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能想到,馬如蘭撓撓後腦勺,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我爹,嗯,我爹確實好像告訴過我們,說萬一要是走散了,到哪兒集合來著?


    而且還一再叮囑我們,說如果若沒能及時趕到集合地點,那就往哪兒走來著?


    可,可我沒記住呀!


    我,我當時正給四娘說悄悄話呢。”


    劉勝利一聽,不由得苦笑出聲,就說這孩子明明看起來也不像個傻的呀,怎麽這麽重要的東西,都能分神和別人說話,不牢牢記住。


    他倒是有心幫小丫頭一把,可這麽大的地方,不說連個地名都沒有;


    就是個方向,到底是東南西北中,哪個方向你得說出來個一二三呢。


    一問三不知,說不出個子午卯酉,自己上哪幫她找馬寶貴去。


    曾峻嶺更是在旁邊“噗嗤”就笑出聲來。


    沒想到哇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麽憨,救命的東西都能略過去,就為了跟什麽四娘說悄悄話。


    馬如蘭見劉勝利和曾峻嶺一臉無語地望著自己,不由得羞惱地一癟嘴,這是又要開哭的節奏哇。


    劉勝利一看,這可不能讓這小丫頭繼續哭了,再哭,自己腦瓜仁兒又要疼了。


    連忙安慰道:


    “丫頭啊,不然這麽地吧,你不是有個親叔叔還在我們山寨裏押著呢麽。


    不如你跟我們回山寨。


    你親叔叔咋也都是個大人,肯定比你知道的事情要多。


    咱們山寨呢,跟你們汪洋鎮之間,其實也沒啥實質性地仇恨。


    想必我們陳大當家的,也不會長久地關押著你叔叔。


    正好,你跟我回去,問問你叔叔,看他知道不知道你爹到底領著人馬去哪裏了。


    如果他知道,這不是正好你們叔侄倆作伴,一起去找你爹去。


    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如果他也不知道你爹他們到底去哪兒了,那你就先在咱們山寨待一待。


    我這邊呢,也托江湖上的朋友,幫你好好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知道你爹他們的下落。


    隻要知道他們在哪兒,你們叔侄倆再過去。


    你看這麽安排咋樣?”


    意思是你要是同意,就跟我們走,不同意呢,就算了。


    馬如蘭如何會不同意呀。


    她叔叔馬寶國沒兒沒女,平時對她最好了。


    現在親爹馬寶貴和親娘四姨太不知所蹤,唯一能找到的親人就是叔叔了。


    自然趕緊答應劉勝利的提議。


    就這麽跟著來到了陳家磨坊。


    陳秀秀聽完劉勝利講的情況,看了看底下站著,手指頭快扭成麻花的馬如蘭。


    心說,這小丫頭也是可憐見的。


    親爹親娘就這麽跑路了,也沒說派個人出來找一找她。


    再一想到,馬寶貴等人跑路了,還不是連親兄弟馬寶國都沒帶。


    誠然馬寶國被自己給押起來了,可如果馬寶貴真惦記弟弟,那兩家見麵的那天,馬寶貴就應該想法子,跟自己好好說道說道,把馬寶國給贖回去。


    可馬寶貴連提都沒提這茬兒。


    也不知道仍然被關押在陳家磨坊的馬寶國,和那個獐頭鼠目男倆人,若是知道馬寶貴已經帶人跑路了,心裏會怎麽想。


    自己可早就聽說過,當年馬寶貴生病要死的時候,是馬寶國割肉救兄,才把馬寶貴給救回來的。


    不提倆人是親兄弟吧,就是這救命之恩,馬寶貴也不應該是這表現呢。


    可見,馬寶貴這人,根本不是像傳說中說的那樣,那麽疼愛弟弟呀。


    就連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丟了也沒說派人來找一找,這是何等涼薄的心腸。


    其實陳秀秀還真想錯了,馬寶貴是領著人馬去港城了,可臨離開之前,還真留下人來找馬寶國和馬如蘭了。


    隻不過現在那些人還沒到而已。


    但陳秀秀不知道啊,因此上眼睛一閃,低低笑了一聲,對馬如蘭說道:


    “小妹妹,你也別太傷心了。估計你走失了以後,你的家人,也是非常擔心的。


    可現如今這不是非常時期麽,很有可能他們被日本鬼子給追的,正自顧不暇呢。


    回頭等他們容出空來,自然會派人來尋你了。


    你且在山寨裏好好歇息幾天。


    對了,你也別怕,咱們山寨裏的人呢,都非常感謝你爹給我們提供的消息,才能讓我們成功劫了日本鬼子的運輸車。


    若知道你是他的女兒,山寨裏的人,必然會好好待你。”


    又揚聲喊了外頭站崗的胡子,吩咐道:


    “待會你把馬二當家的,和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兄弟給請過來,讓馬小姐跟她叔叔見個麵,好好吃頓飯。


    你再招呼人收拾出來兩個挨著的房間,給他們住。”


    胡子得令而去。


    陳秀秀又招呼在旁邊看熱鬧的吳東:


    “弟妹啊,你先領小妹妹下去洗漱一番,然後好安排他們叔侄見麵。”


    吳東上前牽了馬如蘭的小手,溫聲說道:


    “走吧小妹妹,跟姐姐下去洗漱一番,好跟你叔叔見麵。”


    馬如蘭抱著小手,衝陳秀秀施了一禮,高興地說道:


    “多謝陳大當家的,那我就跟這位姐姐一起下去了。”


    又衝劉勝利點點頭,甜甜地一笑,跟著吳東出去了。


    劉勝利見馬如蘭出去了,才神情慎重地問陳秀秀:


    “家裏是有什麽事兒嗎?我咋見大門口掛了白呢?”


    陳秀秀歎了口氣,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


    “師父,陳勤的媳婦高鳳蓮沒了。”


    劉勝利聽了,皺了皺眉頭,他早就知道高鳳蓮吃了孟三丫提供的髒藥,命不久矣。


    因此上,倒也沒有啥意外的表情。


    隻是苦笑一聲說道:


    “人的命,天注定。


    她那身體,唉,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說不定,早點走,還能早點享福了。


    不然呢,聽說吃了那髒藥,身體各項機能都壞了,連骨頭都是疼的,也是遭罪呀。


    早登極樂也好,你也別太傷心了。”


    陳秀秀淒然一笑:


    “若高鳳蓮真個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沒的,也就罷了。


    可她啊,確是被小鬼子打死的。


    師父,你們回來的晚,可能還不知道。


    在咱們大部隊都出去攻打關帝廟的時候,村子裏來一小股日本鬼子。


    高鳳蓮,她是為了救鄉親們,才死在日本鬼子的槍下的。”


    劉勝利一聽,忙問道:


    “這是怎麽說?人員傷亡大不大?除了高鳳蓮以外,村子裏別的人有沒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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