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勤想了想,就要去敲陳秀秀睡覺那屋的門。


    人家門口站倆胡子,抱著槍守門呢。


    陳秀秀現在可是厲害人物了,好幾個綹子這都等於合並了,小一千來號人馬的大當家的,睡覺的時候,還不得有兩個守衛保護著麽。


    陳勤一過去,人家那倆守衛,把槍往他麵前一橫:“幹啥幹啥?沒看見大當家的在休息呢麽!哪兒來的,麻溜回哪兒去哈,別讓咱們弟兄動手!”


    陳勤根本就不懼這倆守衛,陳秀秀那可是他親姐姐呀,打小他就相當於長在陳秀秀的後背上,無論幹活,還是空閑的時候,陳秀秀都背著他。


    就怕萬一不注意,小孩子頑皮,再被外頭的狼給叼去。


    陳家磨坊這邊的狼,那可是老厲害了,尤其是冬春交接之際,那是最愛下山覓食小孩兒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狼就蹲在自己家窗戶根兒底下,嗷嗷叫喚呢。


    家裏有狗的人家,狗都有可能被老狼給咬死背走嘍。


    那沒狗的人家,早晨一起來,都能看見門口跟窗戶根兒底下,一堆狼粑粑,那是狼就等著這家裏頭,萬一有人落單出來,自己好直接叼走吃嘍呢。


    去地裏幹活,一般也都是結伴走,沒有幾個人一起,都不敢往遠處地裏頭幹活。


    不然突然竄出幾隻狼來,容易被咬死叼走。


    而且這狼也奸呢,專門挑人類幼崽叼。


    一個是人類幼崽抵抗力低,沒啥武力值,說叼走就叼走了。


    再一個就是人類幼崽香啊,那小肉賊肥美,一吃,吸溜,不能想不能想,一想狼狼饞得咽口水。


    所以在陳儉還沒出生之前,陳秀秀出去進來的,都背著陳勤,怕他有個啥意外。


    過去那家裏頭男丁最重要啊,陳厚魁也不能免俗,家家都重男輕女,這是過去那年代的時代特色。


    哎,就不說過去吧,這現在有好些人家不也同樣是重男輕女麽。


    陳秀秀其實比陳勤也沒大幾歲,頂多大個四五歲吧。


    但是過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尤其家裏的長女,那基本上都是當丫鬟養的。


    照顧弟弟那是必備的基礎技能,除了照顧弟弟,還得兼顧做飯,洗衣服,摘菜,去田裏幹活,反正一女多用吧,就是從剛會走路,就得幫襯家裏頭幹活。


    等終於到歲數出嫁了,再去婆家勞作,反正基本一輩子就這樣了。


    不然為啥過去都講究,多年媳婦熬成婆呢,日子說成“熬”,這得是多難過吧。


    妹妹相對來說,待遇還多少能好一點,畢竟占了“小”的便宜麽。


    家有長姐,那是處處都要長姐領著,護著這些弟弟妹妹的。


    陳勤心裏有底氣呀,姐姐一慣對自己不錯,除了這幾年,看自己稍微有點不順眼以外,基本還都行。


    自己要啥東西,都沒有拒絕過。


    就推這守門口的倆胡子:“幹啥呀這是,我來找我親姐姐,有你倆啥事兒啊?滾一邊去,別耽誤我功夫!”


    他還著急趕緊去鎮上抓藥呢,不想跟這倆胡子浪費時間。


    人家倆胡子根本不帶退的,直接就說:“我管你哥哥姐姐的呢,我們倆隻記得大當家的進去的時候,特意交代過我們,誰來找她,都不見!她身體不舒服,要好好睡一覺。


    嘿,別說你隻是她的弟弟,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嘍,那想進屋,也得踏著我們哥倆的屍體進去。


    不然,但凡我倆還有口氣兒,就不可能放人進去嘍!


    哎,別說放人進去了,就是隻蒼蠅,我們哥倆都不帶放它進去噠!”


    說完人家哥倆相互一笑,互相一擊掌:“耶!”


    這是示威吧,是示威吧!


    可給陳勤氣壞了,腦瓜子氣血一湧,仗著自己姐姐是他們倆的大當家的,使勁一腳,就踹到其中一個胡子腿腕子上了,把胡子踹得一趔趄。


    嘿,這小子敢踹自己,這是想找死吧!


    人家倆胡子早就得了陳秀秀的吩咐,如果陳勤要是來找她,不必客氣,自己不見他。


    陳勤要是敢為難倆胡子,讓他倆不用考慮自己的麵子,隻管揍。


    所以倆胡子底氣足,本來想著,雖然大當家的交代了,不用照顧她的麵子,隻管揍陳勤。


    但是大當家的是這麽說,他倆可不能真這麽做啊。


    人家倆人畢竟是一母同胞,他倆算啥呀。


    真給陳勤打個好歹的,或許大當家的,礙於自己交代的可以隨便揍,不會當時對倆人咋樣。


    那萬一真揍了,陳秀秀心疼了,反悔了呢,回頭給他倆穿個小鞋,吃個鍋烙兒,那可是簡單得很呢。


    所以倆人就想著,讓陳勤知難而退得了,真沒想揍他,或者把他咋樣。


    可倆人這樣想,陳勤不這樣想啊,哎,他還先動上手了。


    這能當胡子的漢子,有幾個是慫蛋的,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還沒個脾氣咋地。


    別說陳秀秀提前交代過倆人,隨便揍陳勤了。


    就算沒提前交代過,陳勤要是真把人家倆人惹急眼了,那也照揍不誤啊。


    大不了過後陳秀秀真的不樂意,倆人就跑唄。


    當過胡子以後,這些漢子們的心都野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在哪兒還掙不來一口飯吃呢。


    就這樣的心理,你說陳勤還能撈著好。


    “咣咣咣”一頓胖揍,鼻青臉腫地。


    陳勤和倆胡子在外頭,又是打又是罵的,人家陳秀秀那屋裏,啥動靜都沒有。


    這說明啥,要麽是陳秀秀真的累極了,困極了,睡到不醒人事,確實沒聽見外頭的聲音。


    要麽就是人家壓根不想見陳勤,倆胡子愛咋揍他,那就咋揍他,陳秀秀不管。


    那再一個就不是啥好事兒了,也許陳秀秀出了啥意外呢,所以想吱聲或者想出來瞅瞅,哎,出不來了。


    所以這倆守衛的胡子也挺著急,想著趕緊打發走陳勤,好進去瞅瞅大當家的,到底咋樣了,有沒有啥危險呢。


    這下手,那可就有點重了,想讓陳勤快點離開呀。


    這把陳勤給揍得,鼻口竄血。


    陳勤也是太擔心高鳳蓮了,沒錢那可就沒法子抓藥治病啊。


    所以怎麽打,他還就不走,硬杠!


    這玩意的,倆胡子再怎麽地,也不能把他真打死吧。眼瞅著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一個胡子囑咐另一個,告訴他千萬別把陳勤放進去以後,自己就跑了,幹啥去了呢?


    他不找陳秀秀,因為當時陳秀秀進屋的時候,就說過了,說誰來找她,也不見,當然,重點交代了陳勤來了更不見。


    她也怕自己一見到千般照顧,萬般疼愛的親弟弟,自己又控製不住,管他的閑事。


    所以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要不是因為已經是後半夜了,胡子們累一天,人困馬乏的不好走,她早帶著人馬回山寨了。


    再一個也是擔心,她們把來的那幾十個日本鬼子,都給殺光了,萬一後續有日本鬼子來,再把鄉親們給殺害了,這就罪過了。


    她尋思著,還是最好等一天再走,管咋地,真要是再有鬼子來,她帶領這些人,能抵抗一陣子,給鄉親們逃跑的機會呀。


    簡短交代一下。


    再說這個跑了的胡子去哪兒了呢?


    他跑去找四荒子去了。


    四荒子那可是大當家的陳秀秀的親小叔子呀,而且人家叔嫂這關係,現在處得,甚至比跟親弟弟陳勤關係還好。


    陳秀秀不讓打擾,那就找四當家的四荒子,問問看這事該咋整唄。


    說實在的,揍也揍了,胖揍一頓陳勤,倆胡子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願意太得罪陳勤。


    蘑菇不濟長在金鑾殿上,再咋地,這也是大當家的親弟弟。


    本身跟他倆也沒有啥深仇大恨,何必結仇呢。


    真要結仇,那也得是上頭的人去呀,他倆就倆小兵,就不出這風頭了。


    豈不知就這樣,人家陳勤那也是恨上他倆了,後頭這倆人,差點死在陳勤的手裏頭。


    要不咋說,能不得罪人,最好就不要得罪人,你不知道啥時候,被他咬一口。


    還是和氣生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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