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老百姓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誰家吵架、打仗,那積極性老高了,根本不用招呼,自發的一窩蜂的嗷嗷就往這邊跑啊。


    有的還沒吃完飯,端著飯碗也來湊熱鬧,在家好好吃飯得了唄,不啊,這些人就是這樣的性格,生怕錯過精彩時刻。


    一旦錯過了就好像錯過了好幾個億,未來幾天,就無法融入村裏的消息交流群了似的。


    大夥一嘮嗑,那個誰一下子就把誰的臉抓花了。


    要是沒有去過現場,沒有見過,可咋接話啊,估計這就跟你在辦公室或者學校裏頭,人家都看過的熱播劇,就你一個人沒看過,你想插個話都找不出來話頭一樣。


    會被大家孤立的,所以,想融入大集體,那就嗷嗷往前跑看熱鬧吧!


    肯定看過現場直播的不一樣啊,你看那去過的人就說,“可不是嗎?真夠狠的啊,十個指甲蓋兒裏頭,都撓完嘍,都帶著肉絲呢。”


    “就是、就是,那臉被撓的,簡直就跟血葫蘆似的。”


    所以啊,沒有一個人願意錯過的。


    最厲害的還有一個人,家裏吃的是熱湯麵,剛做好。


    一聽有熱鬧瞧,端起一盆熱湯麵就跑來了。


    估計也是平時沒少幹這樣的事兒,滿滿的一盆滾燙的湯麵,人家跑起來,那盆子裏頭的湯,都不灑出來半點的。


    但是臉上的表情就老搞笑了,齜牙咧嘴的,燙也忍著,反正過去那盆也不知道啥材料的,一點都不隔熱就是了。


    村民把一塊空地,那是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有的個子矮小,怕看不見前頭啥情況的,還特意爬樹丫子上、騎在牆頭上,還有回家搬板凳的,就為了占據有利地形,等著劉家和陳家的世紀之戰、巔峰對決的。


    你說這過去那鄉下人的娛樂生活,得是匱乏到啥程度了吧,為了看個熱鬧,就是這麽賣力氣。


    這會兒陳秀秀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一聽劉玉藍的聲音,還說要找自己算賬,心裏騰的就起了一股無名業火。


    如果真是劉家的人胡攪蠻纏,自己不介意直接動手,滅了她們。


    自己還救過劉玉藍,不是自己,劉玉藍早就讓日本鬼子給幹掉了。


    自己爹陳厚魁還救了湘蓮一命,如果這樣她們還不依不饒,那真是不知好歹。


    陳秀秀麵上不動聲色,暗暗把槍背到身後,等著劉玉藍她們進來。


    四荒子一幫兄弟一瞅,大當家的這是準備要幹仗了,那也不能含糊啊,都摩拳擦掌,準備好家夥戒備著。


    隻要大當家的一動手,那他們就殺人,絕不帶含糊的。


    劉玉藍帶著十幾個人,騎著快馬,瞬間就到了眼前,“陳秀秀,你這事兒辦的不對啊。”


    陳秀秀冷眼瞧著,說:“劉玉藍,怎麽著,我哪裏不對了?你倒是給我說道說道!”


    “你這要準備打鬼子,也不叫上我,哪有你這樣辦事兒的啊!”


    陳秀秀一聽,原來是這事兒啊,不是要找我算賬嗎?就是算這個賬啊!


    “你這說話大喘氣啊,還說要找我算賬,差點就整誤會了。來來來,你過來,我仔細跟你說說計劃。”


    陳秀秀說完,左手拉著劉玉藍,右手把槍悄悄的別在腰後藏了起來。


    她就想啊,這些傳瞎話的人,真是太可恨了,差點火拚起來。


    兄弟們一看,也都收起了家夥,但是也暗暗安排人,戒備上了,畢竟知人知麵還不知心呢,好聽話誰不會說呀,萬一有啥不對呢,也得做兩手準備不是。


    劉玉藍進屋聽完陳秀秀的計劃,就說:“這個計劃好啊,以我對鬼子的了解,他們對切腹這個儀式非常重視,一定能吸引他們注意力。”


    “但願如此吧,如果不行,那就硬拚,反正咱們人多,收拾這幾十號鬼子沒什麽難度。”


    劉玉藍笑了笑說:“我給你加個戲吧,這樣更能吸引日本鬼子。”


    轉身朝後麵一招手,兩個‘在家裏’兄弟把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葉二雞簍子扔了過來。


    陳秀秀一愣,“這是誰啊,咋整的一身血啊?”


    劉玉藍也不隱瞞,把自己就是單闖的事兒,告訴了陳秀秀,又告訴她,眼前的這個葉二雞簍子就是那無惡不作的假單闖。


    冒充自己四處招搖撞騙,壞事幹盡,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在臨死前,不介意再讓他恕一點兒罪,發揮一點作用。


    “把他給我吊起來,讓他嚐嚐做太監的滋味。”


    ‘在家裏’的兄弟們幹淨利落,把葉二雞簍子褲子一扯,小刀嗖的一下,就讓他從葉二雞簍子,分分鍾變成了‘葉公公’。


    葉二雞簍子一下就疼醒了,嗷嗷叫,那比殺豬的時候,豬叫得還慘呢。


    陳秀秀一捂臉,不好意思看下去,那些村民本來看兩家沒打起來,都要散場回家了。


    一聽要現場看男人變公公,又呼啦啦圍了過來,隨著手起刀落,所有人都發出“挖藕”的驚呼。


    有兄弟來報,外麵都安排好了,日本鬼子也馬上進包圍圈了,韓二當家的讓咱們這邊‘開戲’。


    陳秀秀點頭,把手一揮,所有人都站好位置。


    無常擔當‘介錯人’,演戲就要演得像一點兒呀,要不然日本鬼子才不會上當呢。


    絡腮胡子跪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著,“無常,陳秀秀,巴嘎,你們都得死,哈哈哈,就算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不信你們等著瞧!”


    這還在這兒憋壞水呢。


    無常手持一把大砍刀,用刀背砸了絡腮胡子鎖骨一下:“開始你的表演,不要耍花招,否則我讓你吃飯的家夥搬家。”


    大刀的刀背,那得有一指寬呢,沉甸甸的,這一下,幾乎把絡腮胡子的鎖骨砸斷。


    絡腮胡子忍著劇痛,開始表演。


    突突突!


    王八鬥子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村民一聽是日本鬼子來了,趕緊四散逃回家,有藏的地方,趕緊藏起來,再不敢待這兒看熱鬧了。


    正好省得陳秀秀他們清場了。


    蔡曼麗、劉玉藍的人,還有溫家溝的胡子們,都裝成看熱鬧的村民。


    把這呼啦啦圍成一圈,不停的叫好。


    “打死他!”


    “禍害花姑娘,該死!”


    鬼子幾十號人直奔陳秀秀家附近,想把抗日的人一網打盡。


    這些鬼子下了車,端著槍把這些人包圍了,鬼子的翻譯官扯著嗓子喊話:“繳槍不殺,大日本帝國對俘虜是優待優待地。”


    四荒子暗罵,“優待你爺爺,優待你姥姥!”


    這些人裝作聽不見,還在繼續喊著,裝作看熱鬧。


    帶頭的小隊長叫阪田一郎,留著小黑胡子,“沒用的東西,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狗頭翻譯官吃得那是肥頭大耳啊,氣喘籲籲地從人群中擠進去,“巴嘎,往邊上靠靠,讓爺爺我過去!”


    這些演戲的兄弟們,當時就想把狗頭翻譯官幹掉。


    但都忍住了,還是以大局為重,再多留他一會兒吧。


    翻譯官一看,謔,好家夥,真熱鬧啊。


    吊著一個‘公公’,還有一個要準備切腹的,他聽旁邊的人說:“這兩個人都是禍害花姑娘,被抓住的。”


    “一個膽小兒就想活命的,做公公了;另一個寧死不屈,要自己割腹了斷噠。”


    翻譯官又吭哧吭哧擠了出去,向阪田一郎匯報。


    阪田一聽:“什麽,還有這等厲害人物,還要切腹,大大的良民。”


    日本鬼子的世界,對於切腹非常尊重,也非常欽佩,他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的荒山野嶺,還能看到有人崇拜他們的文化。


    不由得心生敬意,帶著幾個人就進去看熱鬧,殊不知,他這一進包圍圈,就是有去無回,馬上就要丟了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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