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抓著身下的被單,唯恐聶潛會再咬上他其他的傷口。  順著滲出血絲的咬痕舔到脖處,聶潛的貫穿也越發狠烈,每一次都把淩越撞得身子直往上頂。  「啊……!」淩越的喘息越劇,像是被推到風頭浪尖的小舟。  聶潛卻是遊刃有餘,緊實的腰身一下下的向前挺進……                        事畢,淩越癱軟在床上,汗水浸入眼中,朦朧了視線。  模糊中,聶潛披上了睡袍,然後俯身看了下淩越被咬的肩頭,最後撥開淩越的發,探了下他的額頭。  淩越想要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沈重,隻是側一下脖子,右手將半身撐起,就耗盡了所有的精力。  聶潛因為欲望得到滿足,心情不錯的道,「要喝水?」  淩越舔了下唇,雖然是很渴,可他還是搖頭,用嘶啞的聲音道,「我該回去了。」  聶潛倒水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道,「是該回去了。」  淩越聽他這麽說,更是努力著要起身了。但身體哪能說恢複就恢複,一番動作隻是扯痛了肌肉。  「啊!」淩越驚呼一聲,聶潛居然把他抱起來了。  「別動。」低沈的男音像是從胸腔中直接擠出,深沈得如大提琴一樣悅耳。  一股淡淡的男人麝香味沁入淩越的鼻腔,是聶潛身上的味道。  淩越的心跳一瞬間增快了。不可否認,聶潛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  淩越的胃部一陣翻騰,經過剛才的情事,兩人的身上都滿是汗水,現在抱在一起,就算並不難聞,可是隻是一想到那是兩人交織的體液……淩越就眼前發昏。  淩越倒在聶潛的懷中,任由他抱著穿過走廊。  聶潛低頭看去,淩越白皙的臉上透著嫣紅,倦怠而虛弱,像一株被人折斷的曇花。  頭不由得一點點低下,雙唇眼看就要碰上淩越的額頭,淩越睜開了眼睛。  兩人都愣住。  聶潛抿了下唇,若無其事的說,「到了。」然後將淩越放下。  淩越腳步蹣跚的推門而入,待他轉身關門時,聶潛已然轉身,隻留下一個背影。                          雖然身體不適,可是被聶潛壓著翻來覆去兩個鍾頭,骨頭都要散架了,他又不是十幾歲、身體柔韌的少年,衝洗完畢,一倒回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估計是聶潛交代過,聶文沒有一如既往的喚他下樓用早餐,而是讓他睡到自然醒。  等淩越扶著腰下樓,卻得知聶潛又離開了。  他可真是個大忙人,淩越心中冷笑,忙是忙吧,還不忘「臨幸」他這個小人物,可真是會物盡其用。  到了傍晚時分,淩越慢吞吞的挪了出去。  經過這十來天,他對周圍的環境也算是了解了。  穿過花園,走在瑣碎的石子路上,淩越毫無掩飾的走向通往前方別墅的路上。右邊不能去,左邊他總該看清楚吧,不能白白承受了聶潛的曲解。  比起中央的別墅,左手邊的這棟要略微小些,內部的布置也少了幾分氣魄,多了幾分華麗的陰柔。似乎要讓人一眼就看出住在其中的主人是什麽身分。  對於裏麵住著聶潛的玩物這點,淩越從來沒有懷疑過。  一樓的中央,兩名纖細的少年各自盤腿坐在寬大沙發的一端,露出白皙的小腿和腳踝。見到淩越,他們隻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眼光中沒有一絲好奇和敵意。  淩越走上前,正想開口,那兩名少年卻蹭蹭的跳下來,跑上樓梯。  淩越不禁疑惑聶文的告誡是否多餘,就這情形來看,聶潛的男寵是絕對沒有吵鬧吃醋的膽量的。  甚至也是不常出來的,因為淩越從沒在外麵看過他們,甚至前幾次到來都沒有見到他們下樓,雖說自己之前都沒有做停留,可是一次都沒有遇見的話,已經足夠證明了。  淩越扭頭探望,並沒有人跟在身後,可他還是有種被窺視的戰栗難耐感,反覆確認這裏隻有自己後,淩越緩緩踩上樓梯。  他走得很慢,但很堅定,哪怕樓上什麽都沒有,他也應該親自證明。  二樓的房門每一間都是合著的。淩越從樓梯口開始,一間一間的開啟。  果然,這裏的房間是不加密的,他都可以打開。  當走到盡頭時,他已經遇到五個姿色各異的美女,或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或陷入蓬鬆的床被間。對於淩越的行為,隻有三人茫然的回頭瞥了他一眼,還有兩個甚至連頭也沒抬,根本不關心有沒有人打開自己的房門。抑或是因為知道不是他們所期待的人,所以才漠然以待呢?  淩越不置可否,他靠在通往三樓的扶手上,仰頭。  還沒有看見剛才在樓下出現的那兩位少年,淩越順著樓梯再上,大概他們的住所是按性別分開樓層居住的,這不意外,有時候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將男女性奴出軌的可能性減到最低。  雖然淩越清楚真正的性奴在受了嚴苛的訓練後,違背主人的意誌和他人通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畢竟這樣的事情是出現過的。  人不同於動物,就算再馴服,也指不定什麽時候會爆發,隻要遇到合適的導火線。  正這麽想著,腳已經走到樓上停了下來,和二樓的門庭深鎖不同,一眼掃過去,三樓倒是有三四間房門是敞開著的。在這三四間中的第二間,淩越找到了那兩個少年,他們應該是比較親密的,此時正並肩坐在一起玩拚圖。  也許是淩越的走動太輕,他們沒有注意到淩越正在不遠處注視著他們。  淩越忽然有些無措,他到底是想做什麽呢?在這裏能尋到些什麽呢?如同被拋入泥潭沼澤的孤身旅者,他拚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忘了那些草根太過脆弱,連自己都挽救不了,又如何能被他所利用呢?  右邊的少年指著腳邊的零碎拚圖,對旁邊的少年輕聲說了什麽,對方側過臉,點了點頭,埋頭拚湊起來……  淩越背過身去,指尖有點顫動。  因為門未關,所以房內的脆聲低笑還是傳入了淩越的耳中,這笑聲十分紮耳,不過是性奴,居然還自怡的笑出來?!  「叩叩。」  淩越在門上敲了兩下。兩名少年應聲回頭,俱是一驚。臉上的表情寫著對淩越追上樓來的不解。其中一個站起,走到淩越眼前,然後……  「等等!唔……」淩越眼疾手快的將身體卡在門縫裏。  沒料到他會卡門,另外一名少年趕緊終止電子鎖。  「有沒有傷到?!」少年驚呼一聲,對淩越說,「怎麽樣?要不要喊醫生……」說到喊醫生,他的聲音有點虛弱。  「沒事。」淩越雖然這麽說,右手卻還是按在左邊的肩膀上,「不需要驚動醫生!」說完,朝兩人微笑。  關門的少年不領情的哼了聲,轉身走進去坐在地上,重新開始手上的拚圖,似乎不打算搭理淩越。淩越眼神黯了一瞬,磨了磨牙。  「對不起。」過來製止小齊的少年慌亂的道歉,雖然不清楚淩越是什麽人,可是小齊平白惹事總是不好。  淩越很自然的向前跨一步進入房內,「沒關係,是我唐突了。」  「您是?」少年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淩越正待開口,卻被屋內的小齊打斷———  「阿嶠,快過來幫我找拚圖。」  名叫阿嶠的少年回頭應了一聲,略帶不好意思的看著淩越,眼神清亮又帶著歉意。  如果淩越識時務,他就會知趣的離開。  淩越轉身,在阿嶠的意外下關上了房門,然後逕自走到中央的棕色地毯上坐下,「可以加入嗎?」抬頭對跟在後麵的阿嶠問道。  「不行。」小齊搶先道。  阿嶠頓時尷尬的拉開嘴角,雙手在褲兜兩側抓了抓。偷偷去看淩越,發現他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麽似的。  半晌淩越才站起來道,「打擾了……」  「不,不會。」看見淩越因為小齊的口無遮攔精神不振,阿嶠頃刻生出濃厚的愧疚感,拉住淩越的胳膊,「不介意的話,進來坐一會兒……」  「嶠!」小齊瞪大眼睛,「你知道他是誰嗎?別惹事。」  「我……」阿嶠後退一步,掙紮的道,「我想他不是壞人。」  「你……」小齊用抬手指著他,大概氣得厲害,胸膛起伏不定,「你怎麽還不改改你那天真愚蠢的性子。」說完,一腳踢開拚了半天的圖塊走了出去,嘴裏不停的低罵。  阿嶠茫然的看著地上,走到四散開來的拚圖旁攏起它們來。  注視著阿嶠縮起的肩膀,淩越毫無始作俑者應有的愧疚感,反而很讚同小齊的話,這個阿嶠太幼稚,雖然他看起來不過十七歲左右,本就是童稚之年,但作為一個玩具,這樣的反應隻能是「傻」。  這個阿嶠一定沒有經過調教,否則決計無法保留這樣的性格,除非他是智障。  「咳。」清咳一聲,淩越阻斷少年的鬱鬱沈思,「我幫你。」  「謝謝。」麵對蹲下來的淩越,少年眼中有些茫愣,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  少年的手指很白,纖瘦卻不見骨頭,圓潤可愛,再配上指尖微微的顫動,這一刻,連淩越都覺得他這隱忍傷心的模樣有幾分姿色。  一邊幫少年收拾拚圖,一邊近距離打量阿嶠,清秀乖巧的臉蛋,眼睛長得中規中矩,隻是因為年歲還小,尚能稱作明媚,不過———垂下的睫毛倒是又長又翹,沾上些淚水的話,應該能加幾分顏色———  「謝謝你!」蓋上放拚圖的盒子,阿嶠再一次向淩越道謝。  「不用。」淩越彎起眉眼,不常笑過的臉有些僵硬,但是阿嶠應該看不出來,「是我害你們吵架了,該我說對不起才是。」  阿嶠眼神黯淡,咬了下唇,「和你沒關係,我知道他總是嫌我沒本事,也討不來主人的歡心……」  淩越認真傾聽。  阿嶠抽了下鼻子,聲音含著點哭腔,「就算主人喜歡又怎麽樣,其實我們這種人,就算主人能喜歡一時,難道還能喜歡一輩子,到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阿嶠嗚咽拿袖子著抹了把眼淚。  雖然嘴上說著主人、主人的,真正讓他難過的,還是剛才的那個男孩子吧。  淩越譏嘲的望了阿嶠一眼,動了這種心思,這個少年隻怕在這裏待不久了。  轉身在茶幾上的麵紙盒裏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少年。  阿嶠默默接過,卻隻是在手中攥了攥,「謝謝。」  「你已經說了很多聲謝謝了。」淩越道,「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阿嶠呆了一下,「不是主人的客人嗎?」  淩越苦笑。  那苦悶晦澀的表情讓阿嶠也很受影響,似乎連自己剛剛緩和的難過又帶了出來。  「我其實……」淩越長歎一聲,「我其實和你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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