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要去倒粥,霍榕宸道,“剩的你吃完。”寧雨倏然抬頭,憑什麽吃你的剩飯?“你可以不吃,那你今天一天都別吃想東西。”寧雨喉結滾動,短暫的沉默,他把粥碗放回去,不吃就不吃。霍榕宸冷漠的眼淡淡看過他,很好。霍榕宸斷了一根肋骨,作的仿佛全身癱瘓。整整一天,寧雨滴水未進,霍榕宸就不給他吃東西的時間。也不允許別人給寧雨送吃的,寧雨餓的頭暈也一言不發。霍榕宸又發了一通脾氣,讓人給寧雨準備宵夜。寧雨在醫院伺候了三天,瘦了四斤。霍榕宸要工作必須得出院,才離開了醫院。原本霍榕宸是一時興起讓寧雨陪上班,斷了一根肋骨後,他就理直氣壯的使喚寧雨。一天二十四小時寧雨不能離開他的視線,作出了花樣。霍榕宸不會跟寧雨離婚,弄死寧雨也不合適。但寧雨下手重這個問題也確實需要懲罰,至於怎麽懲罰,霍榕宸是沒想明白。重了不行,寧雨身體不是很好,太輕他不長記性,這就很麻煩了。寧雨照顧霍榕宸的間隙,見縫插針的趕稿,他也需要一個發泄渠道,不然他真的會憋死。周五晚上趕稿道淩晨五點才把稿子寫完,發給了星河,他最近被霍榕宸折騰的懷疑人生。早上他是被霍榕宸提出被窩,寧雨夢遊一般扶著霍榕宸下樓,讓他坐到了輪椅上,霍榕宸把領帶交給寧雨,“打領帶。”“我不會。”“學。”寧雨咬牙切齒壓下脾氣,笨拙的給霍榕宸打領帶。離得很近,霍榕宸身上騷氣的香水味落入鼻息,寧雨皺了下鼻子。拉上領帶,寧雨退後兩步說道,“可以嗎?”寧雨的眼睛非常漂亮,幹淨透徹。霍榕宸心情好了些,但好的有限,收回視線。“今天是幾號?”“六月十八。”寧雨不知道霍榕宸問這個幹什麽,回答完,就接觸到霍榕宸沉冷的目光,寧雨不知道報個日期怎麽就又得罪這個老娘們了。好在霍榕宸也沒有追究太久,就去吃早飯了。早餐很豐盛,可寧雨困的有些惡心,早飯沒吃多少,“今天還要跟你去公司?”霍榕宸沒應,沉默著把牛奶喝完,推著輪椅出了餐廳。接過管家送過來的西裝外套穿上,坐等寧雨來推,寧雨端起果汁一口喝完,這位大爺顯然要他繼續伺候,拎著背包認命的推著霍榕宸出門。扶著霍榕宸上車,寧雨把輪椅塞到後備箱。司機把車開出了院子,後麵還跟了一輛保鏢車。寧雨困到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一些,轉頭看過去,今天有什麽事要發生嗎?寧雨不知道,這不該寧雨過問。他又轉頭看霍榕宸,霍榕宸閉目養神,似乎在睡覺。濃密睫毛垂下去,遮住了陰鷙的眼,顯得霍榕宸不是那麽欠揍。寧雨希望霍榕宸一天二十四小時睡覺,隻有睡著的時候才不作妖。車開上了高架橋,寧雨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星河發來的信息,“稿件收到,下午給你回複。”寧雨把手機裝回口袋,打算靠回去睡覺,餘光看到一輛黑色越野疾馳而來,行駛方向不太對勁。寧雨回頭,“陳叔,小心。”正前方一輛車突然變道,老陳本能反應去打方向。黑色越野撞了過來,寧雨伸手扯過霍榕宸用力按了下去。嚴重的失重感直襲而來,刺耳的刹車聲,黑色勞斯萊斯連撞兩輛車,側翻撞毀了路欄,撞毀的欄杆穿透車玻璃插進了車廂。第三十章 欄杆堪堪貼著寧雨的後腦勺插|進|了座位, 寧雨是壓在霍榕宸身上。車懸掛在高架橋上, 車身晃動,寧雨的尾指顫抖,生死一刹那。汽車的急刹聲還有呼叫聲,寧雨趴在霍榕宸身上剛要動, 霍榕宸道,“別動, 會掉下去。”霍榕宸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沒有起伏, 寧雨的怕稍緩了一些,抿了抿嘴唇, “嗯。”霍榕宸握住了寧雨的手。“別怕,死不了。”車頭整個被撞沒了, 欄杆從擋風玻璃穿到了後排。車身已經出去了三分之一,隨時都可能掉落。整個營救持續了十分鍾, 寧雨從車裏出來腿在發軟。老陳被欄杆插到了胸口,血淋淋的,也許老陳死了。消防和醫生正在積極營救。寧雨回頭看身後,到處都是聲音, 警車消防還有救護車, 他茫然四顧, 他和死神擦肩而過。“寧雨。”寧雨回頭, 霍榕宸站在太陽底下, 白如玉的臉冰冷, 對周遭一切視若無睹,他整個人都是冷的,公事公辦。“去醫院做檢查。”車上的司機跟他們朝夕相處,現在生死未卜。寧雨抿了抿嘴唇,覺得霍榕宸冷血,生死在他眼裏到底是什麽?寧雨抬手擦了下臉,麻木的走向霍榕宸,霍榕宸看了眼老陳,轉身上了救護車。發生車禍的時候寧雨把霍榕宸護在身下,霍榕宸是沒事。寧雨的頭撞了下,霍榕宸讓寧雨去醫院做檢查。寧雨垂著頭坐在救護車上,他看著自己沾滿血的球鞋。“頭暈嗎?”霍榕宸問。寧雨搖頭,霍榕宸靜靜看著寧雨,寧雨的頭發長了很多,柔軟垂下去,露出皙白的後頸。霍榕宸的目光漸漸凝重,這是第二次,寧雨直接反應把自己護到身下。這孩子在想什麽?霍榕宸若真死了,寧雨能拿一筆錢離開。整個檢查過程寧雨沒有說話,從醫院出來,霍榕宸坐在車裏等他,寧雨看著車裏的霍榕宸,抿了抿嘴唇上車。“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寧雨轉頭,霍榕宸端正的坐在皮質的座位上,仍是麵無表情。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過西裝褲的紋理,冷冽下巴微抬注視著寧雨,嗓音仍是低沉漠然,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謝謝。”霍榕宸沒有過多解釋,他甚至沒有問老陳是死是活,他什麽都沒有問。他擦幹淨手上的血跡,整好領帶,把西裝外套穿上。再下車,他又是那個一絲不苟的霍總。霍榕宸沒有再坐輪椅,他下車走進電梯,看了眼寧雨腳上沾滿血的鞋,“把鞋換了,去辦公室等我。”寧雨坐在霍榕宸的辦公室抬手蓋住臉,霍榕宸那句今天生日是什麽意思?車禍是人為?寧雨深吸氣,敲門聲響,他放下手收斂情緒,保持著麵無表情。一個女孩進門把鞋盒和裝著衣服的袋子放到寧雨麵前,說道,“霍總讓你換上這套。”寧雨點頭,“謝謝。”“您客氣了。”女孩轉身離開。寧雨打開衣服和鞋子,很普通的運動裝。他換上衣服走到窗戶邊看著遠處的浮華,老陳胸口插著鋼管渾身血的模樣他忘不掉。霍榕宸冰冷的眼神他也忘不掉,這不是他的世界,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像老陳那樣。寧雨在霍榕宸的辦公室坐到下午三點,霍榕宸才回到辦公室。他快步進門從抽屜裏拿出藥取了一片扔進嘴裏,幹咽下去才坐到椅子上。霍榕宸的特助就跟著進了門,把抱著的文件放到霍榕宸麵前,“涉及到的一共有三個項目,其中tl項目總損失三百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