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離相卿聽到自家主子這話就知道自己問到點兒了。


    也不再多話,轉身跑到後麵將馬背上的水囊和幹糧拿下來,順勢脫下自己身上的大氅。


    “出來的突然,沒來得及帶太多東西。


    這裏有一些酒和幹糧,還有這個大氅,王爺和王妃先蓋著。


    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這山上太冷了,別再著了風寒了。”


    離相卿看著挺硬朗一青年,說起話來也是絮絮叨叨的,跟個老父親似的。


    謝辭淵一點不客氣地收下來,順勢披在了雲九傾身上。


    而後視線落在了離相卿腰間,“把你的軟劍和鞭子、匕首、鏢囊都留下。”


    謝辭淵是以流放犯的身份過來的,身上什麽都沒有,武器更別提。


    所以當他提出這些要求時離相卿不假思索的把東西全都拿了下來。


    結果謝辭淵一邊為雲九傾整理大氅,一邊看著離相卿的副手,“你身上的裝備也都卸下來。”


    那個暗衛聽到謝辭淵的命令也不敢多言,忙不迭將自己的裝備都卸了下來。


    離相卿這下不解了,“不是,王爺,有屬下這一套還不夠嗎?”


    飛鏢之類的消耗品也就算了,防身之物本就多多益善,可軟劍和匕首多了就是累贅了。


    謝辭淵用大氅將雲九傾包成了黑黑的一坨,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而後才站在雲九傾身旁,“這麽大個王妃你是看不到嗎?”


    離相卿對自家主子已然無語了,盯著謝辭淵那令人難以言表的眼神直接問雲九傾,“這些東西,王妃都用得上?”


    這可真不是他看不起雲九傾,而是暗衛營本就非常規隊伍,他們使用的武器也非尋常習武之人可用之東西。


    離相卿從玄羽的情報中知道也知道了雲九傾身手不錯,但暗衛營的軟劍、飛鏢能不能用,他還真不好說。


    而方才離相卿給謝辭淵卸裝備的時候雲九傾其實就已經在觀察這些裝備了。


    不可否認,謝辭淵的暗衛營幾乎將這個世界適合暗衛們用的裝備幾乎都已經裝備齊全了。


    不過,“鏢囊和匕首留著吧嗎,其他的東西你們可以帶走。”


    離相卿用眼神詢問謝辭淵,後者將離相卿的鏢囊拿起來就往雲九傾胳膊上綁,聞言頭也不抬道:“聽王妃的。”


    於是那個暗衛又將多出來的東西收了回去。


    “天快亮了,你們走吧。”


    謝辭淵開始趕人了。


    離相卿左看看,又看看,轉身又挑了一個下屬,將其身上的大氅扒了下來。


    “北荒的早晨比夜間更冷,王爺別凍著了。”


    說完熱情的替謝辭淵披上,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走。


    打馬離開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副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是剛脫了大氅的緣故嗎,我怎麽覺得好冷啊!”


    離相卿一本正經,“冷就對了,想想王爺和王妃這一路都是這麽冷過來的。


    回頭告訴弟兄們,看到都護府的人給我往死裏打,少打他們一頓,王爺和王妃都吃虧!”


    北荒都護府是謝辭淵打下北荒後朝廷在北荒設立的第一個正式的官府衙門。


    在那個時間進入北荒,成為北荒第一批官府班子成員的人無一不是靠著先皇和謝辭淵的信任成為北荒父母官之一的。


    按理說,他們就算沒有什麽崇高的職業理想,哪怕是為了報答先皇和謝辭淵的知遇之恩也不應該與謝辭淵為敵。


    可事實恰恰與大部分人以為的相反,在謝辭淵重傷,先皇駕崩以後北荒的官員們迅速投靠了新帝。


    甚至謝辭淵一度以為會成為他治理北荒之臂膀的樓慶陽也毫無預兆地成了新帝的爪牙。


    帶著朝廷的鷹犬四處搜捕鎮魂軍殘部,逼得沒能來得及撤離備荒的將士們隻能躲到山裏。


    就連謝辭淵被流放,也少不了樓慶陽的出賣。


    離相卿身為謝辭淵的心腹,當然知道謝辭淵在這當中受的委屈,好不容易等到謝辭淵說不用忍了,那自然是要大幹特幹,為謝辭淵報仇泄憤了。


    雲九傾裹著離相卿的大氅靠在山上眯眼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日出嘖了一生,“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還能在這種地方看一次日出。


    日出東方,一切都是新的開始,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抵達北荒後就能順風順水,一路順到底了?”


    “原來日出還有這個寓意,是挺好的。”


    謝辭淵一副學到了的表情,順勢將水囊和幹糧遞給雲九傾,“趁著他們還沒來,喝兩口暖暖身子。


    這是北荒百姓常吃的風幹的牛肉幹,你可能吃不太慣,可以先試一下……”


    水囊和裝著幹糧的包裹全都擺在雲九傾麵前,明明那麽簡單,卻已經是謝辭淵目前拿出來的全部了。


    雲九傾也是不客氣,拿起水囊猛灌了一口,小臉兒登時皺成了包子。


    謝辭淵忙將水囊接過來,“正要跟你說呢,這是北荒百姓自己釀的馬奶酒,烈的很,沒喝過的人得慢慢適應,如此猛灌,不出三口就得醉了!”


    “醉?”


    雲九傾兩眼直勾勾盯著他,“你在逗我嗎?


    九爺的大號可不是白叫的好不好?


    這個世界上能讓九爺醉的人還沒出生呢!”


    她說著像是在證明自己所言似的劈手奪過謝辭淵手裏的水囊仰頭猛灌了幾下,扭臉瞪著謝辭淵,“不是說三口就醉,你看我醉了嗎?”


    謝辭淵嚇了一跳,卻不敢再說她會醉,隻是哄聲道:“傾傾好生厲害,喝了這麽多馬奶酒還能保持清醒,這麽多年我就見過你一個。


    不過空腹喝這麽多烈酒對身體不好,我們吃點幹糧好不好?”


    說話間一隻手拿著幹糧,一隻手拿著雲九傾手裏的水囊企圖將水囊換過來。


    雲九傾沒接幹糧,腦袋緩緩轉過來,“完蛋,謝辭淵,我好像真的醉了。


    萬一我醉死過去了,他們出來了可怎生是好?”


    謝辭淵了解馬奶酒的烈性少有人能抗拒,卻不知曉雲九傾的酒量如何,隻能從她的表情中判斷是否有異。


    方才擔心雲九傾會喝多才出言勸阻,這會兒聽到雲九傾如此冷靜地說自己醉了,謝辭淵反而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喝醉了還是沒醉。


    本就始終落在雲九傾身上的眼神更加認真的盯著雲九傾,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


    但很快,他就發現雲九傾是真的醉了。


    因為雲九傾迷瞪著一雙眼睛掐住了他的臉頰,將他的臉頰肉當橡皮泥往兩邊拽。


    “我的老祖宗,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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