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還真能給你提供一個你想要的地方,就是離這兒有點遠,還有點危險,但你應該是不怕的。”


    詳細的地圖在桌子上攤開,謝辭淵在地圖上劃了一圈兒,“除了北荒是北戎和大楚之間的三不管地帶。


    虎牢關向西三百裏,西岐和北戎之間也有大片的三不管地帶。


    而且那邊條件比起北荒其實是要好一些的,你若真要去,不是不行,就是初期會有點辛苦。


    而且你手上無人,想建屋舍營地全都要靠自己。


    最重要的是,那地方一邊是西岐,一邊是北戎,鎮魂軍無法過去幫你。


    可一旦你建立起來的營地被他們發現,很有可能會被其中一方盯上,甚至是腹背受敵。”


    雲九傾眼神灼灼地盯著那處,良久,眼神堅定道:“就這兒了。


    有具體的路線嗎,或者你們誰去過,給我一條粗略的路線。”


    “你的人解毒不是要三日的時間嗎,三日後,我給你一份詳細的路線圖。”


    “也行,那就各自忙活起來吧。”


    雲九傾指著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對玄清使眼色,“給我找個箱子,把這些東西裝好,我要帶走。”


    玄清立刻去找箱子,謝辭淵則悶悶地道:“那地方連個名字都沒有,你們貿然過去,什麽都沒有,身上也帶不了多少。


    你什麽時候過去,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些物資先送過去,以免這大冷天的你們還要露宿荒野。”


    “東西你準備好,我們自己帶過去就行,難得有這麽個機會一切從零開始,就讓我繼續保持神秘吧。”


    雲九傾倒也不跟他客氣,接受了謝辭淵的好心後又招呼玄錦,“走吧,該回去了。”


    謝辭淵倏然起身,“這就走了?”


    “啊,走了。”


    雲九傾應了一聲,帶著玄錦走人。


    就這點兒時間,雲九傾安排給玄錦的活兒也都安頓好了。


    聽到雲九傾招呼她,立刻帶著準備好的藥材出現。


    在門外候著雲九傾的洛雪衣也跟了上去,主仆三人神態各異,離開都護府的步伐卻格外的從容堅定。


    “王爺,您怎麽能答應與姑娘分席,還給她推薦那麽遠的地方呢?”


    玄清看著謝辭淵滿目不舍的目送雲九傾離開,直到三個人的身影都看不到了,玄清才難得的沒有掩飾自己不滿的語氣,直接帶了些許質問的意思。


    “以姑娘的個性,這次的誤會不解開,她以後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何況穆勒川那邊離我們這兒那麽遠,姑娘若是真的混出些許名堂來,豈不是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玄清是打從心底裏喜歡雲九傾這位王妃,哪怕後來雲九傾和謝辭淵和離了,他心裏其實也還是拿雲九傾當宴王妃的,而且,他心裏,隻有雲九傾才是宴王妃。


    “她可以是本王的王妃,可隻有活著,才能是本王的王妃。


    這一路走過來,本王的身份給她惹了多少麻煩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


    她固然有能力應對各種麻煩,若是鎮魂軍將士上下一心,北荒百姓心懷感激也就罷了。


    本王也不介意使一些手段留她在本王身邊乖乖當個宴王妃。”


    謝辭淵眼裏是隻有雲九傾不在時才敢釋放的貪婪和驚人的占有欲。


    “可如今你也看到了,她的功勞是不被認可的。


    本王在北荒十三年才能讓將士們認可,北荒百姓至今也還在東搖西擺。


    你難道想讓她也在這裏蹉跎十幾年,才收獲一份不知道對她有什麽意義的認可?


    或者再糟糕一些,這些年無論她做什麽都無人認可,卻給了旁人以中傷、甚至謀害她的機會,那我們算什麽,恩將仇報嗎?”


    玄清想到自己親耳聽到的關於雲九傾的各種惡俗甚至是稱得上卑劣的謠言,無法再對謝辭淵的話置喙什麽。


    “可是,您讓姑娘就此離開,難道就能讓她獲得將士們的認可,北荒百姓的愛戴?”


    玄清不是不知道雲九傾留在鎮魂軍中會吃虧,會受委屈。


    隻是他到現在為止,仍然覺得雲九傾的劣勢處境是謝辭淵可以改變的。


    謝辭淵卻緩緩收回來了眼神,“她為什麽非要引得鎮魂軍將士們的認可,北荒百姓的愛戴?”


    玄清張口結舌,是啊,雲九傾既不是鎮魂軍的將軍,也不是北荒的官員。


    脫離了宴王妃這個身份之後,鎮魂軍百姓的認可和北荒百姓的愛戴對她毫無意義。


    “可是,姑娘她總要回來的吧?”


    無論是謝辭淵還是他身邊的人心裏都默認雲九傾最終還是會回到宴王妃的位置上。


    謝辭淵打從心底裏認可玄清這個想法的,口中卻是答非所問,“鎮魂軍的將士們,還有這北荒的百姓們是一開始就如現在一般敬畏本王的嗎?”


    “當然不是。”


    玄清他們身為謝辭淵的護衛,年紀都是要比謝辭淵大幾歲的,謝辭淵初來北荒時的經曆他自然也記得清楚。


    “屬下還記得當初剛到北荒的時候那些北荒百姓們以為咱們是馬賊,見了咱們就跑,晚上還放獒犬來趕我們。


    百姓們也就算了,先皇給您的那些神策營也是,隻負責讓您活著,其他的一概不聞不問。


    屬下到現在都覺得若不是您親自帶著屬下們十幾個人就擊退了北戎的數次襲擾,咱們就算是累死在北荒,那些神策營也隻會在您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帶您回楚京交差的。”


    神策營是精銳中的精銳,且每個人都是從底層軍隊中層層篩選出來的,沒有裙帶關係,直接對皇帝負責。


    這也就導致他們除了皇帝,對誰也不服氣。


    被先皇派到北荒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陪著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玩兒過家家,他們打從心底裏不樂意。


    如玄清所說,無論先皇給那些神策營將士下了多少命令,他們隻認一個,那就是將謝辭淵活著帶回楚京。


    除此之外,謝辭淵經曆多少苦難,受多少委屈,都與他們無關。


    再回憶起那個時候的經曆,玄清隻是感慨萬千。


    謝辭淵卻冷靜地來了句,“這些都不重要,本王隻知道,他們是先怕了本王,才開始敬重本王的。


    那五百神策營將士是如此,後來的北荒百姓,甚至是北戎蠻敵也是如此。


    敬畏敬畏,實則是先畏後敬,曆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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