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本兵不出來,劉玉藍在細菌部隊研究所這,等了好幾天,也有點急了。


    總在這幹耗著,不是回事啊。


    她現在打扮成一個小男孩,把胸用塊布一束,再加上她現在瘦啊,胸都平了。


    再把頭發一剪,那還真像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劉道雲家裏就她一個女兒,那可以說,從小就嬌寵著長大的。


    雖然家裏犯事,被於大龍把贓款、贓物啥的,都給收繳了。


    但是當劫匪的,知道風險大,人家都狡兔三窟啊。


    所以家裏到現在,也是老有錢了隻不過明麵上,大家看不出來就是了。


    所以劉玉藍花錢就沒個數。


    富養長大的小孩,沒吃過沒錢的苦。


    她在城裏頭,見啥好吃的就買點嚐嚐。好衣服她不敢穿,買來就放她租那小院裏頭,沒人的時候穿。


    這麽地,把她從山洞裏頭帶來的金銀,花得差不多了。


    她還沒嚐過沒錢的滋味呢。這現在一沒錢,還得待在平城等待尋找仇人報仇。這時間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短了。


    她就琢磨上來錢的門道。


    正巧,這天她又跑到細菌部隊,研究所外頭,離老遠的監視日本兵。


    就看到一個站崗的日本兵,剛跟換班的日本兵交接完了,吹著口哨,就往她這邊來了。


    她呢,躲在一個小胡同裏,這胡同裏頭,因為日本人征用,住戶都搬走了。


    日本人征用完了呢,現在還沒修建什麽東西。也不知道,他們要用這裏做什麽用。


    裏頭房子都荒廢了,荒草長得多老高。


    那日本兵走到胡同裏,把衣服一撩,站著撒尿。


    他還不知道這荒草裏頭爬個人呢。


    剛交接完崗,挺放鬆的。


    因為是夏天,又因為前一段時間劉玉藍殺日本兵的事,現在城裏查得很嚴。


    劉玉藍出來就沒敢帶槍。


    一個是子彈沒有多少了。


    二呢,夏天穿得少,風一吹,容易露了槍的行跡。


    但是現在這日本兵就在自己跟前,他還就一個人。


    劉玉藍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事後其實劉玉藍一想起來,也是一身汗。


    但是當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咋想的,竄起來就到了日本兵的身後。


    把手指頭往他腰上一抵:“別動,動就打死你!”


    這日本兵正撒尿呢,嚇得尿都憋回去了。


    要說,正常時候,日本兵,肯定能感覺出來,抵住自己後腰的,絕不是真槍。


    但是架不住,前幾天剛有一個日本兵,被殺了呀,而且那個死的日本兵,跟他還是同鄉,他這幾天就心神不寧的。


    這日本兵一下子,就讓劉玉藍給嚇唬住了。


    如果他聽不懂中國話還好點。但是他還能聽懂一點。


    所以雙手扶著那啥,尿也短路了,一動不敢動。


    劉玉藍看他真就不敢動,伸手就拔出他腰間的槍,拿到自己手裏。


    抬手“砰”一槍就給日本兵打死了。


    這她也是賭日本兵,剛交接完崗,槍裏有子彈。


    不然就在人家日本兵的研究所門口,但凡日本兵叫喊,引來裏麵的日本人,她就得死。


    研究所門口站崗的日本兵一聽,小胡同裏頭有槍聲。


    端著槍,嘰哩哇啦地就衝出來了。


    劉玉藍跳起來就往廢棄的房子後頭跑。


    她嗷嗷一頓跑,其實都沒跑出去多遠。


    人家日本兵都是經過訓練的,而且這一個日本兵追,其他的日本兵被驚動了,也跟著追她呀。


    她跑得腿都軟了,心說:“吾命休矣!這次是逃不出去了!”


    心裏頭一酸,想起來自己枉死的男人,想起來三道嶺子,那些冤死的父老鄉親。


    尤其是想起了她的爹娘。


    這時候劉玉藍的爹娘,已經知道她沒死了。


    人家小仙姑辦事那也是賊靠譜啊。


    劉玉藍當初不跟她走,選擇自己報仇雪恨,她就跟劉玉藍說了,我會派人通知你爹娘,你還活著的消息。


    但是呢,也會警告他們,你還活著的消息,誰也不能告訴。


    以免給你,和他們自己,帶來啥不必要的麻煩。


    當天就派一個穩妥的教眾,晚上偷偷潛入劉玉藍的家,告訴她爹劉道雲:


    你閨女還活著呢,但是呢,現在不方便回家。


    為了你閨女,和你們一家子的安全,最好,繼續表現得悲痛欲絕,別讓人起疑心。


    劉道雲過去就是劫匪,經曆過無數次的危險和事情,這事一說,他就明白。


    隻要閨女還活著,那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何況人家也說了,為了閨女的安全。


    就跟自己媳婦一說,兩人跟任何人,都沒透露閨女活著的消息。


    反而還表現得意誌消沉,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也倒是為他們以後,省掉了很多的麻煩。


    再說劉玉藍,想起自己的爹娘,這次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估計此生,再也不可能有到他們跟前,承歡膝下的機會。


    不由得淚流滿麵。


    後頭日本兵衝她“啪啪”開槍,這就是生死不論了,根本人家就不想活捉她,打死完事。


    劉玉藍自知難以幸免,也不跑了,躲一個小巷子口回頭還擊。


    她邊還擊,邊往後退。


    也是她命不該絕,這一退,“咕咚”掉一個洞裏了。


    這洞倒也不是很深,往裏頭好像還有個地道。


    劉玉藍本來,就做好必死的準備了。這一下子感覺有可能絕處逢生,她抬手就把上頭自己的痕跡,清理掉了。


    地道裏頭黑洞洞的,她扭頭就使勁往裏頭爬啊。


    沒爬多遠,最多也就七、八百米那樣,地道到頭了。


    這地道上頭有塊木頭板子,劉玉藍著急啊,怕日本兵萬一,也發現了這地道,順著地道,追來可咋辦呢。


    所以,也顧不上考慮,木板推開以後,是啥樣了。


    她一使勁,咣當一聲,推開了。


    舉著手槍,就上去了。


    這一上去可好,媽呀,辣眼睛啊,這兩個男人那啥呢。


    其中一個她認識,誰呀,田癟穀。


    這田癟穀為啥在這呢,這還得從高鳳蓮跟陳勤,跑出田家講起。


    他倆是走了,可他倆說的事,田家昌跟媳婦,琢磨上了。


    等田癟穀不發燒,能吃能喝了,他爹田家昌,和他娘,可問上他了。


    就問他,去大猛子那裏看病,到底是咋看的。


    又詐他,說高鳳蓮和車夫跑腿子,都把大猛子,給他看病的經過,詳細跟他們說了。


    田癟穀一聽,是又驚又怒又怕,抵死不承認。


    一口咬定,大猛子隻是給他揉丹田,開血脈,別的啥也沒幹。


    田家昌和媳婦半信半疑,不過也沒敢,繼續追問下去。怕把兒子給整抑鬱了,再有個啥好歹的。


    隻能趕緊張羅著,花重金給媒人,再幫田癟穀找個媳婦。


    或者實在找不到,就買一個丫頭,伺候他。


    田癟穀心裏煩躁不已。就開始厭倦在家裏混吃等死,非讓娶妻生子的日子。


    每天拿出自己畫的小漫畫,欣賞一下,這是他在家裏,唯一感到輕鬆愉悅的時候。


    可是高鳳蓮和陳勤走了,他沒有素材了,畫不出來。


    又一想大猛子,也不知道怎麽的,還有點挺稀罕那種感覺的。


    其實,就是當時的醫術不發達,沒有現在的這些醫學儀器。


    不然一檢查,就能發現,人家田癟穀,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這一查染色體就知道了。


    本來或許,他生下來,也能是個健康的孩子,或者男,或者女。


    但問題就出在他娘身上。


    田家昌這人,對他媳婦還挺好的,結婚好幾年,隻有一個閨女,也沒說,因為沒兒子,納個小妾啥的。


    但是在農村,那家裏頭沒兒子,是要被人指著鼻梁子,罵絕戶的。


    所以,田家昌媳婦,那是特別著急呀。


    外頭可多得是,想著給田家昌做小妾的姑娘。


    多好的事啊,大老婆沒兒子,隻要小妾進門能生個兒子,那將來,就可以母憑子貴,繼承田家昌的所有產業。


    沒準,還能順帶著,照顧娘家。


    所以姑娘們那是趨之若鶩啊。


    所以田家昌媳婦急呀。


    這一急,她就四處尋摸生子偏方。


    天天就跟那藥簍子一樣,天天喝藥呀。


    過去那農村,能有啥科學的生子偏方啊,不是吃個瞎貓,就是吃個死耗子,要不然,就是吃個啥蜈蚣螞蚱。


    吃來吃去的,等懷了田癟穀以後,也不知道,這偏方都是咋在田家昌媳婦肚子裏作用的,是男變女,還是女變男,反正都沒變好就是了。


    田癟穀生下來,隻能看出一點點特征是男的,但是呢,你要說他不是男的,也行。


    就過去東北,管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就叫“二倚子”。


    要擱現代,那都不是啥事,花點錢,做個啥整形的,說不定分分鍾,都能懷孕生孩子。


    可過去不行啊,沒那技術。而且田家昌和媳婦倆人,迫切需要一個兒子,撐起門麵。


    就這麽的,也屬於趕鴨子上架吧。


    田癟穀覺得待在家裏,實在是太壓抑了。


    忽然有一天,他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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