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馬上過年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結果這瞬間冷場。


    嶽榮華吵著要回城裏去,方平華皺著眉頭將她拉上了樓,不讓她在外麵丟人現眼。


    剛剛嶽榮華的那一嗓子,左鄰右巷的人也都紛紛看了過來。


    他的表情也有些惱怒。


    不知道今天林萍這是吃炸藥了還是什麽,脾氣怎麽這麽大。


    然而他卻不想想他妻子的問題。


    以前每年回老家,嶽榮華也會抱怨兩句,但都沒這麽過,一般都是林萍或者劉芳兩人打個圓場,然後方平華再出麵嗬斥兩聲就完事了。


    誰知道今天打圓場的人沒了,還反而懟了她兩句。


    方傑三人對視一眼也就走上了樓。


    以前就是這樣,他們姐弟幾人還算關係融洽,但隻要方茹她母親出現,立馬就變了。


    她總會責怪方傑和方豪兩人把她女兒帶壞了。


    久而久之,他們也就很少跟方茹玩了。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們家的攪屎棍。


    不對,不該這樣形容,應該說她是一顆老鼠屎才對。


    ......


    原定的上墳時間肯定還是要繼續的。


    嶽榮華因為鬧脾氣,方平華也隻能在家裏陪她。


    上墳的事情就交給了老方和方傑二叔兩家。


    老一輩的墳並沒有在什麽墓園,而是在偏僻的田野路旁,立著的一堆石頭堆,那些就是一個個的墓碑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在附近的小路穿插過去的一個菜園裏。


    他曾祖父曾祖母的墳就在菜田裏。


    田裏還中著大白菜,而兩個墓碑則是在最裏麵的山坡下麵。


    “小心一點,別把別人的菜給踩爛了。”


    方傑拉著方淺淺的小手讓她就站在小路上,不進裏麵去了。


    他們上墳也比較隨意,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規矩,也不需要小輩磕頭什麽的。


    按照他爺爺的意思就是,每年帶他們這些小家夥過來露露臉,見個麵就行。


    搞得方傑驚恐不已,越說越詭異。


    他曾祖父和曾祖母難不成還要爬出來看看他們曾孫子嗎?


    那怕是方傑連夜都要跑回蓉城去。


    方傑等人在墓前堆著紙,林萍等幾個婦人家則是在小路上沒有進來。


    “阿萍,你剛剛懟嶽榮華懟的對,我也早看她不順眼了。”


    “那家夥就是自己找的,你看看她說的是什麽畜生話,老祖宗傳承了幾千年的東西在她嘴裏就成了歪門邪道。


    這幾年賺了點錢,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林萍和劉芳兩人在邊上聊了起來。


    她們以前都看嶽榮華不爽,但又因為奢想以後對方能拉一下自家兒子,所以哪怕再過分,她們也都是忍著受著。


    但現在林萍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了,她兒子現在不需要任何人拉,她有了自己的底氣。


    才不會再給嶽榮華這種人好臉色。


    要知道林萍本就是一個不愛受氣的人,在家裏,數落陰陽方傑和老方那都是常由的事情。


    一旁的葉秀芬也沒有參與兩位兒媳的議論。


    她對自己的三個兒子可能會偏袒,但對於兒媳婦,大兒媳她也一直不怎麽待見。


    回個家嬌聲嬌氣的,三十幾接近四十的人了,還需要別人照顧她,嘴巴也碎,還不讓別人說她。


    今天被林萍懟了也好,就該讓她漲漲教訓。


    方傑堆碼完值錢,隨後起身拍了拍手,看著他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墳包。


    墳包上麵長滿了雜草,角落還長了幾顆珠子橫在墳包上。


    雜草已經被清理了,但柱子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弄掉的。


    他爺爺去跟這地的主人借鐮刀了,準備把竹子砍掉。


    “爸,你看要不我們出錢給曾祖父曾祖母換個地方吧,那竹子每年都長,還越來越多了,之前就一顆,現在這四五顆了,以後怕不是要長滿。”


    “你以為我們沒提過啊,你爺爺他不肯。”方平貴搖了搖頭。


    站在墳包上麵清理雜草的二叔也低頭看了一眼方傑,“你爺爺說這是他老子自己選的風水寶地,要是給他老人家挪個地方,他晚上怕不是要被他老子追著攆。”


    方傑也是樂了,純屬封建迷信,這建國後可不允許成精了,什麽僵屍詭怪可都算裏麵的。


    托夢都屬於超前業務了。


    “你們在聊什麽?”方正榮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鐮刀走了過來。


    二叔站在上麵接過鐮刀便去砍竹子了。


    “你二孫說給他曾祖父曾祖母換個地方睡覺。”方平貴道。


    “誒,那可不行。”老人家急忙搖頭,“這可是你曾祖父親自選的風水寶地,這給他換了,晚上托夢怕不是要敲我腦袋。”


    方傑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爺爺很倔,他說的東西想讓他改不太可能。


    他沉吟了片刻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爺爺,你看這樣行不,問這裏的主人,我們把地買下來,重新給曾祖父和曾祖母在這裏打碑?”


    這一回,方正榮倒沒有著急拒絕。


    他背對著墳頭看向山下。


    山下就是漁縣,甚至還能看見他們方家的那棟三層小樓。


    “好好好,修吧,修大一點,等以後你爺爺我和你奶奶也葬這裏。”


    方正榮那張飽經滄桑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眼角的褶子也被卷起。


    他很是大力的拍了拍方傑的肩膀。


    “爺爺,馬上過年了,能不能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啊?”方傑有些無語,“你看看你,一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才剛開始養老,曾孫都沒抱過,淨想著糊塗事。”


    “那你跟淺淺不努力一點,讓你爺爺早點抱曾孫啊?”站在墳頭上將竹子砍下扔到一旁的山間的二叔,笑著調侃道。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站在一邊的方淺淺幾人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見眾人都望了過來,方淺淺也是羞紅了臉。


    她連忙躲在了林萍的身後。


    方傑幹笑兩聲,“你們這口供都沒對好,老媽讓我注意安全,二叔你又讓我努力一點,那我到底該聽誰的。”


    方傑話音剛落,羞的一旁的方淺淺抓起地上的土塊就丟了過來,方傑連忙向一邊奪去。


    “也不小了,你和淺淺今年都吃十九歲的飯了,你奶奶十八歲生的你大伯,十九歲生的你二叔和你爸。


    你媽不也是十九歲生的你嗎?”


    “爸,現在不像以前,淺淺還在上大學呢,難不成讓她挺著一個大肚子上學嗎,那不是惹人說閑話。”


    幾人你一嘴我一嘴,身為話題中心的方淺淺更是羞的不行,她好像記得最近幾次確實沒有做什麽安全措施,這要是真懷上了。


    她情願休學都不會去學校,那不然真挺著一個肚子上學,就她這臉皮,怕不得被羞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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