心大發!”


    “哈哈哈!”顧川笑了,唇角微揚:“便是我狼心大發,你跟著去又能做什麽?阻止我嗎?”


    他向前一步,走近了些,俯視著巳蛇那絕美的臉:“難不成,你也想……”


    巳蛇怒目而視,不等他說完便出聲打斷:“你在想什麽?就憑你?也敢染指本座?!”


    “沒興趣。”


    顧川淡淡道,而後轉頭就走,巳蛇咬了咬牙,跺腳跟上。


    “師尊,還是不要惹他,我們惹不起了。”慕仙兒看著怒氣衝衝的巳蛇,小聲的說道。


    “我惹他?”巳蛇更氣,哼哼道:“明明是他惹我,待本座尋得解毒之法,定要讓這混蛋好看!”


    慕仙兒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師尊好像變了,以往那般冷靜的師尊,在到了這院子裏以後,越來越容易發脾氣了。


    不對,似乎自己也這樣,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人真有這般會氣人嗎?


    ……


    暮光下的皇城馬車湧湧,人潮洶洶,人流皆向著平湖而去。


    值此盛會,街道上已經熱鬧非凡,平湖邊更是不用說,早已人山人海,喧鬧異常。


    湖邊燈火倒映在水麵上,隨著波光漾漾,絢麗奪目,這大衍的盛世仿佛也映入其中。


    宇文謹負手而立,望著湖麵的景色,道:“顧川可來了?”


    身後的陸凝香望了望遠處,在人群中找尋了幾番,旋即搖頭道:“還未看見,想來是離得遠了些,應該要再過一會兒才來。”


    這樣的盛會,宇文謹自然是不會錯過的,當然,真正讓她來的原因,還是因為顧川也會來。


    在書院時,陸凝香便問過顧川,所以知道這個消息。


    宇文謹轉過身來,看著她,笑著道:“凝香,也不必陪我,且去與你幾位同窗說說話吧。”


    陸凝香點頭應聲:“嗯。”


    盛賢和盧璞玉兩人,一個是青年才子,一個是世家大族子弟,對於此番盛會自然也不會錯過。


    他們兩個就沒有那般清淨了,一到場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無他,柳先生的門徒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若無意外的話,他們將來必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就算是沒什麽背景的盛賢,在他成為柳道州學生的那一刻開始。


    朝堂上那些曾受過柳道州恩惠的官員們,也就成了他的人脈了。


    蒼風之前的話並沒有說錯,師從柳道州,功名利祿無需求,它們自會到你手中!


    “姐夫怎麽還沒來?”蒼風嘴裏叼著一根草,靠在一棵樹上,眼睛盯著望眼欲穿。


    在他旁邊,陸仁也在,他年紀尚小,倒是不能如同陳武和張順軍他們那樣上戰場。


    “來了,小公爺,顧兄來了!”他忽然拍了拍蒼風,激動的說道。


    “哪兒呢?”蒼風聞言,探頭看去,卻見一襲白衣的顧川從遠處走來。


    他眼睛頓時一亮,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剛到麵前,蒼風就大吐苦水:“姐夫,你可算是來了,早知道你這麽慢,我直接派一輛馬車去接你就好了。”


    “嗬嗬,今日街上人太多了,便是馬車也寸步難行,說不定還沒有走得快。”顧川嗬嗬一笑道。


    “哎,不說這個,待會兒行首佳人們都要來了,走走走!”蒼風拉著顧川,往雲良閣走去。


    雲良閣為了舉辦這場盛會,早已經準備充分,它們特意在酒樓周圍搭了台子,而且與周圍連成一片,足以容納許多人。


    諸位青年才俊行走其間,端的是儀表堂堂,意氣風發,每個人手裏或端著酒杯,或手執折扇,相互攀談,話題,卻是圍著另一處的佳人們。


    王鴻身穿一襲飛鷹服,與一群青年相談甚歡,他雖然戰場失利,但在這兒大衍,隻要他爹還在,就仍然是他人巴結的對象。


    “王兄,聽說今日江南那位莊行首也會前來,不知消息是否屬實?”一名青年好奇的對他問道。


    王鴻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不隻是江南的那位行首,便是徐州的那位也會一同前來參加此次盛會。”


    聽到他的話,那青年目光頓時一亮:“徐州……王兄說的可是那位琴道無雙的當世樂家大賢?”


    王鴻應道:“正是!”


    不止如此,他還求得那位樂家大賢出手,此次盛會中彈奏他所買來的那首曲子。


    這魁首的彩頭,他是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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