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龍……之術?”


    宇文元朔一怔,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是何意思:“何為絕龍之術?”


    這一次,顧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道:“陛下,若無必要,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了這一次的進宮,他準備了三樣東西,第一樣便是那一篇屠龍術,也是治國之道,前世被稱為商君馭民六術。


    前世秦國之所以能夠稱霸七國,最終一統天下,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明君盡出,一個是變法革新。


    而變法革新中,又屬軍功製和馭民六術最為重要,是秦國強大的根本。


    屠龍術出現在此世,便足以讓他在宇文元朔麵前立於不敗之地。


    但,顧川從來都不會將寶壓在一個地方,倘若屠龍術不行,那他還準備了絕龍術。


    這便是另一本書的內容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此世點燃火種,則天下無龍矣。


    至於那本孫子兵法,顧川本來就不是為宇文元朔準備的。


    聽著顧川的話,宇文元朔沉默良久,他眼中幽邃如深海,不知在想什麽。


    直至長舒一口氣後,他才道:“你走吧。”


    “不過,不可如此出去,否則朕顏麵無存,明白嗎?”他又說道,這一刻,皇帝似乎又有了威嚴。


    顧川望著他,旋即笑著應道:“顧川明白,還請陛下放心。”


    他的目的達到了,麵子什麽的就不重要了,既然宇文元朔要這個麵子,那他給了又何妨?


    言畢,顧川轉身離去,與來時無異。


    ……


    與此同時。


    衛國公府,今夜燈火通明,正屋內,沈文先負手而立,來回踱步。


    此刻這位國公爺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他不時停下腳步,扭頭望向屋外,見沒有任何動靜,又忍不住的歎氣。


    一旁的軟榻上,周春蘭看著他如此焦慮,忍不住開口勸道:


    “老爺,顧川那衰兒想必也沒那個膽子,敢行大逆不道之舉,他與蒼舒月又無夫妻之實,不必如此擔心吧?”


    沈文先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那小子是什麽性子,他平日那般溫順都是裝出來的,骨子裏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麽事他都能做得出來!”


    隻要一想起那日顧川,在搬離府中的時候對他說的那些話,沈文先就止不住的膽寒。


    連造反都敢想的人,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周春蘭張了張嘴,道:“就是那衰兒膽大包天,敢行大逆不道之舉,城兒也知道該如何做的,必然不會讓他牽連到我們衛國公府。”


    如今也隻能這麽安慰了,沈文先長歎一聲:“希望如此吧。”


    沈矜雪尚且未睡,她坐在一側,手裏捧著一本話本,卻久久沒能翻開下一頁,心思也未曾在話本上。


    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名家仆跑了進來,不等開口,沈文先就急忙問道:“如何?”


    那家仆趕忙躬身回道:“老爺,少爺他回來了!”


    “回來了?”沈文先一愣,而後便聽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正屋裏的眾人抬起頭來,尋聲望去,隻見沈連城帶著一眾護衛走了進來,他渾身濕透,宛如落湯雞。


    “城兒!”周春蘭一見他這般模樣,嚇得立馬站起身走了過去,抓著他的手問:“城兒,你沒事吧?”


    沈文先眉頭一跳,忙開口問道:“城兒,如何了?”


    “父親。”


    沈連城有些恍惚的抬起頭來,說道:“顧川他……”


    見他語氣一頓,沈文先追問:“他怎麽了?”


    “他往皇宮去了!”


    “什麽?!”


    沈文先瞪大了雙眼,而後怒目圓睜,咬緊牙關:“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你沒有攔下他?”他對沈連城質問道。


    沈連城搖了搖頭:“顧川身邊跟著劍道高手,我攔不住他。”


    直到這時,周春蘭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了:“這衰兒,真要行那大逆不道之舉嗎?他是要害死我們啊!”


    “老爺,我當初就說不要收養他,你偏是不聽,如今好了!”她看向沈文先,頓時哭了起來。


    “好了!”


    沈文先本就煩的不行,如今又見她哭哭啼啼,一時忍不住怒吼一句:“事已至此,便是後悔也無用,趕緊派人傳出消息,我沈家與顧川已經沒有瓜葛,他做什麽都與我衛國公府無關!”


    見周春蘭愣在那兒,他又氣不打一處來,“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是,老爺!”周春蘭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哭喪,隻能立馬吩咐家仆出動。


    沈文先瞪著眼,望向屋外,顧川肯定是死定了,隻希望不要牽連到他們衛國公府。


    ……


    英國公府,大門緊閉。


    明日蒼舒月便要出征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現在的他們對外麵的事都漠不關心。


    踏!踏!踏!


    一道單薄消瘦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腳步踉蹌,身上已經沾滿了泥水,想來是在來時的路上,摔了不知多少次。


    小丫頭行至大門前,望著那寫著“蒼府”的牌匾,因淋雨而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著笑著,淚水便流了下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門前,敲響大門。


    砰!砰!砰!


    嘎吱~


    門忽的打開,一名家仆提著燈籠探出頭來,見是一個小丫鬟,有些疑惑的開口道:“你找誰?”


    小橘恍惚道:“我……找……蒼將軍,我家少爺……”


    “你家少爺是誰?”


    “顧……川。”


    那家仆聽著這個名字,頓時想起了什麽,上下打量一番小橘,道:“你且在此等候。”


    說完,他關上門,急匆匆的進府中稟報去了。


    “少爺……”小橘眼前越發黑暗起來,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寒冷從四麵八方襲來,侵蝕著那瘦弱的軀體,小丫頭縮在一角,止不住的發抖,口中呢喃著她的‘少爺’。


    好似過了許久,又好似隻過了片刻,小橘恍惚中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撫過她的臉。


    小丫頭緩緩睜開眼,一麵惡詭麵具出現在視線中,看著這麵具,她終是露出笑容。


    “將軍……”


    蒼舒月看著小丫頭,眉頭緊蹙,對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扶她進去,準備熱水,為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再請大夫來。”


    “是!”一旁的丫鬟應聲,將小橘扶進府中。


    蒼舒月卻是將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待家仆牽來馬、取來紅纓槍,她接過槍,跨馬沒入黑暗中。


    那雙美眸閃著微光,輕聲呢喃飄蕩:“傻子……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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