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荒子和無常護持在陳秀秀左右,向日本鬼子們衝殺過去。


    其他三麵也開始進攻,徐鬆柏、王老虎、劉勝利三隊人馬如同下山猛虎般,奮勇殺敵。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日本鬼子們還沒從思鄉曲和爆炸中緩過神來,就遭遇到了最猛烈的攻擊。


    副官腦瓜子嗡的一下就懵了,心裏暗道:


    “這這這,這可如何打啊?彈藥已經不多了,難不成昨晚一整夜都是陳秀秀設置的迷魂陣?


    完了,完蛋了,還是趕緊跑吧,再不跑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想到此處,他一手揮舞著東洋刀,一手拿著手槍,高喊道:“敢死隊在前突圍,其他人跟上,衝啊——”


    小鬼子們倒是聽命令,迅速組織起來開始向外突圍。


    一時間槍聲像是爆豆一樣響個不停,還有轟轟的手榴彈爆炸聲不絕於耳。


    以小鬼子門現有的兵力想突圍,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們隻是垂死掙紮罷了,陳秀秀已經在這裏布置了天羅地網,怎麽可能讓他們逃脫。


    硝煙四起,遮天蔽日。


    鳥獸四散,蟲蟻殞命。


    螻蟻尚且貪生怕死,知道逃生。


    副官亦然如此,看著小鬼子們在衝鋒,他在後麵卻動起了歪心思。


    電石火光之間閃過一個念頭,隻見他偷偷的脫下自己的軍官服。


    然後從死去的小鬼子身上扒下士兵的衣服,迅速穿在身上。


    做完這些還不夠,他把東洋刀和手槍也都給扔了。


    然後偷偷藏在一個死去的小鬼子身子底下,閉上眼睛等待戰鬥結束,想著這樣的話,沒準能逃過一劫。


    戰鬥以碾壓式的狀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毫無懸念把日本鬼子給全殲了。


    開始清點人數,打掃戰場。


    打死鬼子一百五十多人,陳秀秀這邊死亡二百多人,受傷的四百多人。


    陳秀秀也掛了彩,不過隻是輕傷,她自己撕了一塊布條就包紮起來。


    她指揮著先救治傷員,然後把死亡的兄弟都抬下山,待家屬認領後好生安葬。


    最後就是清理日本鬼子們的武器,不過能用的不多,很多都已經損毀,彈藥更是沒有多少。


    三荒子問道:


    “大嫂,這些小鬼子的屍體讓他們曝屍荒野,還是挖個坑埋了?”


    陳秀秀剛要說話,突然空玄帶著一群狼出現。


    隔著老遠就大聲喊道:


    “不要埋,不要埋,給我的狼兄弟們加個餐。”


    三荒子嘴一撇,斜睨著空玄說道:


    “打完仗了你才來,早幹嘛去了?不給,都給我埋了,今天我就做主了,哼!”


    空玄也不生氣,走到近前笑嘻嘻的說道:


    “兄弟啊,實在是我的狼兄弟們一聽到槍聲就害怕。


    我倒是想來幫忙,但這不是怕給你們添亂嘛。


    萬一狼群發瘋,傷到自己人可不好了,你說是吧,嘿嘿嘿。”


    陳秀秀已經累得不行,揮揮手示意三荒子隨著空玄折騰去吧。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忙碌的眾人,心裏不禁失落起來。


    二百多個兄弟啊,轉眼間就犧牲了。


    蔡曼麗和徐鬆柏還有吳東等幾個女同誌圍了過來,她們看出陳秀秀情緒低落。


    不停地安慰、勸說著,蔡曼麗說道:


    “秀秀啊,咱們今天可是打了一個大勝仗啊,差不多一比一的死亡率,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啊。”


    “就是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隨時都做好掉腦袋的準備呢。”徐鬆柏看著五大三粗,其實心思還挺細的。


    吳東則說:“大嫂,你不想想,如果沒有我們把日本鬼子消滅了,鎮上得死多少人啊,咱們這一仗打得值啊。”


    陳秀秀淒然一笑: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我都懂。


    可還是心裏難受,過不來這個勁兒。


    那些死去的兄弟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好兄弟,我一直把他們當做自己家人一樣對待,這一下子就天人永隔了,實在是受不住啊!”


    說完轉過頭,眼淚吧嗒吧嗒不停地掉下來。


    劉勝利和曾峻嶺也都過來勸說:


    “秀秀啊,別哭了,保家衛國,自來是咱們的責任。


    能為了抗日大業而死,是死得其所。咱們在座的所有人,相信每一個人都有這個覺悟。


    亡者安息,生者還得保重啊,咱們能為那些兄弟們做的,就是抗日到底,殺光這些侵略者,為他們報仇雪恨!”


    曾峻嶺不知道在哪裏搗騰的糖塊,從懷裏掏了出來,仔細的扒開糖紙,把糖塞到陳秀秀嘴裏。


    “姑姑吃糖,我想哭的時候吃個糖就好了。嘴裏甜,心裏就不苦了。”


    這麽乖巧的小孩兒,誰看了都稀罕。


    徐鬆柏拿手指了指曾峻嶺,說道:“哎吆吆,這是長大了,還會哄人了,嘴真甜啊!”


    曾峻嶺被說的小臉通紅,撒丫子就跑開了,在這群女人堆兒裏,他是啥招也使不出來,隻有逃跑的份兒。


    陳秀秀被這幾個人勸說著,心裏雖然還難受著,可也知道,戰爭就避免不了死亡。


    終是恢複了往日的鎮定,開始忙碌起來。


    要說這曾峻嶺吧,可真是一員福將。


    他被說的害羞跑了,無聊之下就跑去空玄身邊,想著套套話,看如何訓狼。


    這要是以後自己也整一群狼指揮著戰鬥,那可不是要多拉風有多拉風麽。


    空玄呢可沒心思教他,這玩意太危險,弄不好會被狼反噬的。


    曾峻嶺一生氣就跑到一邊兒,蹲在地上生悶氣,撿根樹叉在地上畫小人,詛咒空玄大和尚,嘴裏喃喃自語:


    “畫小人,大和尚,黴運纏身,犯桃花,巴拉巴拉,嘛咪哄。”煞有介事的做法,仿佛真能靈驗一般。


    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哪裏學來的這一套,知識都學雜了。


    他正著法呢,無意中瞥見地上的死的小鬼子好像動了一下。


    “嗯?沒死?還有活的!”他揉揉眼睛細看,就見那個小鬼子又不動了。


    “幻覺,一點是幻覺。不能做法咒人了,大和尚道行太高,我不是他對手。”曾峻嶺停止做法,起身回去。


    因為狼群開始往這邊來了,他可是怕狼咬他。


    沒走幾步,他猛的一回頭,看到那個小鬼子屍體又動了一下。


    “媽了個巴子的,還敢嚇唬我,我給你補一槍。”從腰間掏出手槍就朝屍體開了一槍。


    沒有瞄準打偏了,打在屍體大腿上。


    就聽見“嗷”一聲,屍體跳了起來,撒腿就往旁邊樹林子裏跑。


    曾峻嶺被嚇了一大跳,高喊道:“媽呀,來人啊,有個小鬼子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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