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看著沒有再掙紮隻是冷靜看著自己的安暮,一腔怒火慢慢平息下來,他看了一眼安暮被綁縛的手和裸露的胸膛上遍布的吻痕,忍不住心疼起來,同時也暗罵自己沉不住氣。 ——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哥哥眼裏看來,果然已經是瘋狂沒有理智了吧? 安辰的手在方才已經探入到安暮身邊某處,此刻冷靜下來,臉頰有些發燙,他抽回手,從前座拽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安暮身上,然後伸手去解綁縛安暮手腕的領帶。 看到安暮手腕上也勒出紅痕,安辰滿是心疼和自責,他不敢去看驚魂未定的安暮,隻是微微側過頭去,低聲道:“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我沒想過要怎樣粗暴地對你……” “我隻是……” 安辰的話卡在喉嚨裏,他打開車門,然後從外麵關上,在外麵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大腦徹底冷卻下來,才繞到前麵,坐進了駕駛座。 沒有去看安暮的表情,安辰啟動車子,道:“我先送你回家吧!” 安暮也沒有起身,靜靜躺在後座,不動聲色地打量開車的安辰。 安辰目不斜視,隻是偶爾從後視鏡看著安暮,一來是怕自己的哥哥承受不住被弟弟告白並被弟弟強吻甚至強上這種事而有所想不開,二來也是想知道安暮有什麽反應。 偶爾在後視鏡與安暮探究加疑惑的視線相撞,安辰便很快移開,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驀然捏緊。 這下完蛋了!本來是想找個很好的機會浪漫告白的,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一切都被破壞了! 安暮也一定被嚇到了,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拿他開涮吧? 他又不能真的強迫他。 如果隻貪圖一時之快強了安暮倒也不是辦不到的事,可他想要的不是一時之快,他想要的是安暮能夠真心真意地接納他,可是現在全被自己搞砸了,要怎麽繼續下去?! 安暮的腦中則是一團亂麻,開始他的確被安辰的瘋狂模樣給震撼到了,但是後來聽到安辰那一番控訴,安暮才驚覺自己之前一點都不了解安辰,今天才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了解到安辰的內心所想。 原本他不如表麵看到的那樣獨立,他也想要人關心,他也想引人注目,並不想做一個讓人省心的乖寶寶。 所以長大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不安分,什麽搶家產啊,玩樂隊啊,通過家族生意涉及灰色地帶啊,玩得各種危險刺激…… 以上種種種種,都在標榜著他的特殊。 現在,竟然發展成喜歡男人了?喜歡男人也沒什麽錯,關鍵自己是他的哥哥啊! 這樣子可是亂倫的啊! 如此胡思亂想著,兩人默契地沉默著一路到了家。 安辰將車子停在門外,扭頭看著窗外,低聲道:“車子借我一晚,我今晚去外麵……” 安暮已經重新穿好了衣衫,披著安辰的外套坐起身來,看著安辰的側臉,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麽,而是下了車。 剛關上車門,安辰便朝前開去,然後很快不見蹤影…… 他會去哪兒呢? 當時被安辰壓在身下的時候,安暮清楚地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腰間的堅硬,同為男人,安暮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麽。 衝動來了再退下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安辰他……難不成……是去外麵找人解決了? 064先愛上的那個,要吃虧 安辰有沒有像俺們所猜想的那樣去夜店找人解決呢? 答案是——沒有。 驅車離開之後,安辰上了高速,將油門一踩再踩,往盤山路上開去。 極速的飆車令他產生一種快感,車窗大開,呼嘯的夜風灌進來,幾乎想他吹了個透心涼。 繞著大大的圓盤山路一圈圈開上去,安辰一鼓作氣,將油門踩到底,車子仿佛要飛起來一般,周圍的樹木和山壁‘嗖嗖’地往後退。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塊從山上滾落的石塊,因為車速太快,安辰急急地踩了刹車,並打方向盤,但是車子還是傾斜著朝山壁撞了過去。 輪胎摩擦出火花,沒有了車窗的遮擋,安辰為了保護頭部,左手臂下意識地抬起護住側臉,在車子傾斜撞在山壁上的時候,手臂外側被山壁蹭出一條血痕,而車子也終於堪堪向前衝了十幾米,歪七扭八地停了下來。 安辰踹開被蹭得發熱的車門,捂著受傷的左手臂奔下車來,痛的臉色蒼白,他倚著山壁彎下腰去,表情痛苦萬分。 緩了好一陣之後,疼痛才稍稍減弱一些。 安辰側頭看去,發現整條手臂外側都被蹭破了皮,血肉模糊,還沾染了山壁上的小碎石末,看起來觸目驚心。 咬牙低低咒罵一聲,安辰靠在山壁坐在山壁邊的馬路牙子上,將同樣蹭破了襯衫袖子扯了下來,然後扯開扣子,將襯衫脫下,先用右手臂的完整袖子擦了擦傷口上的小碎石末,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但是有幾塊嵌入皮肉,不好弄出來,安辰想,必須得消毒才行,於是忍痛站起身,去車裏尋找有沒有消毒的東西,還好,被他翻出兩瓶酒來。 想來應該是安暮約見客戶或者是被邀參加什麽酒會時候別人送的吧? 想到安暮,安辰的表情忍不住變得哀傷起來。他甩甩頭,讓自己回過神來,重新坐回馬路牙子上。咬開酒瓶瓶蓋,安辰猶豫片刻,咬著牙將酒倒在自己整條手臂上,傷口一碰到酒,頓時疼痛難忍,他忍不住痛呼出聲,手臂也跟著顫抖起來。 順著酒水衝刷下來的血色淡了很多,安辰放下酒瓶,用手把嵌在肉裏的稍大一點的石頭碎木弄出來,又用酒衝了衝,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倒不是他嬌氣要哭,而是眼淚自己就冒出來了,這不屬於可以控製的範疇。 安辰拽過襯衫,選了下擺的地方,一邊用牙一邊撕開,自己單手給自己包紮。 寂靜的夜,寂靜的山路。 寂寞的人,寂寞的心。 原本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落下兩滴,砸在剛才衝刷混合的酒水血水裏,砸出來個小血珠,安辰包紮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雙眼微紅,抬起頭來將這種酸澀逼回眼眶,心中說不出的委屈和寂寥。 狠狠壓下這種情感,安辰將包紮進行下去。 包紮完畢後,安辰拿起酒瓶,將剩下來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這一夜的安辰,不是雷厲風行的安二少,不是沉著冷靜的安二少,而是一個麵對感情不知該如何下手的青澀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