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父親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這是方傑前世今生都從未深入思索過的問題。


    他總覺得那種事情距離自己還無比遙遠,哪怕身邊不少同學家的小孩都已經能滿地跑了。


    然而,這種兩輩子頭一遭的經曆,還是讓方傑愈發地緊張起來。


    尤其是想起那些狗血電視劇裏保大保小的揪心劇情,方傑就忍不住在心裏呐喊:“保nm,勞資全都要!”


    5 月 2 號,顧清穎突然胎動,全家頓時如臨大敵,火速趕往醫院。


    “清穎,這個你拿著,是我前幾天在寺廟給你求的平安符,保佑你們母女平安。”林萍一臉關切,雙手顫抖著將一個平安符塞到了顧清穎的手中。


    隨後,顧清穎就被護士匆匆推進了病房。


    由於是私人醫院,所以在接生的時候允許方傑等人進病房守候。但他們人數眾多,自然不可能全都擠進去。最後,隻留下林萍和方傑兩人在病房內,其餘人都在外麵焦急地等候。


    方傑蹲在顧清穎身旁,緊緊地握著她微微出汗的手,神色緊張地說道:“放心吧,如果有任何意外,我肯定保大!”


    人在緊張時是真的會說胡話,方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可能是他之前這種狗血劇實在是看得太多了。


    方傑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瞬間引得林萍火冒三丈。她怒目圓睜,伸手揪住方傑的耳朵,大聲吼道:“混小子,你一天天的在說什麽胡話呢,不想待就給老娘滾出去!”


    一旁的幾個護士也隻是掩嘴輕笑,卻不敢上前阻攔。


    顧清穎也在一旁忍不住輕笑出聲,可隨後肚子裏傳來的一陣劇痛,讓她眉頭緊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旁的女醫生見狀,連忙招呼那幾個還在看戲的護士趕緊行動起來。


    方傑餘光瞥見顧清穎朝他叉開大腿,緊接著就被他老媽狠狠一巴掌推了出去。


    “大佬,你怎麽出來了?”正坐在外麵焦急等待的幾人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出來的方傑。


    方傑一臉尷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沒啥,裏麵人太多了,留我老媽一個人照顧就好了。”


    “傑,你好歹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應該也在裏麵的,寶寶出生後你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她呀。”艾琳娜焦急地勸道,眼中滿是關切。


    環手靠牆的方平貴一眼就看出方傑並非自願出來的,當即冷哼一聲:“怕不是嘴皮子賤又被你老媽趕出來了吧?”


    顧清秋也翻了個白眼,用嘴型罵了方傑一句傻逼。在方平貴麵前,她一直都乖巧溫順,自然不會主動開口損方傑。


    本以為腿一張,娃一叫就能順利完成的事,方傑幾人愣是等到晚上五六點都沒見醫生從病房裏出來。連續幾個小時高強度的等待,終於讓他們內心的擔憂如野草般瘋長。


    方傑不停地在外麵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成拳,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煎熬。


    此時,走廊裏的氣氛壓抑而沉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方傑停下腳步,靠在牆上,目光緊緊盯著病房的門,仿佛要將那扇門看穿。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怎麽還不出來,該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艾琳娜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方傑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楚禾的臉上也全然沒了之前的期待感,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她眉頭緊皺,眼睛緊緊盯著病房內,嘴裏嘟囔著:“清穎姐該不會是難產了吧,怎麽生孩子要這麽久啊?”


    方淺淺小手不安地拽著衣角,朝著一旁的方平貴問道:“爸,我媽當時生我ge的時候用了多少時間呀?”


    方平貴微微抬起頭,道:“方傑出生的時候花了差不多 2 個多小時吧,而且還是深夜,當時找鄰居借的三輪送的阿萍去醫院,我記得很清楚。”


    “兩小時啊,可這都四個小時了,都夠媽生兩個大佬了,怎麽小小穎還不出來啊。”楚禾聽聞,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話語裏滿是焦急。


    方傑:?


    什麽話這是,方傑都想把這妮子的嘴巴給揪腫了,一天天的,淨說些胡話讓他揪心。


    不等他動手,一旁的顧清秋突然又朝著艾琳娜問道:“對了,艾琳...媽,你當時呢?”


    唰的一下,走廊上的眾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了艾琳娜,給艾琳娜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我就不提了吧?”


    艾琳娜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那時可是未婚先孕啊,再加上又怕同齡人異樣的目光,加上年輕膽大,她當時可是在家裏自己臨產的。


    過程肯定有些曲折,而且也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切,說說唄,生我用了多少時間嘛。”顯然顧清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冒出來,要不是她後來被顧榮生接回國內,她可以說都算是一個黑戶。


    “半...半個小時?”艾琳娜不確定道。


    “怎麽差別這麽大?”


    “人與人之間的體質可能不同吧,放心,清穎一定沒事的。”


    方傑深吸一口氣,安慰了眾人一句,不過他其實也有些拿不準,按理說這麽久了就算有什麽事應該也出來了啊,怎麽沒有一點的動靜。


    幾女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方平貴則在一旁不停地抽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緊鎖,看得方傑都找他拿了一根抽了起來,方平貴看了他一眼,隨後也就遞了一根過去。


    突然,病房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


    “護士,怎麽樣了,清穎姐她沒事吧?”


    “孩子呢,不是說剛出來要叫嗎,怎麽沒聽到聲音啊?”


    護士微笑著說:“母女平安。”


    聽到這話,大家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方傑也急忙鑽了進去。


    病床上,一個濕漉漉的光蛋子小家夥正被醫生拍著背部,經過一陣疏通,一聲‘啊啊啊’的嬰兒啼哭聲終於響起,這清脆的哭聲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音樂,眾人懸著的心也是放下。


    護士熟練的用毯子將嬰兒包裹,遞給了方傑,“恭喜,是個小公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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