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扇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就已經關機了。林扇懊喪地放下話筒,走到窗邊,嘩的一聲將窗戶打開,冰涼的風拂麵而來,林扇僵直地站著,望著u市浮華的夜景,想如果可以就這樣看到陸景年在哪裏該多好。林扇為魏柯找了好幾個掛掉他電話的理由。譬如,魏柯知道他在蘇默家住了一個多月,認為他是蘇默那方的人;譬如,魏柯知道他是為了找陸景年才打的這通電話,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讓他和陸景年說話;或者說,陸景年已經無法接他的電話了……驀地一下,林扇就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不會的。陸景年不會有事的。林扇關上窗戶,全身無力地癱倒在了床上。該死,他怎麽會這麽在意陸景年。他原本那麽那麽處心積慮地想從陸景年身邊逃脫。他原本覺得地球上如果沒有陸景年這個人,自然災害都會少些。他原本不是很想自由,很想一個人生活嗎?但如今,當他想要的什麽得到後,他為什麽會如此空虛?他大可一走了之,拋下這邊的一切,再也不會來,就像十年前一樣。可是現在的他卻這麽猶豫。他想知道陸景年的現狀,想知道陸景年是不是真的輸給了韓啟賀,想知道那串帶有密碼的項鏈現在在誰手中。——“你是喜歡上陸景年了嗎?”蘇默的聲音再次在林扇耳邊響起。林扇歎了一口氣,用右手手掌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今天是中邪了吧,不然思緒怎麽會這麽混亂。鈴鈴鈴,鈴鈴鈴……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林扇不敢怠慢,趕緊將話筒接了起來。“林扇嗎?”魏柯的聲音,音調淡淡的,“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總府街的那家索菲亞達酒店。”“好的,我大概二十分鍾後到。你估計一個時間就去check out,然後在酒店大門口等我。我看到你後,會衝你按三下喇叭。你聽到後上車就行。”“沒問題。”聽到魏柯會馬上過來接他,林扇心底浮起一抹難以言喻的高興,笑容燦爛極了,“對了魏柯,陸景年……他還好嗎?”魏柯那邊微微頓了一下,“一會兒再說吧。”說完,通話又被魏柯單方麵地掛斷了。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魏柯是一個如此雷厲風行的人……林扇拿著話筒悶悶地想。魏柯果然在他所承諾的時間內,抵達了索菲亞達酒店。一輛黑色賓士越野車停在林扇麵前,喇叭響了三聲。林扇知道這是魏柯來了,於是趕緊走向前,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好久不見。”魏柯向著林扇打了聲招呼,嘴角彎出了一道友好的弧度,然後一踩油門,將車開上了總府大道。“陸景年還好吧。”林扇掩飾不了自己的著急。“當然咯,”魏柯聳了聳肩,“不然是誰叫我來接你的?”林扇舒了口氣,一直緊繃的情緒這時才徹底緩了下,軟靠在座椅的靠墊上,“他傷勢嚴重嗎?”“蠻嚴重的。”魏柯瞥了林扇一眼,他知道林扇也因車禍受了很嚴重的傷,再看林扇現在這副健康的樣子,心知林扇一定得到了最好的治療,“那天,我接到線報說有人在老板的車上動了手腳,便立即向你們的方向追去。可當我快要追到你們時,車禍就在我眼前發生了。我就慢了那麽一步。我當時我急於搶救流血不止的老板,便忽略了你。對不起。”“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就知道蘇默一定會來救你。因為向我‘線報’的人就是他。”魏柯竭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隻是那種笑容更像是嘲笑,頗有一種不屑的意味,“蘇默為了你背叛了韓啟賀,嘖嘖,看來你的魅力真的很大哦。”林扇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安全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魏柯,你不要這樣說。你們很早前就知道蘇默其實沒死,卻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你們很早以前就知道蘇默背叛了陸家,卻一直沒趕他走。你們很早以前就開始調查我,甚至還為此接近我的父母。”林扇頓了一頓,“到底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魏柯唔了一聲,像是很難開口似的,抿著薄削的唇。想了一陣後,魏柯還是選擇推卸掉這個刁鑽的問題,“……還是讓老板親口告訴你吧。”二十分鍾的車程說長也不算長,林扇很快抵達了市郊的一棟別墅前。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這是一棟低矮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築,被完美地隱藏幾棵偌大的梧桐樹下,頗有種“大隱於市”的感覺。這裏應該是陸家人在危機時刻的容身之所。原來陸景年那方的人都集體“消失”到這裏來了。魏柯將林扇帶領進一間屋子,然後告訴林扇先在這間屋裏等一下,他說老板還在伏案工作。魏柯說,十年前,老板帶著他們一群人渡過了陸氏最困難的時期。十年後的現在,當陸氏再次陷入危機的時候,老板更加拚命了。一聽這話,林扇便開始擔心起陸景年的身體狀況來。大病初愈時就過於勞累,會不會落下什麽病根啊。正當林扇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時,突然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他抬頭,腦袋嗡嗡一片。向他漫步走來的那個人,雖然神態有些疲倦,但眉目依舊疏朗。陸景年走到林扇麵前,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林扇有種莫名情緒的浮上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怦怦直跳。正當林扇想著自己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陸景年突然驀地靠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他身上。“你回來了。”陸景年異常慵懶迷人的聲音,聽的林扇耳根發癢。“對啊。”“專程回來看我的?”“嗯。”“你是擔心我?”“嗯。”“你本來可以一走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