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傾口齒清晰,調理明了,鄭鐸無論是跟她講道理還是直接吵架都說不過她。


    當著王靖康的麵被問的啞口無言,鄭鐸更覺得自己丟了林湛的臉。


    一時間臉色格外的難看,“宴王妃,在下可是在幫你,你這是要幫著王捕頭與我家將軍作對?”


    王靖康和林湛立場相對之事人盡皆知,雲九傾之前為林湛療傷,所有人都默認她站林湛那邊了。


    所以鄭鐸見王靖康與雲九傾說話,特地上前打斷,生怕他們趁著林湛行動不便密謀什麽。


    而當他得知王靖康是在懷疑雲九傾後,便理所當然的以為隻要他針對王靖康,雲九傾就會對他感激涕零,如今見雲九傾並沒有如他所願的緊扒著林湛,就想逼著雲九傾在林湛和王靖康中間做選擇。


    而雲九傾以如今的身份做了選擇,那就是代表謝辭淵站了隊,她深知這一點,又怎麽可能被鄭鐸牽著鼻子走?


    “鄭護衛此言差矣,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何談幫了誰,又何談與誰作對?


    我家王爺身份敏感,我隻是不想林將軍橫生枝節,還我家王爺受牽連而已。


    藥材、工具都是必需品,你就算用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可這餐餐錦衣玉食,那不是純純刺激人嘛?


    萬一引起犯人暴亂,鄭護衛當真覺得憑著這三十多個官差就能管得住一百來號犯人?”


    雲九傾一本正經的忽悠著,心眼子一個連一個的往外冒。


    笑話,她還想著用自己精湛的廚藝拿捏那些官差呢,王靖康和林湛是整支隊伍的負責人,拿捏了他們二人,就相當於掌握了整支隊伍的靈魂。


    林湛日日享用山珍海味,那她還怎麽發揮?


    為了不讓她溫水煮青蛙的計劃慘遭滑鐵盧,就算林湛沒有任何問題,她也得給他忽悠瘸了。


    鄭鐸跟著林湛處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可押送流放犯他也是大姑娘上交頭一回,聽得王靖康和雲九傾都這麽說,他還真有些被唬住了。


    “餐食的事情我可以跟林將軍稟報,但現在,還請宴王妃隨在下去給我家將軍療傷。”


    林湛傷的不輕,加之他剛受傷的時候疑心病發作耽擱了最佳治療期,經過一夜,那腿還是腫得跟發麵饅頭似的。


    若不是早上生了亂子,他等不及天亮就想讓雲九傾給他療傷了。


    雲九傾這回沒推辭,隻是習慣性的回頭招呼,“玄烈,走了。”


    玄清卻搶先一步上前,“王妃,讓屬下陪您同去吧?”


    雲九傾一點都不謙虛,“想偷師?”


    玄清討好地衝她笑笑,“玄烈說王妃處理外傷和針灸的手法都極為新穎,而且林將軍那傷屬下昨日也大概瞄了一眼。


    說實在的,他昨晚沒有疼得睡不著,屬下還挺驚訝的。


    左右都是在趕路,屬下也無事可做,王妃就帶著屬下,讓屬下開開眼吧!”


    都說醫者相輕,可大概是跟著謝辭淵經曆了太多,玄清完全沒有因為雲九傾的身份和年齡而質疑過她的醫術。


    哪怕心裏疑惑她一個閨閣女子怎麽會醫術,也僅僅是疑惑而已,對她的能力是沒有任何輕視的。


    “走吧。”


    雲九傾沒有特地去征求鄭鐸的意見。


    在她看來,這個時候是林湛有求於她,她若是把姿態擺得太低,反而於自己不利。


    果然,經過昨日玄烈陪著雲九傾給林湛療傷的事情後,鄭鐸對玄清的陪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對之色。


    隻不過,到了林湛的馬車跟前後,鄭鐸就攔住了玄清,“馬車空間有限,你在外麵等吧。”


    明明林湛的馬車格外的寬敞,容納五六個人都不成問題,他卻還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玄清一開始就說了是想看雲九傾給林湛療傷,從而長見識的,跟在馬車外還長什麽見識?


    正要反對,就聽雲九傾對著馬車內的人冷聲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於理不合。


    既然林將軍不讓我的人陪同,那就暫緩療傷吧。


    等晚上到驛站後有了寬敞之地,我再來為將軍療傷。”


    話說完,她腳步都不帶停頓一下的,轉身就走,玄清也不多話,跟著她就要離開。


    主仆二人都走出幾步了,馬車簾子才被掀起來,“下麵的人不懂事,宴王的人想保護王妃,本將軍怎會不許?


    宴王妃還請看在本將軍是傷員的份上莫要與那蠢笨的下人見識。”


    鄭鐸聞言立刻追上雲九傾和玄清,“在下失禮了,二位請。”


    雲九傾驕矜的回頭,“既知是失禮,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王妃說的是。”


    鄭鐸應了聲,正想讓馬車停下來,卻見雲九傾素手輕拍玄清的肩膀,二人都還沒看清楚她的動作,她人已經蹲在馬車裏衝玄清伸出了手,“上來。”


    玄清登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臉堅定道:“多謝王妃,屬下自己可以。”


    話說完,學著雲九傾方才的樣子往上一竄。


    說實在的,玄清能貼身跟在謝辭淵身邊,他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錯就錯在他忘了門口還蹲著一個雲九傾,以至於竄起來後沒了地方下腳,以至於雲九傾就眼睜睜看著玄清原地起跳又落灰地上。


    好似一個跳躍的畫麵被倒放似的,雲九傾這個屎一樣的笑點瞬間就繃不住了。


    林湛的馬車裏爆發出了雲九傾喪心病狂的笑聲,杠鈴似的聲音給林湛和車夫幾人都震驚的雙目圓瞪。


    雲九傾雙手撲騰著笑成了大糞,“你好蠢啊玄清,哈哈……你這個樣子跟著謝辭淵,到底是你保護他還是他保護你啊哈哈哈……”


    穿越以來雲九傾許久都沒有這麽笑過了,看著玄清尷尬的的表情,笑的眼淚都飆出來了。


    “王妃,您就別笑屬下了!”


    扒著車框重新上了馬車的玄清被雲九傾笑的尷尬的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而一旁的林湛亦是咬牙切齒的,“笑夠了嗎,笑夠了的話是不是該給本將軍療傷了?”


    “急什麽,又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雲九傾給他療傷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自然也不在乎林湛的痛苦與難受,被打斷了好心情就有些不爽。


    此話一出,林湛卻更加的咬牙切齒了,夾雜著咯吱咯吱的咬牙聲,他一字一頓道:“可、你、拍、的、是、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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