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屁孩樂人和米奶奶終於從鄉下探親回來了,喜人樂翻天了,中午時迫不及待扔下樂人獨自坐鎮店裏,自己跑到古玩街讓老王八請吃飯。街口老湯館的樓上雅座,三大一小各點了自己喜歡的菜色後,蕭香帶小雛鳥去樓下買茶點。老王八圳上羅漢果茶,跟喜人說蕭香隔三差五不在店裏,樂人也時常跑古玩店,樂人也時常跑古玩街,不如再請個小工吧;喜人一瞪眼:多請人不要錢啊!老練的熟手開口就是底薪幾大千,還得加這個提成那個獎金的,老子辛辛苦苦就賺了那麽點錢,能給他糟蹋麽!要是請新手,前期還要培訓什麽的,投資養熟了還要一定會留下,到時候老子哭都來不及。老王八翻白眼:個小氣吧啦的,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小商販,做不成大事!菜上桌了,父子倆也兜了一袋精致茶點回來了。蕭香把袋子收好,盛了碗雞湯給小雛鳥。小雛鳥用湯勺舀起湯,撅著粉紅的小嘴吹幾下,又小心翼翼的伸出來小舌頭去添。喜人好笑:“喝個湯都像小狗一樣,誰教你的啊?”“我自己學的。”小雛鳥並不認為“小狗”是個侮辱人的詞,反而覺得可愛,身長舌頭朝他抖了幾下,觸及蕭香警告的目光,他立即又端正姿態,小口的抿著湯汁。半碗湯下肚後,他抬起頭問:“喜人叔,您貴姓?”難得小氣吧啦的老王八請客,喜人努力吃夠本,埋頭答:“不才姓米。”跟預想的答案標準有出入,小雛鳥糾結了,眉頭微微攢起,半晌,他決定糾正他:“喜人叔,你不應該作賤自己。你應該說鄙人姓米。”喜人喀的咬碎一根雞骨頭,如善如流:“鄙人姓米。小公子您有何貴幹?”“不敢不敢。”小雛鳥連連擺手,做深沉狀:“米喜人叔,您今年高手?是否婚配?家產幾何?兄弟幾何?高堂幾何?”……喜人麵癱了(==)老王八咳幾聲,溫言軟語:“作為米喜人的資深債主,這些問題我可以代替回答。米家鄉下有微薄祖產,其中包括兩畝三分地、一條土生土長的寄養在別人家的肉狗、一棟價值八萬以下的兩層小樓房,至於城裏的家產,據不完全統計,應該有數百萬;米家有倆高堂,早幾十年前就已經埋土裏了,還剩老奶奶一個;家裏有兄弟二人,老大米樂人,已婚,據說此人嫁給你姑姑了,誒,大宅門的婚戀總是虛虛實實的,無從考證啦!老二米喜人,善於坑蒙拐騙的無良小商販一名,此人生得偉大死得光榮——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活了25年依然是方圓百裏內鬼見愁的老光棍一個,預計未來十五年內依然成家無望,依然破處無望……”飯粒差點岔進氣管裏,蕭香趕緊喝口茶咽下。喜人化悲憤為食欲,賣力的啃本內定給小雛鳥的雞腿,一邊低頭在桌下轉悠。(這時候,如來佛之靡靡之音旁白:哥低頭不是哥服你,哥是在找磚頭。)老王八繼續道:“小寶貝,你用詞不當。高壽是對年紀大的人問的,像你喜人叔這種無為青年,應該用貴庚。”小雛鳥立即拱手作揖:“失禮失禮。米喜人叔,您今年貴庚?”喜人依然麵癱中……老王八歎氣:“此人今年二十有五了。”小雛鳥低頭扳手指,恍然大悟:“喜人叔比小生大了一輪多呢。”末了,灰常鄭重的歎了口氣。喜人咬骨頭糾結:他這般歎氣是為哪般啊為哪般?難道老子生得早也錯了?“喜人叔,我給你介紹個姐姐吧。”小雛鳥很認真的表情,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審視喜人,“雖然你長得沒我爸爸好看,但勉強還算湊合,跟蘭大叔家的姐姐挺合適的(話說常老頭在古玩街混熟後,他的老友們有空也常來找他聊天喝茶,今天早上就聊到蘭大叔家的那位30未嫁的熱情洋溢的老姑娘)。”“啊!”老王八發出一聲莎士比亞的感歎,飽含感情:“那是多麽美麗的可愛的姑娘啊!她有一頭梅超風般的酒紅的長發,她的眼睛像鵝卵石一般又大又亮,她的嘴唇像烤火腿腸一樣晶瑩光澤,它的耳朵像招風耳一樣又圓又厚,她的鼻子肉感十足,啊!喜人心愛的姑娘啊!”“心愛你媽!”喜人死命瞪螳螂腿。“哎呦喝,眼光不錯嘛,想當年我媽也是屠宰場的一枝花,如今雖然年歲大了點,但風韻不減當年啊,你要有心,我不介意你去跟我老頭單挑啦。”小雛鳥插嘴:“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是不道德的。喜人叔,你要是不喜歡那姐姐,就選王八叔……”蕭香敲他腦袋:“個小屁孩亂說話。吃你的飯!”“我不是小屁孩!”小雛鳥義正詞嚴的反駁,“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我懂得多呢!”“好好,你懂。吃完飯你再懂,行不?”“那吃完飯你跟我聊天麽?”“跟。”無奈的聲音。喜人同情之,老王八亦同情之。5:小波菜這天傍晚,沈破浪下班回家,見蕭香和小雛鳥都在客廳裏看電影,忙把蕭香拉上樓,小雛鳥危機意識劇增,坐立不安心不在焉了幾分鍾,也跟著爬上樓。門被鎖上了,他叫了幾聲也沒反應,有些惱了,握緊拳頭用力捶。兩三分鍾過去了,門依然堅實的閉著,他的手也捶紅了,癟著嘴蹲在門邊,很委屈的模樣。過了會兒,沈破浪打開門想抱他。小雛鳥用力的拍他的手,背過身,抹了把眼淚。“不進來我就關門了喔。”沈破浪拉了拉門鎖。小雛鳥僵了一下,內心激烈掙紮起來,遲疑不決間,聽見門咯的一聲,他立馬放聲大哭,雷聲滾滾,大雨傾盆,還邊哭邊嚷不跟爸爸好了!爸爸壞蛋!蕭香聞聲跑出來,把縮成蝦球樣的小雛鳥抱在懷裏,給他擦幹眼淚,又輕揉他的小腦袋。小雛鳥哭了兩分鍾就停了,抽抽答答可憐兮兮的望著蕭香,像被遺棄的小孩兒。“爸爸,你不愛我了麽?”小雛鳥攀上他脖子軟綿綿的問。“誰說的,不愛你愛誰呀。”蕭香好笑,不知道他那古怪的小腦子又想到哪兒。瞥了眼立在門邊的沈破浪,他把小雛鳥抱進浴室,放了溫水給他洗澡,一邊道:“小寶貝,今晚你跟奶奶在家看動畫片好不好?”小雛鳥大眼睛一瞪:“那你們去哪兒?我也要去!”“爸爸的同學今天結婚,請我們吃喜酒呢。”蕭香耐心解釋,“小孩兒不可以去。”“誰說的,上回喜人叔的朋友結婚,他還帶我一起去叫呢。”小雛鳥伶俐的反駁罷,又軟言軟語的懇求:“爸爸,你帶我去嘛——人家要是問了,你就說我不是小孩兒,我是一顆波菜。”躲在門邊偷聽的沈破浪大笑,進去三下五除二迅速的把小雛鳥洗得香噴噴的,再給他換上漂亮的軟麻布套頭布衫、卡其布褲和黑色的小板鞋,哎,嫩得跟剛蒸出籠的水晶餃似的。整頓好,父子三人出門。來到酒店門口,沈破浪去泊車,蕭香抱著小雛鳥立在台階下等候,單令夕和湯蔚藍兩人從大門就奔下來,揪小雛鳥的臉:“蕭蕭,叫叔叔好。”小雛鳥捂住嘴嗯嗯嗯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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