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軒的臉剎那間暗的如暴風雨前的天空,他冷冷的道:“看來你中樓少凡的毒很深了!”


    “不是中毒,是情根深種。”米多多笑著道:“世子說要請我吃飯,莫不是想賴帳?”


    “我從不賴帳!”沈浩軒冷冷的道,話音一落,便也摟著她進了樓外樓,尋了個雅間便坐了下來。


    米多多也不客氣,將菜單上最貴的菜全部點了一份,清蒸鱸魚,煎釀山珍,秘製熊掌,醬香豬手等等,點了一大桌子。他讓她受氣,她就讓他破財!敢破壞她在她意中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她就……


    她的臆想被滿是嘲諷的語氣打斷:“米多多,你是豬啊,能吃這麽多菜嗎?”


    米多多看了一眼已經擺滿一桌的菜後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啊,米府裏的人口眾多,很多下人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剛好讓他們也嚐嚐。對了,我剛才已經跟夥計說了,這些菜再依樣全部打包一份,我娘昨天還在嘮叨,已經很久沒吃樓外樓的招牌菜了。”


    沈浩軒輕輕搖了搖頭,米多多又道:“你不是說遼南王府很有錢嗎?怎麽,才吃你這麽一點東西,你就心疼呢?”


    沈浩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低低的道:“米多多,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他的眼裏染上了濃濃的無奈,還有絲絲寵溺。


    米多多愣了一下道:“你會拿我沒辦法?我怎麽覺得……我天天……被你欺負的連氣……都喘不過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裏含著滿滿一口菜,支支唔唔的,話還未說完,一不留神,被美味給狠狠的噎了一口,兩隻眼睛頓時瞪的極大。


    沈浩軒一見她的情景,忙伸手過來拍她的背,誰知越拍越糟糕,她那一口氣一時順不過來,他不由得急了,連忙輕氣在手,重重一拍,才那一口菜咽了進去,他滿是關切的問:“怎麽樣呢?”


    米多多撫了撫胸口道:“好多了!”


    他忙替她倒了一杯水來,她將水喝下後道:“以後我吃飯的時候不準和我說話!”


    沈浩軒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她卻問道:“你和少凡之間是不是有什麽恩怨?”她沒有聽說過兩人之間有什麽過劫,可是今天兩人見麵的時候卻是充滿了火藥味。


    沈浩軒淡淡的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會不會站在我這邊?”他的語氣很淡,可是話裏卻充滿了期盼。


    米多多將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見他的眼裏再沒有往日的張狂和戲弄,是滿滿的認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浩軒,一時覺得有些怪異,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你沒事吧?”


    沈浩軒搖了搖頭,又接著道:“回答我!”


    米多多笑眯眯的道:“你如果以後再不欺負我的話我就考慮站在你這一邊,你如果一直對我又扭又捏又占我便宜的話,我肯定不會站在你這邊!再說了,你們兩個人若是真的吵起架來,那一定是你錯!”


    沈浩軒朝她翻了一個白眼,米多多又笑眯眯的道:“當然,今天我一定會回答你我會站在你這邊的,俗話說的好吃人家的嘴軟!”


    兩天之後的菡萏水榭,比起兩天前的陣仗有過之而無不及。未到辰時,已經擠得水泄不通。眾人唯恐錯過了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事,更有人為了搶到第一排的座位,前一天晚上便來排隊。


    這一次比賽下棋,有好事者請來了淩州棋道高手做為評審,以期公平、公正、公道。


    當樓少凡三人到達時,米多多已經到了,鍾恨離淡淡的道:“米小姐,今天來的很早啊?莫不是心虛怕輸,所以早早的來這裏等候?其實你此刻隻需說一句‘我認輸’,這一局棋我們便作罷,如何?”


    米多多將下巴微微抬起來道:“鍾公子此刻說這句話,是怕你輸了丟人還是捨不得半座鎮遠王府啊?”


    鍾恨離輕哼一聲道:“我本念你是一介女流,想給你個台階下,你卻不領情!”


    “哼!不是本小姐不領情,而是你太過猖狂,還真以為我淩州沒有下棋高手,以至於你敢從陽城跑到這裏來撒野了不成?”米多多的眼裏滿是不屑道:“本小姐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鍾恨離何曾受過如此的奚落,氣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樓少凡在旁聽到兩人的對話,輕輕嘆了一口氣,一雙清亮的眸子裏有了一絲疑惑,米多多的性情他再清楚不過,她做事情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古怪的緊,難道今天她又要耍什麽花招不成?


    卻見米多多的嘴角染上一抹高深莫測的從笑容,緊接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來,當她把那盒東西放在鍾恨離的麵前時,他終於明白她嘴裏所謂的讓他開開眼界是什麽意思了。


    他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棋?”


    ☆、第十七章 這是象棋


    米多多輕哼一聲,滿臉鄙夷的看著鍾恨離道:“不認識了吧?還敢說是從陽城來的,我看你就是一個十足十的鄉巴佬!淩州的父老鄉親告訴他這是什麽棋?”


    “象棋!”台下暴發出了一陣喝聲。


    樓少凡見到那個盒子時愣了一下,緊接著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輕附到鍾恨離的身邊道:“阿離,你這一次是真的遇上麻煩了。”


    象棋在淩州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自夏尋梅到達淩州之後,就倡導淩州商會的人下象棋,而商會的人閑來無事又將象棋流傳到民間,所以在整個淩州,幾乎每個老百姓都會下象棋。雖然象棋的規則比起圍棋要複雜一點,可是變化一點都不比圍棋少,所以深得百姓喜愛。不管是下的好的,還是下的壞的,茶餘飯後,都會搬個板凳坐到大樹下殺上幾局,其風頭遠遠蓋過了圍棋。


    隻是象棋在淩州下的人雖多,卻並未流傳到陽城,就算淩州的生意人帶著象棋到陽城,陽城人對象棋興趣不大,並未傳播開來,所以鍾恨離從未見過象棋。而樓少凡也是三年前到達淩州後才知道象棋的存在。


    鍾恨離皺著眉頭道:“為什麽會是象棋,不是說好是圍棋嗎?”在整個蒼藍王朝,眾人一提起下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圍棋,更兼他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象棋這個東西的存在。


    米多多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道:“我們說的是隻是下棋,可並未說是下圍棋,難道象棋就不是棋嗎?鍾公子,還有一句話叫入鄉隨俗,到了淩州當然是下象棋!”


    鍾恨離隻覺得額頭上的汗開始往外冒,他咬著牙道:“米小姐,你耍詐!”


    “我沒有耍詐,我們事先約定好了,比賽規則由我定,是你自己說了要下棋,可是並未說要下圍棋!鍾公子,你若是現在認輸還來及,又或者你告訴全淩州的百姓,你還未下棋就已輸給了我米多多,我也沒有意見,隻是那賭注……”米多多笑的一片燦爛,可是她的笑容在鍾恨離的眼裏卻顯得有些可惡。


    米多多惱他那一日拿刀砍她的手,如果不是她出門前夏尋梅一再交待她不可太過囂張,凡事給人留幾分麵子,更兼她有些忌憚鍾恨離的身份,她說出口的話隻怕要比這難聽一百倍。


    鍾恨離看了一眼樓少凡道:“少凡,我現在終於明白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樓少凡淡淡一笑,見米多多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情她早就預謀好了。他淡淡的道:“那一日我就說過,不要小看女子,怎麽,現在後悔呢?”他也和鍾恨離狠過類似的錯誤,以至於這三年來他和米多多交手的時候,吃了不少的暗虧。這個女人,從來都不能用常理來橫量。


    米多多笑眯眯的道:“鍾公子,時辰快到了,你現在是要不戰而敗還是要負隅頑抗?”她那雙烏黑的眼睛,靈動著透著俏皮,俏皮中又似透著不屑。


    鍾恨離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米多多,卻見看膚白勝雪,明眸皓齒,說不出的嬌美,道不明的可愛,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別樣的情愫來。他原本說賭輸之後要送半座鎮遠王府是因為他極為自負,從不認為他會敗,就算是要敗卻也不會敗在女子手中。


    他那日下注之後,曾問過樓少凡米多多的棋藝,樓少凡隻淡淡的道:“她一直認為下棋是極無聊的事情,所以她曾說過兩個人對著一堆的白子黑子一坐就是一整天,實在是傻瓜行徑。”而樓少凡當天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加了一句:“她行事素來出人意表,你要小心她使詐。”


    當時他覺得下棋哪有詐可使,頂多就是悔棋,所以他早早就命人找來了裁判,就是為了防止她悔棋,可是她倒好,直接弄了一種他根本就不會下的棋來。


    鍾恨離長嘆一口氣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真諦了。隻是我縱然想入鄉隨俗,卻還是覺得有些許不公平,不如這樣,我們做十張抽籤牌,五張象棋,五張圍棋,抽到什麽棋牌就下什麽棋,不知米小姐意下如何?”


    米多多的眉頭微微皺起,卻又正色道:“原本說好了規則由我來定,你這樣的提議倒顯得你有些心虛。莫不是你怕輸給我不成?”


    “阿離倒不是怕輸給你,而是他自小在陽城長大,從未見過象棋,你讓他陪你下象棋定輸贏,實在是有些耍詐之嫌。我倒覺得為了公平起見,採用抽籤之法倒是公正的多。”樓少凡在一邊淡淡的道:“米小姐不答應,難道是因為你不會下圍棋?”


    米多多輕哼一聲道:“好吧,就依鍾公子所言,免得說我們淩州人欺生!”


    她的話說罷,台下響起了熱鬧的掌聲,有好事者大聲道:“我們淩州在遼王南的領導下,民風淳樸,又豈會欺生?”


    縱然米多多名聲不好,可是此時她所代表的卻是整個淩州,任何一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有著地方觀念,她短短的幾句話就把眾人心中的弦挑起,不由自主的就站在了她那一邊。


    鍾恨離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棋牌吧,我建議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都不能參與製做,就是不知道由誰來製做比較妥當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一個白鬍子老頭道:“我乃淩州棋會會長,米小姐和鍾公子若是信得過老朽,就由老朽來製做,如何?”


    樓少凡朝鍾恨離點了點頭,鍾恨離便道:“如此辛苦老丈了!”


    米多多的眼睛眨了眨道:“你這老頭的品行還過得去,我也信你。”


    白鬍子老頭說罷便到裏間卻取木牌,好在菡萏水榭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由翻牌來決定誰和誰論文,所以裏麵的木牌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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