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峽穀上窄下寬,視野極其受限,以至於他們在下麵完全看不到上麵的情形。


    但謝辭淵內力深厚,五感也就比尋常人優越很多。


    他隻要不太懈怠,有什麽動靜基本就能捕捉到的。


    “你安心治療吧,我會留意一下的。”


    謝辭淵看著身後的崖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時不時地還要替雲九傾震懾一下試圖搶奪葉知秋和廉清漪庇護所的眾人忙得不得了。


    少時,一陣中二的喊話聲傳來,“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峽穀裏的眾人都傻眼了,雲九傾更是嘴快,“劫財劫到流放犯身上,他們腦子沒毛病吧?”


    謝辭淵亦嘴角抽了抽,“這個地方,敢對朝廷的隊伍出手的怕是隻有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鷹了。


    他們劫道,圖的恐怕還真不是財。”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就那麽盯著雲九傾那張被她自己造得令人不忍目睹的臉上。


    不用再說明白,雲九傾就已經明白了,“你是說,女人?”


    謝辭淵神色頗為複雜,“確切的說,是人。”


    雲九傾震驚了,“你的意思是他們連男人都不放過?!”


    有聲的語言雖然盡於此,臉上的語言卻不僅僅如此。


    那句“他們這麽饑不擇食的嗎”就差明晃晃地寫在她臉上了。


    謝辭淵竟然也奇異的領會了她那驚人的腦回路,麵上表情一時間精彩紛呈。


    呆滯了半晌,才有些無語的解釋道:“沙漠之鷹常年在戈壁深處,對她們而言,女人比金銀錢財更可貴。


    有過往的商隊倒黴遇到他們,往往是漂亮年輕的帶回去暖床伺候,年老色衰的洗衣做飯。


    至於路過的男丁,身強體健的他們會像是朝廷征兵一樣把人編入他們的隊伍,殘次一些的,就送去當勞工,給他們耕種糧食,加固他們的營地。


    就連孩子他們也會養起來,以擴充自己的力量……”


    如果說雲九傾一開始還隻以為是遇到了流匪草寇,抱著聽八卦打發時間的心思去跟雲九傾打聽八卦的話,那這會兒就嚴肅起來了。


    “這不就是一支有組織的武裝力量嗎,朝廷怎麽會允許大楚境內有這樣的力量存在?”


    朝廷身為正統是不怕那種隻知道燒殺擄掠的土匪的。


    就怕一支隊伍不僅強大,還有組織,有自力更生的能力,這樣的隊伍不僅是周邊百姓的噩夢,更是對朝廷正統地位的威脅和挑戰。


    而且聽謝辭淵的說法,這支隊伍存在於大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謝辭淵對其內部的情況如此了解,分明是做過針對性了解的,了解了,卻沒有取締,雲九傾的心思瞬間就活絡起來了。


    謝辭淵正欲解釋,卻被林湛的喊聲給打斷,“哪裏來的無知匪徒,竟然敢攔截朝廷的隊伍。


    還不速速停止攻擊,否則本將軍上報朝廷,掀了你們的老巢!”


    說實在的,雲九傾隻顧著自保和保護自己的小夥伴兒,根本沒有留意過其他人的位置。


    她都是在聽到林湛的聲音後才看到林湛的身處地的。


    他沒能和雲九傾還有謝辭淵一樣躲在安全地帶,所以藏在了運貨的板車下方。


    幾輛板車堆積在一起,他們躲在板車下那些滾石箭雨一時半會兒的倒也打不到他們身上。


    哪怕是對著上麵喊話時,林湛也還沒有從板車下方鑽出來,隻是剛從謝辭淵口中聽到了沙漠之鷹來曆的雲九傾卻覺得林湛這話說的無腦至極。


    隻是她雖覺得無語,但林湛畢竟是官,遇到匪徒問話倒也理所應當,便沒有吭聲。


    隻是她才腹誹完,就看到王靖康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衝到了林湛麵前,而後死死的捂住了林湛的嘴。


    速度快的雲九傾都沒看清楚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正覺驚訝,就聽玄烈震驚道:“他從哪兒冒出來的?”


    該說不說,玄烈很精準的說出了他的心聲。


    隻是王靖康實在出現的突然,無人能解答他們的疑惑。


    彼時王靖康正緊張兮兮的捂著林湛的嘴,慌張道:“你不要命了?


    這些賊人乃續存百年,連朝廷也對其束手無策的沙漠之鷹,挑釁他們,你自己想死,別拖累我們大家!”


    雲九傾和謝辭淵聞言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王靖康多次押解流放的犯人,對時常出沒於這條路上的匪寇有所了解當是正常的。


    可峽穀地勢特殊,到現在為止所有人都還沒見過匪徒的模樣,王靖康就篤定對方是沙漠之鷹,雲九傾不由得有些好奇,“敢問王爺,你是怎麽知道那些匪徒是沙漠之鷹的呢?”


    “他們行事曆來如此。


    隻要不是必須,就不會跟人發生正麵衝突。


    尤其是像是我們這般同行人諸多的,他們就會從青石峽到三響嶺這中間將近三百幾的地方選擇合適的位置設伏。


    通過滾石,箭雨,潑熱水,乃至裝神弄鬼之類的法子將行人困在一處易攻難守之地,耗盡他們的耐心和體能,在對方餓死累死之前出手。


    咱們今日所遇之事,不就是他們故技重施的結果嗎?”


    雲九傾一想還真是。


    哪怕是對方已經在對著他們叫囂了,而下麵的眾人已然沒了什麽反抗之力氣,外麵的滾石和箭雨還是沒有停。


    的確很有些要耗盡他們體能的意思。


    “但是,既然要耗盡我們的體能,他為什麽還要與我們叫囂呢?


    就默不作聲的攻擊不是更能給人以壓力,更快的瓦解人的心理防線嗎?”


    雖然謝辭淵尚未來得及具體解釋,但雲九傾大概也能猜到那所謂的沙漠之鷹不是一般的匪徒。


    能想到那樣的經營模式的人,絕不可能不知道怎麽樣才能震懾到獵物。


    這種時候叫囂,隻能說明他們是故意的。


    青石峽易攻難守,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沙漠之鷹在這裏設伏不足為怪,可他們如此著急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很奇怪了。


    “稟王爺,的確是沙漠之鷹,但帶隊的是他們的半麵鷹。


    而且,他們在外麵所備用之箭不是峽穀裏用來嚇唬人的這種塗了黑漆的木箭頭,而是殺傷力極強的精鐵箭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搬空京城去流放,滿朝文武都跪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廿一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廿一鴨並收藏搬空京城去流放,滿朝文武都跪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