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九傾所言,謝辭淵生活的世界從來就沒有維和這個概念。


    以至於雲九傾說話的用詞明明已經很直白了,他還是花了挺長一段時間來消化雲九傾這些話的。


    良久,才不確定道:“你的意思是,以大楚為例,若是大楚國力夠嗆,便可以派人鎮守類似於西涼七十二寨、原來的北荒等地?”


    雲九傾讚同地點頭,“不僅如此,你甚至還可以派人到那些小國家去幫助他們建立自己的朝廷,教他們管理自己的國家。”


    謝辭淵被震驚到了,“三不管地帶也就罷了,在哪兒都是拳頭大的說了算。


    但那些國家,他們能容忍你們的軍隊在他們的國家亂竄?”


    謝辭淵雖然不是皇帝,可也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


    他太清楚上位者的領地意識有多強了。


    若是有人跑到大楚來說是幫他管理大楚的,他能把對方腦袋給打掉。


    “何談容忍?


    他們簡直以此為榮好嗎?”


    談及故國,雲九傾滿臉都是笑容,“我們的到來就是對他們的敵人的無聲的警告。


    隻要我們有一個人在他們的國家,他們周邊的國家就不敢進犯分毫。


    我們還會教他們先進的技術,文化。


    最重要的是,和我的國家交好,也是對他們實力的證明,這誰能不願意?”


    謝辭淵很想說他不相信這世上能有這樣的國家,可是看著雲九傾自信、放鬆的神情,他卻由衷地相信,雲九傾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沉吟良久,他起身直視著雲九傾,“總有一天,我會將大楚變成你口中所說的你的國家的樣子。”


    謝辭淵是大名鼎鼎的大楚戰神,是先帝中意的繼承人,是十幾萬鎮魂軍的統率。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都有資格說這話,雲九傾也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


    但謝辭淵如此鄭重其事的與她說這話,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了,弱弱地來了一句,“那……那你加油?”


    那無辜又事不關己的眼神兒像是一把箭嗖嗖的紮在謝辭淵心上。


    給他刺激的也不想搞什麽迂回了,兩眼直視著雲九傾,“我會加油,但你要幫我。”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一下子就把雲九傾的逆反心理給激起來了,梗著脖子反唇質問,“閻王殿下,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如此理直氣壯,我憑什麽幫你啊?”


    謝辭淵完全不帶心虛,“你不是說我是你的老祖宗,之所以無條件幫我,就是為了給後世的你自己攢家底兒嗎?


    聽你的意思,我到死也就是個王爺,就這樣還能名留青史,供你們後輩坐吃山空。


    若你助我登臨大寶,我們一起將大楚治理成你所說的那樣,屆時我們兩個人的家業都由你一人繼承,怎麽著都能躺平了吧?”


    雲九傾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眼神逐漸迷離,用最後一絲理智堅持了一下,“我懷疑你在忽悠我,並且我有證據。”


    謝辭淵稍微心虛了下,笑得更真誠了,“難道我說得不對?”


    他算是看出來了,雲九傾的心裏就沒有談情說愛的那根弦。


    一再的訴衷情隻會把人推得越來越遠,還不如將兩個人的前程和未來綁在一起。


    他就不信了,將人捆在身邊,雲九傾還能離開。


    雲九傾又不是真傻,哪能聽不出來謝辭淵言語裏的忽悠之意。


    但事實也的確如他所說,除非她自己當皇帝,否則不管怎麽幹,所積累的財富也不可能越過一國皇帝去。


    所以明知道謝辭淵就是想忽悠她給他幫忙,雲九傾還是心動了。


    不過,“幫你不成問題,但你總得告訴我你打算怎麽去當這個皇帝吧?


    別怪我打擊你,至少現在,我可沒看到你能奪位成功的機會。


    而且,史書上,你最終的身份也隻是北王,連封號都沒有的。”


    王爺二字的確尊貴,可王爺也是分等級的。


    謝辭淵的確名垂青史,但他在史書上的地位卻並不是所有親王中最高的。


    雲九傾不知道是什麽讓謝辭淵放棄了登臨大寶的念頭,但她大概也能想到,謝辭淵想登基稱帝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新帝從坐上龍椅的那一刻起,就,理所當然地有了許多優勢。


    朝中大臣,大楚的軍隊,國庫的資源理所當然地任他支配。


    謝辭淵想將其拽下皇位,自己取而代之,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會很難。


    雲九傾不可能因為謝辭淵一番熱血發言就貿然答應幫他一起造反的。


    “這裏有路可以下山,看來不用考驗輕功了。”


    謝辭淵帶著雲九傾行至一處羊腸小道,周圍無人,恰好也不擔心兩人的談話被人窺探了去。


    他邊在前麵帶路,邊道:“不瞞你說,以鎮魂軍的實力,和新帝母子正麵對上,本王是完全不擔心的。


    何況本王還有九龍衛相助,武力方麵,本王從未擔心過。


    真正要擔心的其實就是兩件事,其一,糧草問題。


    新帝將糧草藥材等戰略物資看管得很緊,鎮魂軍能支撐到現在全靠本王在軍中人緣好,以往的那些同袍們都願意接濟一二。


    但這種接濟頂多也就是維持正常的生活,要供鎮魂軍打仗,幾乎沒有可能;


    其二便是所謂的正統了。”


    謝辭淵說到此處,沉沉歎了口氣。


    “母妃因為得父皇盛寵,被鄧氏和朝中其他人冠上妖妃的罵名,連本王做錯事,最終受累的也還是她。


    哪怕現在她已經不在了,本王若真的直接打到楚京去,即便坐上皇位,那些言官們還是要責怪母妃教子無方。


    所以,我想找到鄧氏母子謀害父皇和母妃的證據,再堂堂正正地殺回去。


    我不想給任何人以詬病母妃的機會。”


    雲九傾自己就出生在愛意滿滿的家庭裏,小時候也沒少為了家人跟別人幹架。


    她太清楚謝辭淵這種哪怕增加行事難度也要保家人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想法了。


    聞言欣然道:“這沒問題啊,計劃得很通暢嘛?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裏,有想過要解決嘛?”


    十五萬鎮魂軍的確令人聞風喪膽,可手裏沒有糧草銀錢,就算是被人卡了脖子,總歸是不安心。


    謝辭淵若是連這一點都沒想到的話,那雲九傾便是有能力幫他,也不會將空間裏的儲蓄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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