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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龍穀
不同於亞洛斯早就見識過這樣的嘴臉，諾伊是個是非分明到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精靈，在他看來薩穆這樣顛倒黑白的做法是十分可恥的。
諾伊恪守著所有世代傳承的規範，他博學守禮謙遜勤勉，對自己的要求嚴苛，盡管他也十分怕麻煩。
此刻，眼見著薩穆這個人類竟然要用謀殺的罪名誣陷他們，即使長久以來修煉出的教養也讓諾伊有些失控。
如他這般驕傲的王族哪裏受過委屈和責難：“這位先生你也是一名貴族，怎麽能這麽無恥！”
之後諾伊所說的一大段話對於亞洛斯來說都理解困難，他隻是一個看了些遊記雜書的鐵匠之子，根本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教育，又怎麽能明白諾伊那一長串辭藻華麗，語調優美的頌詞。
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大陸，作為貴族專屬的頌詞不是一個平民能理解的。
然而諾伊這樣的指責換來的卻是薩穆的暴跳如雷，他是大公之子不假，但他也是在混混堆裏長大的，被大公接回家族的時候，麵對的就是大公夫人和大公長子的敵視和冷嘲熱諷，這其中因為他不會頌詞，說話粗俗沒少招來家族其他人的譏諷。
“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不過是個異類，這裏可是我人族的地盤！我想要你生你生，想要你死你也活不了，這就是權利！我是主人你們是奴隸，我說的就是是非，我判斷就是對錯，我就是王法。”薩穆這麽衝著諾伊高聲強調，態度蠻橫囂張。
他一邊說著一邊甩出長鞭，啪的一聲打在看起來瘦弱又不具威脅的亞洛斯身上，柿子總要捏軟的，在薩穆眼中，亞洛斯就是那個好欺負的軟柿子，也可以做他殺雞儆猴的道具。
亞洛斯被抽得嘶了一聲，卻沒有如薩穆所願地求饒或者屈服，換做以前，他或許會沒骨頭地順勢低頭，做個八麵玲瓏，識時務的人。可現在對麵的人不止要誣陷他們謀殺，塞壬說的對，他也是王！不是沒骨頭的奴隸！
薩穆被亞洛斯眼中的灼灼輝光所震懾，竟然莫名地後退了一步，手中的鞭子也差點握不住。這一刻，他竟然覺得自己比麵前的奴隸矮了一頭。
就在薩穆後退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錯了，這裏不是人類的地盤，而是我水族的地盤！”
薩穆能清晰地感受到船身又是一晃，更多的海水爭先恐後般湧入，而這船艙外麵傳來數聲慘叫，伴隨著家僕恐懼絕望地驚呼：“少爺！快跑！是海裏的怪物！怪物啊！啊……”
薩穆冷汗直冒，他曾經吩咐自己的隨從，無論船艙裏發生什麽都不許進來，一開始他的確早就打算對大公動手，隻是現在這樣的安排卻成了催命符。
他正要喊人進來，脖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呼吸都像是被掐斷了一樣。
他低頭隻看見海水像是無視規則一樣形成一個圈，剛好卡在他的喉嚨處，此時又在不斷上升，擴大範圍，覆蓋到口鼻耳朵眼睛。
而湧入船艙的水明明還在膝蓋附近，薩穆甚至來不及憤怒那群把奴隸賣給他們的傢夥給這群異類戴在脖子上的禁魔圈是不是失效了。
冰冷的聲音正是塞壬發出的，看起來他要找的東西大概找到了，才又把意識從船主那裏抽了回來。
但是，塞壬一回來就看見有人調戲他家人魚，還用鞭子！
“親愛的，他用哪隻手打你，我砍了他的手腳，割了他的舌頭，丟到海裏泡上一整天，綁在礁石上，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鯊魚一點點啃幹淨好不好？”塞壬摟著亞洛斯，語氣溫柔，嘴裏卻說著令人遍體生寒的話。
亞洛斯：“……”太兇殘了吧……
諾伊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因為他可能打不過塞壬……
察覺亞洛斯的不贊同，塞壬也不堅持，隻是直到薩穆斷氣也沒有皺一下眉頭。人和牲畜在他眼裏沒有區別，甚至比不上一隻會撒歡能用來討好亞洛斯的海豚。
亞洛斯還沒從一係列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又被塞壬的下一句話弄懵了。
“六環風暴很快就來了，這艘船快沉了，魯斯內海是我的地盤，也是我的聘禮，喜歡嗎？我聽說在東大陸是叫聘禮，我喜歡這個詞。”塞壬又沒臉沒皮地黏上來，仿佛一塊牛皮糖，亞洛斯懶得理會他。
而塞壬話音剛落，隨著天際一聲悶雷，六環風暴開始了。
天暗沉得嚇人，那悶雷似乎也把天空撕出一道大口子，數道漩渦般的風像水流一樣會聚，在海上掀起巨浪，一遍遍衝擊著已經出現裂口的海神島船身。
塞壬攜著亞洛斯，諾伊跟在後頭，一起走到船頭，諾伊仍是嘆了口氣，暗中協助船上的術士修補船身和防禦陣。
塞壬也發現了諾伊的小動作，隻是冷哼了一聲多事。在他看來，這船上的人都該死。
塞壬迎著海風，擁著僵硬的亞洛斯縱身跳進海裏，也不管呆立船頭的精靈諾伊。
“我們是海的寵兒，海就是我們的力量，亞洛斯，去掌控它，它是屬於你我的力量。”入水後，亞洛斯聽見塞壬這樣說。
六環風暴在海上肆虐了十五天才平息，這期間再無船隻敢入海，隻因為就連被海神眷顧的海神島也在六環風暴中失蹤，後來有人聲稱見過這艘幽靈船在龍島附近出沒過。
六環風暴平息後，亞洛斯挺屍一樣趴在龍島海岸，仿佛經過了一場大病的有氣無力。
“我終於明白六環風暴為什麽能促使塞壬進化，因為它和你一樣兇殘！”亞洛斯仍是憤憤不平。
塞壬給他拍背順氣，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海底龍骨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必須來龍島找到龍穀入口，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我隻是想送你一件寶貝，沒想到它有問題。”說到這個，塞壬也很委屈。
亞洛斯橫了他一眼，身體還是處於虛弱狀態。
“走吧，跟著你就沒好事，現在我怕是還要去屠龍。”龍在亞洛斯觀念中一直是大陸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物種，曾有傳說，當年至高神也差點死在龍祖手中。
“如果是龍祖我還怕幾分，現在的這些龜縮在龍穀不出來，我一個打三個！”塞壬說著還頗有些躍躍欲試，理直氣壯。
亞洛斯沒忍住擠兌他：“哦，那是誰被海底那一具龍骨欺負的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如一條死龍。”
塞壬：“……”被伴侶嫌棄不行？不能忍！屠龍去！
然而，他們兩個好容易摸到龍穀入口，還遇上一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故友。一看就是，和他們一樣，來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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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恪守著所有世代傳承的規範，他博學守禮謙遜勤勉，對自己的要求嚴苛，盡管他也十分怕麻煩。
此刻，眼見著薩穆這個人類竟然要用謀殺的罪名誣陷他們，即使長久以來修煉出的教養也讓諾伊有些失控。
如他這般驕傲的王族哪裏受過委屈和責難：“這位先生你也是一名貴族，怎麽能這麽無恥！”
之後諾伊所說的一大段話對於亞洛斯來說都理解困難，他隻是一個看了些遊記雜書的鐵匠之子，根本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教育，又怎麽能明白諾伊那一長串辭藻華麗，語調優美的頌詞。
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大陸，作為貴族專屬的頌詞不是一個平民能理解的。
然而諾伊這樣的指責換來的卻是薩穆的暴跳如雷，他是大公之子不假，但他也是在混混堆裏長大的，被大公接回家族的時候，麵對的就是大公夫人和大公長子的敵視和冷嘲熱諷，這其中因為他不會頌詞，說話粗俗沒少招來家族其他人的譏諷。
“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不過是個異類，這裏可是我人族的地盤！我想要你生你生，想要你死你也活不了，這就是權利！我是主人你們是奴隸，我說的就是是非，我判斷就是對錯，我就是王法。”薩穆這麽衝著諾伊高聲強調，態度蠻橫囂張。
他一邊說著一邊甩出長鞭，啪的一聲打在看起來瘦弱又不具威脅的亞洛斯身上，柿子總要捏軟的，在薩穆眼中，亞洛斯就是那個好欺負的軟柿子，也可以做他殺雞儆猴的道具。
亞洛斯被抽得嘶了一聲，卻沒有如薩穆所願地求饒或者屈服，換做以前，他或許會沒骨頭地順勢低頭，做個八麵玲瓏，識時務的人。可現在對麵的人不止要誣陷他們謀殺，塞壬說的對，他也是王！不是沒骨頭的奴隸！
薩穆被亞洛斯眼中的灼灼輝光所震懾，竟然莫名地後退了一步，手中的鞭子也差點握不住。這一刻，他竟然覺得自己比麵前的奴隸矮了一頭。
就在薩穆後退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錯了，這裏不是人類的地盤，而是我水族的地盤！”
薩穆能清晰地感受到船身又是一晃，更多的海水爭先恐後般湧入，而這船艙外麵傳來數聲慘叫，伴隨著家僕恐懼絕望地驚呼：“少爺！快跑！是海裏的怪物！怪物啊！啊……”
薩穆冷汗直冒，他曾經吩咐自己的隨從，無論船艙裏發生什麽都不許進來，一開始他的確早就打算對大公動手，隻是現在這樣的安排卻成了催命符。
他正要喊人進來，脖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呼吸都像是被掐斷了一樣。
他低頭隻看見海水像是無視規則一樣形成一個圈，剛好卡在他的喉嚨處，此時又在不斷上升，擴大範圍，覆蓋到口鼻耳朵眼睛。
而湧入船艙的水明明還在膝蓋附近，薩穆甚至來不及憤怒那群把奴隸賣給他們的傢夥給這群異類戴在脖子上的禁魔圈是不是失效了。
冰冷的聲音正是塞壬發出的，看起來他要找的東西大概找到了，才又把意識從船主那裏抽了回來。
但是，塞壬一回來就看見有人調戲他家人魚，還用鞭子！
“親愛的，他用哪隻手打你，我砍了他的手腳，割了他的舌頭，丟到海裏泡上一整天，綁在礁石上，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鯊魚一點點啃幹淨好不好？”塞壬摟著亞洛斯，語氣溫柔，嘴裏卻說著令人遍體生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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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沉得嚇人，那悶雷似乎也把天空撕出一道大口子，數道漩渦般的風像水流一樣會聚，在海上掀起巨浪，一遍遍衝擊著已經出現裂口的海神島船身。
塞壬攜著亞洛斯，諾伊跟在後頭，一起走到船頭，諾伊仍是嘆了口氣，暗中協助船上的術士修補船身和防禦陣。
塞壬也發現了諾伊的小動作，隻是冷哼了一聲多事。在他看來，這船上的人都該死。
塞壬迎著海風，擁著僵硬的亞洛斯縱身跳進海裏，也不管呆立船頭的精靈諾伊。
“我們是海的寵兒，海就是我們的力量，亞洛斯，去掌控它，它是屬於你我的力量。”入水後，亞洛斯聽見塞壬這樣說。
六環風暴在海上肆虐了十五天才平息，這期間再無船隻敢入海，隻因為就連被海神眷顧的海神島也在六環風暴中失蹤，後來有人聲稱見過這艘幽靈船在龍島附近出沒過。
六環風暴平息後，亞洛斯挺屍一樣趴在龍島海岸，仿佛經過了一場大病的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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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給他拍背順氣，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海底龍骨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必須來龍島找到龍穀入口，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我隻是想送你一件寶貝，沒想到它有問題。”說到這個，塞壬也很委屈。
亞洛斯橫了他一眼，身體還是處於虛弱狀態。
“走吧，跟著你就沒好事，現在我怕是還要去屠龍。”龍在亞洛斯觀念中一直是大陸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物種，曾有傳說，當年至高神也差點死在龍祖手中。
“如果是龍祖我還怕幾分，現在的這些龜縮在龍穀不出來，我一個打三個！”塞壬說著還頗有些躍躍欲試，理直氣壯。
亞洛斯沒忍住擠兌他：“哦，那是誰被海底那一具龍骨欺負的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如一條死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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