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脫教者必須勝過掌教。宣兒是現任的無生老母,他們兩人之間必有一戰。難道銳兒這兩天沒有在準備決戰嗎?”魔術師想起石銳說過,他要將自身調整到最佳狀態,頓時冒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麽規矩?太不人道了!”“規矩就是規矩。就算你說不合理,銳兒還是會照做。對我們來說,你始終都是一個外人。”魔術師握緊了一下拳頭又鬆開。他的臉上浮起冷笑:“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我不想他們兄妹相殘。銳兒要是贏了,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留下做掌教;宣兒要是贏了,也必定會受到重創。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我怕她會因此折壽。”“那我試著勸說銳回去?”魔術師猶豫著問。他也一點都不想看到石銳有任何損傷。“不。他不會聽你的。但是,我卻可以幫你。我可以把他能追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掐斷,包括他從前居住過的地方,我能讓這些全都從這個世界消失。這樣的話他就會死心離開了。”“你想要什麽?”魔術師警覺地問。他並不認為石璃會無償地做這些事。“我說了,宣兒的身體不好,慧極必傷,她心力耗費過度,已經不適合生育了。本來,如果銳兒願意為我留下一子半女,讓石氏一族得以傳承,這件事就好辦了。不過他現在和你在一起……”“哈!科學那麽發達,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人工受精這回事!”魔術師用頗為嘲諷的語調說。“我知道。”石璃笑了笑,“但是你覺得我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嗎?銳兒自幼修習歡喜禪,隻要他不願意,誰也沒法強迫他。其實我覺得,就連你也很困難。”“誰說的?我當然能讓他……”魔術師閉上嘴,覺得和情人的母親討論這種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你要是能做到那就最好。隻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保證沒有人再會來打擾你們。”石璃將一個被透明密封袋推向魔術師。魔術師用手指敲擊了幾下桌麵。“你騙我,其實離開你們的宗教組織根本不用和首領決一死戰的是不是?”“不錯,隻要分出勝負即可。”石璃微笑起來,“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幫這個小忙,我會和宣兒聯手留下銳兒。宣兒雖然時日無多,但是離魂術卻已經到了教中從未有人達到過的境界。我們有八成機會讓銳兒忘記發生過的一切,乖乖留下。”“……我希望你說到做到。”魔術師抓起桌上的密封袋,站起身走出餐廳。雖然說這麽做也許並不符合石銳的想法,但是他已經決心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助情人解決問題。絕不能讓這個該死的落後的宗教團體再次纏上銳!所以,在坐上石銳的腿開始求歡的時候,魔術師幾乎帶著一股氣吞山河的氣勢。騎乘是一個非常耗費上位者體力的姿勢,但是他知道石銳很喜歡接受他的主動,看著他的臉細細地品味他的身體。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最後。魔術師覺得自己充滿了勇氣。當然,他的力氣很快在石銳的手掌攀附上他胸口的時候流失殆盡。雖然就像以往一樣不明白魔術師突然爆發的熱情來源於何方,但這並不妨礙石銳享受這份熱情。他扣住情人的腰,並不急於進入,而是以自己的節奏一點點勾起燎原之火。手掌在漸漸染上粉紅的身體上來回摩挲。他感覺到魔術師的身體比以往都要敏感,僅僅是幾下碰觸就讓情人發出了難耐的低呼。“唔……”想要支持到最後的執念卻讓身體做出了更加激烈的反應,這一點是魔術師始料未及的。靈活的手指很快就在他身上激起了片片火花,在石銳終於長驅直入的時候,他腦中隻剩下了拚命擺動腰部的念頭。火熱的溫度將意識灼燒殆盡。身體瘋狂地撞擊在一起。但願……醒過來的時候還來得及。*“這是……”石璃端詳著手中的東西。“你不信可以去驗dna。”魔術師的臉色鐵青。“不,我當然是信得過你的。”石璃笑了笑,收起密封袋。“你放心,銳兒回到那裏不會找到任何東西。”她補充道。“……”魔術師總有一種自己好像上當了的感覺。“對了,你是不是能聞到某種特別的香氣,在我和銳兒身上?”魔術師看了一眼石璃,覺得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他點了點頭:“沒錯。不僅能聞到,要是銳的話,我還能從味道中分辨出他的心情。”“我昨晚說錯了。”石璃笑了起來,“原來你並不是外人。能聞到白蓮香的都是和彌勒佛有緣之人,我祝你和銳兒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朝陽下,這個讓魔術師頗感頭疼的女人終於漸行漸遠。他抬頭望了一眼賓館的頂樓,打了個哈欠。“再回去睡一會兒吧!”他小聲嘟囔了一句,揉著眼睛向電梯的方向走去。第75章石銳托著酒杯坐在沙發上。這種巴洛克式的真皮沙發不但兩邊都有舒適的雙層靠墊,沙發腳上還刻著極為漂亮的天鵝圖案。他手中的酒杯是有著兩百多年曆史的真正來自於歐洲宮廷的禦用琺琅彩水晶杯。杯托上的百合花紋樣會隨著杯中酒液的種類不同產生細微的色彩變化。隻可惜現在被裝在杯子裏的隻是清水而已。石銳坐在這裏已經有足足兩天了。除了定時被請去餐廳品嚐他事先點好的美食,他幾乎寸步不離這個房間。“大帝”勞倫斯家中永遠不乏享樂的手段。這位偉大的黑人魔術師仿佛要用金錢堆砌起的奢侈生活把他生命中的前三十個年頭所吃的苦全都彌補回來。除了石銳之外,另外幾位受邀作為公證人的魔術師在一踏入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時就深深為這裏的奢靡氣氛所震撼。盡管對物質上的享受並沒有多大興趣,“指匠”珍妮特還是愉快地接受了“大帝”的招待,進了他的收藏室欣賞舊錄影帶,至今沒有出來。而另兩位魔術師也早就不見蹤影,石銳隻在晚餐時才能在餐廳裏見到他們。反正對他們來說,隻需要在事後記錄下這場挑戰的結果罷了。反倒是石銳,自從魔術師走進那扇大門之後起,他就一直留在房間外麵的客廳裏。他婉拒了管家提出的所有關於娛樂的建議,隻是端著酒杯靜靜地等候魔術師從門裏麵走出來。距離他們相遇已經過了兩個年頭。他本以為魔術師會在去年就向勞倫斯提出挑戰。不過魔術師卻表現出了比以往更加沉穩的姿態。“我還沒有把握。”他對石銳坦言。石銳不覺得這是魔術師的技巧有所退步。相反地,這種實力上的敏銳認知和把握恰恰證明了魔術師在他的領域中又進了一步。在那次去中國的表演之後,石銳試圖親手結束他的過往,卻失望地發現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他在附近搜索了三天,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棄了原先的想法。他心中隱約有一種猜測,這次的避而不見和魔術師在他離開前的閃爍其詞有關。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能夠毫無顧忌地站在魔術師的身旁,這就已經足夠了。魔術師在時隔數月之後終於對他說出了那次和他母親之間的奇妙會麵。石銳發現,原來情人這幾個月來一直在糾結的內容竟然是,到底讓自己繼續認為殺死了重要的孿生妹妹好,還是讓自己發現真相發現那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少女設計欺騙了自己好。石銳用一次深情的擁抱回應了魔術師這種源於愛意的擔憂。他覺得自己已經真正放下了過往,眼前這個人才是他需要守護需要珍惜的唯一重要的人。從那一天起,他就不再堅持扮演自己的雙生妹妹。當然,偶爾穿上女裝和魔術師進行一些“互動”仍然會讓敏感的情人很快進入狀態。他喜歡看魔術師迷戀的眼神,並一天比一天更加想要將這個人的視線牢牢黏在自己身上。雖然排除了過去的幹擾,他們的生活中還有一個令人頭疼的角色。通過不懈的“努力”,青龍幫幫主終於成為了魔術師的頭號粉絲。這頭老狐狸在談話技巧方麵的優勢讓他很容易打動魔術師接受他成為家庭中的後備成員。礙於魔術師的麵子,石銳也不得不偶爾和他一起吃頓飯、下下棋。令石銳吃驚的是,不知道這個血緣上的父親用了什麽手段,竟然使得他的四個義子全都對石銳表現出了極大的尊敬。既然接受這個輪椅上的黑暗皇帝並不會引起什麽隱藏著的危險,石銳終於還是鬆了口,邀請對方參加了自己的婚禮。他和魔術師的婚禮在辭舊迎新的除夕夜舉行。他們的證婚人是最近又開始重新活躍在舞台上的“黃金手指”強尼。魔術師的母親、新一任的繼父以及艾瑞克都到場送來了祝福。而青龍幫幫主則坐在了就中國人的觀念看來屬於父母雙親的位置上。他們從此成了這個國家中非常出名的一對同性夫夫。雖然石銳對這一點並沒有多大感覺,但是他也從不阻止魔術師公開炫耀自己的幸福,並為同性戀團體爭取利益。在今年的早些時候,艾瑞克終於和一家職業車隊簽下了合約。雖然貝茜起初對此表示了反對,但是已經成年的男孩卻采取了先斬後奏的策略。魔術師不得不讚助了一次家庭旅行,花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說服了終於決定重拾母親責任的貝茜。艾瑞克為此欠下了魔術師一個巨大的人情。但是石銳覺得,想要把弟弟“掃地出門”和自己過兩人世界,才是魔術師在這件事中的最大動機。無論如何,已經度過了叛逆期的艾瑞克比以前顯得成熟冷靜得多。他有了一份正式的職業,並用自己的努力使得他那個以嚴厲出名的教練對他讚不絕口。除了偶爾還會和瑟普拉諾家的繼承人一起出去打打群架之外,男孩儼然已經是一名穩重的職業賽車手了。當然,石銳對於在逐步接管家族產業的尼爾斯還需要去酒吧打群架發泄這一點持保留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