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沉默對坐的時候,餐廳服務生突然送來活動獎品,這讓和旭瞬間受了啟發。趁著思融去洗手間的空當,他決定給下一次的見麵製造些理所當然的藉口,於是特地跑去前台拜託了餐廳服務生,買來兩張美術展的門票,因為聽說她是油畫老師,所以在結帳的時候,服務生才會說是追加贈送的情侶票。


    這個方法雖然很老土,但是總好過他開口時,她毫不客氣的拒絕。緊張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美術展那天,當他聽思融說把票弄丟了之後,卻意外的在她的衣服口袋發現那張門票,那一瞬間收穫了難以掩飾的愉悅。


    第二天大早,當思融揉著雜亂的捲髮,迷迷糊糊的走出臥室時,毫無疑問被廚房裏背對著她的身影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卻是好半天都啞然無語。


    和旭回頭看她的時候,已不知她傻傻站在那裏多久,隻是不斷在確認的眼神讓他覺得好笑,他緩步上前,十分自然的送上一個早安之吻,眼角含笑的說“早”。


    隻穿著單薄衣物的思融頓時緋紅了臉,腦子裏不斷在質問自己,難道有什麽事情是她忘了嗎?


    趁她還處在不清醒的狀態,和旭不容分說的把她推到水池邊洗漱,還不忘湊在她耳邊說了句,“亂糟糟的樣子真是可愛。”


    經過涼水的醒腦作用,思融開始逐步想起昨晚的事情,沒喝酒,沒大哭,隻是睡著了,雖然身上衣服少了,但是沒有異樣感,睡的很舒服,所以初步判斷,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思融的頭髮有點自然卷,所以每次剪頭髮的時候理髮師總建議她染色,經不住勸說,她才染成了淡淡的亞麻色,配合著她柔軟微卷的長髮,有股別樣風情。


    隻是苦了每天早上的打理,梳頭髮的時候特別頭痛,不是為了造型而費腦筋,真的是頭皮發痛,捲髮容易打結,有時候更容易讓人氣結。就比如現在,由於昨晚睡的時候沒有事先梳整齊,眼下就比往常更難對付。


    思融自認不是跟頭髮有仇,而是頭髮跟她有仇,梳的時候總是特別的用力,她倒是習慣了,可從一旁經過的和旭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嘖嘖感嘆:“你怎麽能這麽虐待自己,我看著都揪心。”然後不容分說的拉她過來,要幫著細細梳開頭髮。


    思融坐在沙發上,感受到身後的人淺淺的呼吸,心裏有股莫名的感動,像這樣幫她梳頭髮的人還是第一個,爸爸沒有過,想來也不可能會,媽媽神經比較大,梳的比她還疼,肯這樣仔細耐心的幫她梳頭髮的人,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看她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和旭探過頭來,笑著說:“你要是答應嫁給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天天幫你這麽梳。”


    興許是受了他的傳染,麵對他的玩笑話,思融也可以自如應對了,她還故意皺眉反問他:“你的臉皮是不是一直這麽厚?還這麽孩子氣?”


    和旭默默的搖頭,然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對你才這樣。”


    他眼裏的真摯讓人無法忽略,思融的心撲騰撲騰直跳,好怕他會突然親吻她,可事實上卻沒有,隻見他臉色一變,嚴肅的說:“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思融睜大眼,詫異的問:“什麽?”


    就見和旭頭也沒回,驀地抬手指向角落裏的櫥櫃鄭重其事的說:“酒可以喝,但沒事不要亂喝,也最好少喝。”


    稍顯跳躍的話語,讓剛才尷尬曖昧的氣氛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思融一臉的無可奈何,隻得傻傻的答應。


    梳好了頭髮,思融打算站起來,他還不讓,猶猶豫豫的樣子吐出一句話:“有事跟你說。”


    又有事?


    “關於我的過去……”和旭皺著眉,似乎在組織語言,怎樣說出來才比較容易讓思融接受,“我之前有過一個女友。”


    “哦……”思融尷尬應道,那也沒什麽,“其實你不必特意告訴我的。”


    和旭按住思融的手,隻是搖頭,低沉著嗓音說:“我們在一起六年……”


    這麽長……


    思融有點說不出話來,這麽長的時間,感情一定很深了,那為什麽還要分手?


    “可是兩年前……她死了。”


    思融不自覺的掐緊了手指,原來不止她失去了心愛的人……


    “其實自我認識她以來,她就一直受病魔困擾,期間有了好轉卻又一再復發,反反覆覆,直至……”


    “你別說了。”思融驀地站起來,她並不想去揭他的傷疤,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讓人有點心疼,“我都知道了,你別再說了……”


    “思融,對不起。”和旭拉住她的手,表情痛苦,“我不該瞞著你,也沒想到會碰到嶽星,讓你難堪。”


    思融默默搖頭,眼眶不知不覺酸澀濕潤,“為什麽你還來安慰我,失去愛人的絕望,我能體會,被拋棄的感覺,比死了還難受,你不要再對我那麽好,我不值得……”


    “不。”他突然緊緊抱住她,聲音壓抑的低沉:“過去對我而言已經過去,眼下我隻想重新開始……”


    思融四肢僵冷,重新開始?這是她從未奢想過的,即便臉上偽裝的再好,內心深處的陰霾一直都在,這樣的她,還有資格重新開始嗎?


    雖然前兩節沒課,思融卻還是早早到了學校,一個人在辦公室胡思亂想著,茫然失神的樣子被蘇文淇逮個正著。


    “思融姐?沒事吧?”文淇伸手過來探探她的額頭,思融不自在的撇開,文淇一臉愧疚的說:“其實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思融詫異反問。


    “都怪我太遲鈍,上次還拿報紙給你看,我也是昨天看了潘禦生的生平介紹才知道他和你是同學……我想,他的離世,你一定很難過,你們是同學,生前感情一定很好……”


    這處傷痛是她走到哪裏都無法避免的,文淇去年才入職,還是外地人,自然對七年前的事情毫不知情。思融顫抖著手撐在桌子上,低頭掩麵沉默著,在文淇看來,似是極度不耐,她的肩膀微微顫動,側臉看上去強忍著悲傷,可到最後卻是扯出了一絲苦笑,笑容裏帶著嘲諷的絕望,仔細一看,眼角還濕潤泛紅。


    文淇大驚,忙安慰她:“思融姐?你怎麽了?別嚇我……”


    她的勸慰根本沒有任何效果,思融勉強笑笑:“沒事,我就是想起了傷心事。”


    文淇還是很不放心,“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潘禦生在天有靈也一定會感激你對他的悼念。”


    思融內心湧現出一絲恐慌,文淇不知情才會這麽安慰她,倘若哪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痛斥她詛咒她?


    ☆、第 27 章


    當思融紅著眼睛走進教室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的好奇,因為班裏的同學都在關心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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