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果然還是姐控和單方麵骨科了吧。謝紹鬆看看蘇暇那張確實與蘇閑頗為肖似的俊俏臉蛋——肖似什麽的倒在其次,重點是俊俏——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你還小,不要被幼稚的情感蒙蔽了雙眼,隻會徒增痛苦而已。”


    “我怎麽了我就徒增痛苦了?!”蘇暇一頭霧水,“我隻是想找個地方住我怎麽就被蒙蔽雙眼了?”


    謝紹鬆用一種“你不用多說了,我都懂”的沉痛目光看著他,輕輕拍了拍蘇暇的肩膀:“我理解你想要更貼近蘇閑小姐的心情,但這不是我小氣,這房子現在真不是能待人的地方。你要不還是回家吧。”


    “都說了我回不了家!”蘇暇幾乎要瘋了,這傢夥怎麽聽不懂人話的啦!


    “那這樣,我幫你打個換鎖電話或者開間房,你看選哪個?”


    “不能住酒店!”蘇暇立刻道,“我不能離開姐姐的房子,我姐知道會說的。”


    ——果然是姐控。


    “那就換鎖……”


    “不行!這樣我會挨罵的!”


    “那你想怎樣啊!”謝紹鬆也要瘋了。紳士需整治,骨科毀一生啊少年!


    “讓我住下來唄。”蘇暇誠懇道,“我就住兩天,很快就走,而且我不吃……吃得很少,真的。”


    謝紹鬆抱著胳膊扁著眼看他:“你要不怕死你住好了。實話跟你說,這房子鬧鬼喔。”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我睡你房間嗎?我記得主臥的光照特別好!”蘇暇見縫插針地跳起來,撒著歡兒就衝進了臥室。謝紹鬆瞠目地望著他小馬駒一般的背影,怔愣片刻,心累地嘆了口氣。家裏多個人他其實也無所謂,關鍵是這房子……


    房子鬧鬼他還沒去找房東呢,房東的弟弟還要趕著趟過來作死,勸都勸不住,這都什麽事啊!


    謝紹鬆家就一張床,新來的小子隻能在床邊打地鋪。蘇暇也不介意,入夜接過謝紹鬆遞過來的睡袋就開開心心地往裏鑽,橙色的睡袋配上綠色的睡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扭來扭去的胡蘿蔔,神奇地戳中了謝紹鬆為數不多的萌點。


    謝紹鬆拿出手機暗搓搓地拍了幾張,又花了三秒認真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把這棵胡蘿蔔扛到客廳裏去,想想還是算了——每晚都在客廳裏溜達的那位還不知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呢,這小孩長那麽好看,萬一傷著就造孽了。


    最後胡蘿蔔還是在臥室的地板上紮了根,謝紹鬆額外給了他一副耳塞,再三叮囑,晚上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去開門。那死小子隻顧著琢磨把耳塞帶進睡帽裏,沒心沒肺地隻管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


    謝紹鬆忐忑地上了床,望著地板上那一根直挺挺的胡蘿蔔,默默安慰著自己,也許那聲音怕生,見到家裏有生人就不出來了呢。


    結果證明,他真是想多了。


    那聲音渾沒有半點怕生的意思,一到兩點鍾立刻噠噠噠地準時響起。謝紹鬆原本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聽到這催魂奪命的腳步聲如約而至,立刻驚丟了一半的魂兒,瞪大眼睛“噌”地一下坐起來,卻險些連另外半邊的魂兒也給飛沒了。


    隻見原本睡在他右側的胡蘿蔔不知何時騰挪到了床腳,綠纓子正對房門躺得穩穩的,在輪廓難辨的黑暗之中,把自己睡成了一個突兀而古怪的影子。


    謝紹鬆:“……”睡在睡袋裏都能滾得這麽遠?他是在夢到自己變成滾筒洗衣機了嗎?


    他飛快地翻下床,想要把那孩子搬離門口這個是非之地,卻在靠近的時候忽然發現——這根胡蘿蔔是醒著的。


    蘇暇仰麵躺著,耳塞扔在一邊,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在黑夜中甚至還顯出隱隱的光。注意到謝紹鬆過來,他還衝他發出了“噓”的氣音,弓著身子毛毛蟲一般地又向門口爬了兩步,側耳細聽了一會兒,似是自言自語道:“奇怪,這臭小子是要去哪兒啊?”


    謝紹鬆被這孩子不怕死的精神打動了,不由自主地便回答道:“他以前都是往臥室的門口走,然後停一會兒……”


    “臥室門口?”蘇暇的語氣更困惑了,“不是啊,你聽他的腳步聲,分明是在往客廳的右邊走嘛……右邊,客廳的右邊有什麽?沙發嗎?沙發上又有什麽?”


    “沙發上也沒什麽啊,就我換下來的舊衣服,新買的顏料,還有……”謝紹鬆忽然一頓,旋即變色,“該死,還有我的背包!”


    他的簪子還在包裏呢!


    謝紹鬆也不知哪裏來的膽氣,跟被搶了骨頭的旺財似地,拉開門就狂吠著沖了出去。怕鬼是什麽?他不記得了。


    目光在黑暗中精準無比地落到了沙發邊沿的背包上,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正準備伸手撈起背包,忽感周身稍縱即逝地一涼,像是與什麽冰冷的東西擦肩而過。右手依著慣性落下,下意識地將包帶攥在了掌心,謝紹鬆後知後覺地回頭,隻見一道人形的白影正在自己麵前若隱若現。


    謝紹鬆:“……”他現在尖叫還來得及嗎?


    那白影影影綽綽,依稀隻見輪廓,根本看不清麵目,黑暗中,這種讓人想像餘地很大的模糊形象卻反而比清晰更為嚇人——尤其是對謝紹鬆這種見到牆上三個點就能腦補出一張姚明臉的人來說。


    這還是謝紹鬆頭一次與這個擾民的傢夥麵對麵,當場就很給麵子地軟了腿,腦子裏翻來覆去隻有一個念頭——老子要搬家,明天就搬!


    白影不知道他內心堅決的去意,依舊不依不饒地靠過來,伸手想去抓他手中的背包。謝紹鬆鬼嚎一聲,順手拽過搭在沙發靠背上的長褲,一邊“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地瞎叫一邊發瘋狂甩,緊閉著眼不敢看自己的末路,因此也不知道一股獨屬於木頭的清香正從衣物中悄然散出,沿著纖維飛快蔓延,直撲到白影的麵上,迫得它連連後退,身形也變得時隱時現。忽聽白影身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又帶著幾分稚嫩的叱吒:“呔!小赤佬,鬧夠了沒有!看我大招!”


    話音剛落,“小赤佬”驀地一滯。謝紹鬆偷偷摸摸睜開眼,也不知哪兒來的本事,硬是從那一片白茫茫的模糊中捕捉到一絲慌亂,緊接著便見白影閃了幾下,憑空消失了。


    蘇暇的“大招”這才姍姍來遲地放出來——隻見他手持謝紹鬆的定製fate保溫杯,猛力向前一潑,一股紅色的水流傾瀉而出,不偏不倚地盡數落在謝紹鬆手中的長褲上。


    “……”謝紹鬆的臉上亦沾了些紅水,配上他那副驚魂未定的表情,格外有兇案現場的氛圍。


    他呆愣愣地抹了把臉,聞聞手指上沾上的紅色液體,魂不守舍地問道:“這是什麽?血?硃砂?”


    “顏料。”蘇暇直言不諱道,順手一指茶幾上剛被拆封的水粉顏料。紅色的那一支被單拎出來,身子顯而易見地癟了下去,顯是剛被破身就被榨得不能再幹,體液也濺得到處都是,茶幾上落滿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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