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冰的眼神卻在謝辭淵和雲九傾之間來回流轉。


    外麵才傳來動靜,雲九傾就反應過來了,謝辭淵還能接上她的話,說明這兩個人是早就知情的。


    謝辭淵和雲九傾之間竟然有她不知道的秘密,這個意識讓寧若冰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見謝辭淵和雲九傾站在一起,麵色焦急的看著外麵,她不滿的抱怨,“都怪大伯母,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一會兒摔了,一會兒磕了的。


    還有二弟也是,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那王靖康,白白挨了鞭子,害的玄烈他們也跟著遭罪。


    表哥您還是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吧,否則我擔心待會兒等那王靖康回過神來,隻怕不會給您吃東西的機會了。”


    寧若冰也不是個傻的,他們是流放犯,如此打鬧無異於在挑釁那些押送官差的權威。


    待官差們反應過來後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複的。


    但謝辭淵身份特殊,玄清幾個有武藝傍身,他們也不敢鬧的太過分。


    夜間趕路他們自己也不安全,唯一能報複的方法也就是不讓他們吃東西而已。


    雲九傾深以為然,抓著點心就懟到了謝辭淵嘴邊,“聽她的,張嘴,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謝辭淵目不能視,卻還是配合的長了嘴,雲九傾拿了點心就往他嘴裏塞。


    謝辭淵配合的吃了兩塊點心,被外麵越發激烈的喊聲吵的吃不下去。


    此時莫叔也回來了,“王爺,老奴打聽了一下,說是押送的官差們故意將其他罪犯帶到牆根毆打,逼他們哭出聲,引的南沽營的弟兄們心疼。


    那邊都有幾個弟兄忍不住翻牆過來了,玄清他們怕事情鬧大才提前行動的。”


    莫管家從頭到尾就沒提媛媛和寧若愚的事情,雲九傾詫異的秒了寧若冰一眼,還什麽都沒說呢,對方就先咬著唇像是要委屈哭了。


    雲九傾隻覺得無語,“你們聊,我去外麵看看。”


    話說完轉身走人,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麽?


    當初宴王府需要衝喜時躲的老遠,如今又搞的好像她小三兒上位似的,真是搞笑。


    出了房門就看到玄清幾個跟負責押送的官差扭打在一起。


    驛站被燒,他們現在住的是南沽營附近一個隻有圍牆沒有屋頂的官用的倉庫裏。


    單獨的小房間留給了謝辭淵,寧家一大家子都在大倉庫裏,這會兒玄清他們跟官差們打的激烈,寧家的女眷們嚇的不輕,媛媛所在寧家大夫人溫氏的懷裏哭的都開始抽搐了。


    隱約還能聽到牆那邊南沽營將士們爭吵的聲音。


    雲九傾幾步走到寧家大夫人身邊,“大舅母,把媛媛給我吧。”


    可憐的孩子都已經出現呼吸堿中毒的症狀了,溫氏還還在一個勁兒的拍孩子的後背,試圖讓孩子停止哭泣。


    真若是停止了,那孩子命也就沒了。


    溫氏早就被嚇壞了,見來了個清醒冷靜的人,不自覺的就鬆了手。


    雲九傾抱起孩子邊幫孩子舒緩呼吸,邊柔聲哄道:“媛媛乖,不怕啊,王妃嫂嫂在呢?”


    話音落下,一個官差踉蹌著摔過來,差點砸她們身上。


    雲九傾順勢望去,就看到玄清幾個打的正激烈,捂住媛媛的耳朵,忍無可忍的吼出聲,“給他娘的給我住手!


    有能耐到戰場上殺敵人去,窩裏橫算什麽本事?


    王爺連夢魘都還在惦記大楚江山,你們什麽時候才能讓王爺走的安心一點?!”


    她的聲音猶如魔音穿耳,極具穿透力。


    一嗓子吼出去,別說倉庫裏正打架的人,一牆之隔的南沽營將士們都安靜了。


    玄清幾個們是慚愧他們一群大小夥兒喊話的聲音還沒有雲九傾一個人的聲音大,那些官差們則純純是沒見過雲九傾這樣囂張的流放犯。


    回過神來拿王靖康就不爽的走向雲九傾,“不是,你算老幾啊,跟老子發號施令?”


    王靖康官兒不大,可在押送流放犯的路上那就是個土皇帝。


    心情不爽了隨便找個人抽一頓,給犯人們停發食物,這樣的事情對他是家常便飯。


    今天宴王府這幾個護衛們敢跟他動手已經令他很不爽了,結果一個女人也敢跟他叫板,王靖康已然在爆發的邊緣了。


    被雲九傾叫停,隻覺得惱羞成怒,高聲下令“繼續給我打!”


    他手下那些官差們都是靠他吃飯的,自然唯他馬首是瞻,立刻掄著拳頭跟玄清他們打起來。


    甚至那些人在打架的途中還不忘故意往寧家女眷們躲藏的位置轉移,故意嚇的她們哭出聲來以刺激一牆之隔的南沽營將士們。


    雲九傾抱著媛媛一臉淡定,“我算老幾不要緊,可若是你再犯蠢把對麵的那些人逼過來,你信不信,他們不用一刀一劍,純靠拳頭就能錘死你?”


    話落,她壓低了聲音冷笑一聲,“我知道有人讓你挑事兒。


    但用你那生鏽的腦子好生想想,大行皇帝死了都不足以給宴王判死刑,你得挑起多大的事兒才能讓你背後的主子達到目的?


    你確定你的小命兒不會是你主子計劃的一部分嗎?”


    宴王勞苦功高,南沽營亦聲名顯赫,皇帝想要動這二者,動靜就不會小。


    擅離職守的罪名哪兒夠呢,最好再來個暴力劫囚,亂殺無辜的罪名才好。


    而這荒山野嶺的,除了南沽營的將士們,也就隻有這些負責押送的官差而已,除了他們,哪兒還有那麽多可殺的無辜之人呢?


    王靖康官職不高,就一個九州巡捕而已,但這個職位接觸的人是很雜的。


    他很快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利益關係,卻又不甘心被一個女人,尤其還是一個流放犯的女人牽著鼻子走,故意對雲九傾嗤之以鼻,“你算個什麽東西,老子憑什麽聽你的?”


    “嘖,這話你若是早點說就好了。”


    雲九傾狡黠一笑,“王捕頭,你現在是不是看人有重影啊?


    搖頭的時候脖子還會哢嚓作響,對了,下腹部和喉嚨會有點不知道是酸還是疼的感覺,但癢癢的……”


    她不說的時候王靖康沒感覺,她這一說,王靖康真的哪哪兒都覺得不舒服了。


    雲九傾說到哪裏他的手就跟著摸到哪裏,感覺到相應的症狀後終於不安的質問出聲,“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下毒啊,不然你以為我能對你做什麽?”


    雲九傾毫不心虛的說出了王靖康自己猜測的那個答案。


    她之前還笑著的,此話落下,立刻冷臉,“立刻讓他們住手,否則,我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墳頭朝哪兒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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