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幸好村子裏有左其鋒鬧的這一出,導致家家戶戶因為害怕被波及,紛紛選擇關門閉戶。


    更是安排老弱婦孺,帶上家裏值錢的物件,全都進入平時避難用的菜窖裏,或者是夾壁牆中,躲了起來。


    至今仍留在外頭的,俱是一些身強力壯的男人們。


    更為了支應常老頭兒父子,這些人手裏無不握著得用地家夥什。


    即便是外頭真個來了馬匪,也未見得就不能搏上一搏。


    總歸現在的情形,要好過被馬匪夜間悄默聲地摸進來強得多。


    更何況,馬匪來了,可並不會單單衝著他們這些村民們來。


    左其鋒他們這些人,應當也是會被算在其中的。


    故此,左其鋒現在仍然待在此處,反倒是對村子裏的形勢很有幫助。


    畢竟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瞅就是見過血的,凶悍著呢。


    但也有人不禁在私下裏嘀咕,怕就因為左其鋒借住在他們村子裏,馬匪知道他有錢,這一遭完全是奔著他來的吧?


    左其鋒連帶著他的那些手下們,此時心裏也頗為不平靜。


    早知道這個村子會遭了馬匪,不如早點脫身好了。


    左右他們的皮貨也收得差不多了。


    繼續留在此處,也沒啥必要。


    但現在再想走,已是晚了。


    盼隻盼能跟這些村民們摒棄前嫌,共同對抗馬匪。


    且不說左其鋒和村民們如何忐忑不安,又是如何商量共同對敵。


    再說外頭來的這些人馬,果然就是傳說中的馬匪。


    要說這些人來頭可大了,他們是從北邊外過來的。


    至於說北邊往具體指的是哪裏呢?


    估計就是現如今的外蒙古一帶。


    自然這些個馬匪,也全都是那邊的人。


    一個個拖著長刀,長得人高馬大,一瞅就凶惡彪悍得很。


    他們騎的馬匹,自然跟天寶鎮人慣用的也不一樣。


    各個膘肥體壯,一看養的就好。


    不像天寶鎮這邊的馬匹,因為此地多山林,養的馬,也是在山林間行走方便的小矮馬。


    這種馬,與馬匪們騎的高頭大馬自然還不一樣。


    其身雖然矮小,奔跑起來也不甚快,但勝在耐力足,穿山越嶺,更是如履平地,靈便得很。


    高頭大馬於草原上奔跑得快,但在山林間行走,反倒是不如這種小矮馬有優勢。


    隻見這些彪形大漢打著呼哨,遠遠而來。


    更有其中一個馬匪,馬背上打橫放著個姑娘。


    這姑娘是誰呢?


    正是左其鋒要求娶的三丫。


    那麽說三丫怎麽會被馬匪給捉去了呢?


    究其根本,都是左其鋒造的孽呀。


    這不是他叫喚撒歡地非要娶三丫為妻麽。


    三丫的爹娘就怕自己勢單力薄,敵不過左其鋒。


    因此一邊派相好的鄰居,幫忙給大丫婆家傳信,讓派些人手過來幫忙。


    另一邊還不放心,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找信的著的人,幫忙護送三丫和她的弟弟妹妹們去了大丫的婆家,躲起來了。


    這是防著左其鋒狗急跳牆,趁亂搶了三丫走的意思。


    但沒想到的是,大丫婆家人這一來,反倒是被左其鋒帶的人給嚇跑了。


    他們噓噓帶喘地跑回大丫婆家,三丫和四丫自然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三丫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對四丫說道:


    “四丫,你們幾個且在大姐家待一待,我回家去看看。”


    四丫不覺得三丫回家,是個好主意。


    雖然她也擔心獨自在家麵對左其鋒的爹娘,可也並不覺得在大丫婆家人去了都不敵的情況下,三丫回去能幫得上啥忙。


    故此就勸三丫:


    “三姐,我知道你擔心爹娘在家裏的安危。


    其實咱們姐幾個,誰又不是擔心的要死呢?


    但是吧,我覺得哈,那幫子人既然是如此的窮凶極惡,那你回去無異於是羊入虎口,再不得脫。


    反倒是你不回去,由著爹娘求上一求,說不定那些人見真個找不到你,也就走了。


    總歸他們是生意人,並不能在咱們這裏久住下去。


    咱們莫不如就拖上一拖,緩上一緩,指不定就沒事兒了。”


    可三丫總覺得心裏堵得慌,認為都是因為她長得太過出挑了,才會惹來這場禍事。


    因此癟了癟嘴,收了眼淚,毅然決然地對四丫說道:


    “老四,你別勸我了。


    勸我也沒用!


    我知道是因為我長得太過好看,才遭了這一樁禍事。可長相是爹娘給的,我自己個又做不了主。


    為今之計,能讓那姓左的打消念頭的法子,就是我當著他的麵,把臉給劃花了。


    想必若真能毀了我這天生麗質,他也就不惦記了。


    咱家也就從此安生了!”


    四丫詫異地看了看三丫所謂的天生麗質,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難不成是她沒眼光?她咋就沒從三丫那臉上,看出半點啥麗質來呢?


    三丫長得這不就是個普通人麽,指不定扔到人堆裏,不仔細瞅,都顯不出來她。


    咋就能讓姓左那家夥非得彪著勁兒,非娶她不可呢?


    也真是邪了門了嗨!


    四丫想到此處,苦笑一下,還是勸三丫:


    “三姐哎,事到如今,恐怕那姓左的不單是為了你的人,才這麽鬧騰不休。


    反倒是多一半恐怕是為了跟咱們家置一口氣。


    所以即便是你真能讓他如願,他都未見得會好生待你。


    更何況,你如果真個把臉給劃花了,他恨起來,覺得咱們家是不給他麵子,一個惱羞成怒,沒準還會愈加變本加厲地折騰咱們。


    到那時,你豈不是白白遭了一次罪,啥也沒幹成麽?


    要我說,與其那樣孤注一擲,到莫不如你就好生躲在大姐家裏,且忍上一時。


    我估摸著,姓左的那家夥,不會一直在咱們村裏待著,早早晚晚他得離開。


    你急的什麽呢?”


    “我還不是怕我不回去,爹娘會有危險嗎?嗚嗚嗚——”三丫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沒經過啥大風大浪。


    現在因為她,讓父母置身於危險之中,她能不難過麽。


    四丫拿手指點了點三丫的額頭:


    “你就放心吧,我估計那姓左的使人對咱們喊打喊殺的,也不過是想嚇唬咱們一下。


    真個下手殺人他是不敢的。


    你別忘了,咱們這些村子裏的人,究竟有多麽排外。


    小打小鬧沒人管,真個鬧出人命來,不說咱們家自己,就是村子裏的那些的老人們,都不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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