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正這幾日心情尤其激昂,他是一根筋,但也嚐到女兒嫁給王爺的甜頭,以往那些明著挑釁他的人少了,甚至還有過來巴結的。


    他這性子,對於巴結自己的人自然和平時一樣,才不會因為這短暫的示好改變自己。


    而少了那些和自己明著作對的人,這日子過得比以前舒暢多了。


    至於他提議景泰,隨後景泰便在盛京城廣為流傳,一句嶺南有景泰更是連幾歲的稚童都能念叨,這變化他哪能不知曉。


    聶正的腦子不會轉彎,就連聶明珠都感覺這件事情沒這麽巧合,聶正卻把這件事情歸功過嶺南學子,聶明珠就無奈了,區區幾個學子,哪有這般能耐?


    現在好了,一切水落石出,幕後高人終於浮出水麵,原來是熟人——淩不語。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魏嫵和聶明珠親近,但畢竟事關皇帝籌謀,斟酌道:“但關於景泰的功績並未虛構,一切屬實,淩不語也是覺得身在嶺南太過可惜。”


    聶明珠是什麽人,聶家實際上是她當家更多都不為過,她抬起下巴,望了魏嫵一眼。


    以前客客氣氣地稱公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淩不語?這就直呼其名了?


    “若是這人真能成功返回都城倒也好了,我爹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但要是不能,以後他在朝中就更艱難了,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我與娘親快愁出白頭發,就他還在樂。”


    聶明珠提到不爭氣的老父親也隻能歎息!


    另一邊,聶明珠的嫁妝登記結束,入冊,從此以後,這些嫁妝將受官方保護,由聶明珠主理,將來可以傳給自己的子女,就是齊王也不能擅自動用。


    淩不語覺得古代在這一點上倒是做得極好,保障了女子出嫁後的權益,嫁妝就是女人的身家性命,是最可靠的保障。


    但可惜的是因為在所謂倫常的影響下,不少女子都養成了為夫家著想,為夫君奉獻的性子,許多女子的嫁妝都用來補貼家用,最後所剩無幾。


    這時候她們要賭的就是男子的真心了,遇到感恩的男子自然是付出值得,反過來,失了夫君的寵愛,再沒了嫁妝傍身,過得淒慘者不在少數。


    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聶明珠身上,聶明珠在知道事情辦妥後直接笑了出來。


    “我這些嫁妝王府是用不上的,遲早還是我自己的,若是將來有了女兒,也是要傳給她的,將來出嫁底氣足些,不像我,還得太上皇後撐腰。”


    說到這裏,聶明珠說道:“我前些天見到了太上皇後,簡直驚為天人,哪裏像陛下的母親,說是姐姐也不為過,她為陛下生下一子兩女,依舊如此美麗動人。”


    提到和皇帝一母同生的兩位公子,魏嫵才後知後覺道:“鮮少聽說這兩位公主的事情。”


    “你有所不知,這兩位公主都尚未成親,”聶明珠說道:“懷景公主今年便是二十歲的生辰,據說是有婚約在身,隻是對方不願意尚公主,正拉鋸中。”


    “至於懷珠公主,今年不過十六歲,年歲還小,尚未定下來,兩位公主都還沒有出宮立府,尚在宮裏住著,平時也鮮少出來,隻是偶爾會去西行宮裏陪伴太上皇和太上皇後。”


    “前一件事情倒是聽柳姐姐說過,懷景公主非那位不可,那位卻是為了仕途不肯尚公主,原本陛下一紙賜婚就能解決的事情,但陛下卻不肯強人所為難,這才推到現在。”


    “說起來也是著急,若是再不履行婚約,懷景公主就要到配婚令的年齡,身為皇家公主若是第一個破了配婚令的規矩,如何服眾?我倒是不清楚陛下是怎麽想的。”


    聶明珠從來就是大不逆的性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魏嫵聽得興起,但不知道為什麽脫口而出:“陛下定是早有打算。”


    這話像是和皇帝熟得很,聶明珠又聽出一點意思,反問道:“你倒是對陛下極有信心。”


    魏嫵一時語塞,怎麽就忘記這位不是好糊弄的,找補道:“陛下登基這幾年變化明顯,大家都看在眼裏,他有賢君之相,對付這種事情應該早有乾坤。”


    “表麵上看隻是懷景公主的婚事,但背後卻能影響國策,她是公主,第一個破壞配婚令定然不妥,陛下不可能坐視不理,我們且等著瞧吧。”


    這番話倒也說得過去,聶明珠是欣然受了,等到淩不語再進來,聽到他叫魏嫵小五,她又挑了挑眉,怪啊,今天實在是怪,不論是小五和淩不語,還是小五提到皇帝的語氣。


    聶明珠今天心情大好,決定請他倆的客,就去雲風樓。


    淩不語冷笑一聲:“怎麽,現在不敢獨自一個人去雲風樓了?”


    “……”聶明珠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誰知道齊王是個大醋壇子,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可不能輕易就讓他複發:“有你二人盯著我,他才可以放心。”


    他二人大婚在即,如今不能見麵,就算在街上遇到還得互相避個嫌。


    但她的一舉一動肯定會傳進齊王耳中,現在拉兩個證人最好,她真的隻是去聽戲吃飯,可不是為了給雲曉生打賞!


    “看來王爺與聶小姐的感情越來越深篤,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淩不語說道:“我現在才體會到做媒官的樂趣,樂見其成好人成良緣,壞人成怨侶。”


    這話說得也太露骨!聶明珠笑得眼睛眯起來:“淩不語,你這是說何晉和趙安蘭呢。”


    聽到她這麽直呼自己的名字,淩不語一怔,聶明珠卻是坦然:“我是聽到小五這麽叫你,我也跟著一起叫了,我們是朋友,對吧,朋友之間何需客氣,直呼其名也是應該的嘛。”


    來自現代的淩不語覺得自己被內涵了一把,他懷疑聶明珠看破了一切。


    “好了,今日我高興,這嫁妝都蓋棺定論,以後本姑娘的底氣有了,王爺還說要將府上的中饋給我管呢,隻要那側妃和侍妾不給我找麻煩,一切好說,走吧,本姑娘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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