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少征清楚,這一次的行動絕對會或多或少的出一些“意外”,到最後海因裏希美因茨唯一能夠容忍下來的, 讓之存活的也隻有自己。  就像是那一次的爆炸事故那樣。  賀少征坐在了位置上, 臉上的神情頗為的冷淡。  “所以……賀少征, 你最後的打算是什麽?”霍連城看著賀少征的背影,問道。  霍連城隨性不羈慣了,在歐洲這個地方呆的久了, 他對於海因裏希美因茨這樣子的陰翳傲慢的白人男子非常的看不慣, 但是,對方的地位也的確是在自己的之上,並且自己也隻是一個被推在台麵上的歐洲指揮官, 沒有太多的實權,所以就算他想要與之為敵,也沒有多大的底氣和把握。  而現在,了解到海因裏希美因茨的算計,讓他更有一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如果真的像海因裏希美因茨所說的那樣,隻帶三個人的話,一來是沒有辦法保證這一次任務的安全性,二來是就這樣乖乖的聽從對方的話,從氣勢上就好似輸了一籌。  這種被拿捏的感覺……讓霍連城很不爽。  “去?怎麽不去?”賀少征挑了挑眉頭說道。  賀少征沉吟了一下,翻了翻自己的手機。  一個想法在他的心頭逐漸成型。  既然海因裏希美因茨想讓他上鉤,那他也就順勢利用一下他,看一看……所謂的南洋褚家,亞洲賽倫貝爾公司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不過……我們不用單純的以旭日的名頭過去,這樣授人以柄,也沒什麽意思。”  “美因茨家族和亞洲賽倫貝爾公司合作發布的藥品發布會,上京隻是其中的一站,接下來,東南亞那個地區他們也會去一次,畢竟,那也算是南洋褚家的主場。”  微微的抬起了眼眸,賀少征的目光停留在了手機中的一張黑白照片之上。  在新加坡的南洋理工大學前,眉目秀美的年輕人嘴角隱隱的帶著一抹笑容,那一雙眼眸之中隱隱的透著些許優雅,端的是幾分朝氣和活力。  輕輕地抿了一口桌上的茶,賀少征微微眯起了眼睛。  “聯係一下褚家,我們先去新加坡跑一趟,順便……【請】這位褚先生,和我們一起去一趟美因茨家族在菲律賓的製藥廠。”  在賀少征下達這個指令後,雷蒙微微頓了頓,此後便立即應聲,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一係列活動。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指揮官和照片中的那個人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隻是,作為下屬,他沒有過多的資格去幹涉指揮官所做出的任何決定,唯一能做的便是服從。  而在走出去的時候,雷蒙心頭有了休息不好的預感。  就仿佛……那個年輕人,會在今後,對指揮官帶來天翻地覆的影響。  另一邊,霍連城皺了皺眉,“褚子源?”  作為上次任務的重點觀察對象,他對於這個進退有度、表現的不像是二十幾歲,模樣沉穩的年輕人,印象頗深。  “沒想到你竟然想要通過褚家……不過,褚家和我們的關係,可並沒有那麽親密,現在他們和美因茨家族維持著合作的關係,你確定,你能夠請到他?”  賀少征看著照片之中那神采飛揚的年輕人,眼裏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會的。”賀少征淡淡的說道。  說著,他把手中的手機往下扣了扣,屏幕上的那張黑白照片便很快的暗了下去。    旭日在全球的影響力不言而喻,哪怕是前往全球的任何一個地方,它都能夠開辟出一道專機航線這就是旭日所擁有的任何權利,在合理的範圍之內,高於任何政府的命令和管轄。  十分鍾之後,最近的專機已經來到了基地,賀少征本來的打算是隻帶上雷蒙的,剩下的那些人,他覺得帶了也沒什麽用,至於如果是出了什麽特殊的緊急情況,隻需要一個衛星電話,他就能夠空運一批武裝部隊過來,所以他倒也沒有太過的擔心。  但是出於某一種權利上的考量,賀少征卻不得不帶上霍連城。霍連城那個家夥是旭日中另一個派係的,如果單方麵把對方踢出去的話,可能會讓榮老爺子感到為難。  坐在飛機的座椅之上,雷蒙交出了一疊的資料,說道,“指揮官,我們已經與新加坡的褚家取得了聯係……不過,他們對我們的態度表現的有些冷淡。”  霍連城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也是正常的事兒……嘖嘖,那些富可敵國的家族在實力的儲藏方麵,並不比我們差多少,明麵上他們可能不敢向我們表現出什麽,畢竟在協議之下,旭日所代表的是保護全人類利益的最高核心價值,如果真想敵對,那反而會引來全球輿論的猜忌”  想了想,霍連成又補充說道,“當然,除了那個名叫美因茨的瘋子以外。”  賀少征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不怎麽在意,“無論褚家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先去看看……到時候奉陪就是。”  雷蒙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霍連城,對於男人不甚恭敬的態度,仍然帶有著非常濃厚的不滿之意,但是指揮官沒有在意,他自然也不能多幹涉幾分。  恭敬的將時間表放在賀少征的麵前,雷蒙說道,“從上京到褚家的私人飛機場,預估現在的風速和天氣情況,差不多需要5小時13分鍾04秒左右,接下來,指揮官,您還有什麽吩咐?”  “有。”賀少征點了點頭。  雷蒙認真地恭候著。  “睡覺。”賀少征的聲音極為平靜。  雷蒙:“…………”  而聽到賀少征這句話後,霍連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這一聲故意笑得很響,就仿佛是在揶揄著雷蒙一般。  調節了一下座椅的角度,賀少征就這樣躺倒在了座椅之上,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又起了逗弄著雷蒙的心思,笑著說道,“怎麽?難不成要我請你?”  事實上,賀少征在這一次和霍連城合作的時候就發現了,雷蒙繃著張臉,顯然是對霍連城這一副頗為吊兒郎當的模樣極為不喜。  他故意這樣說著,也是想讓雷蒙多多放鬆些,情緒不要那麽的緊繃。  座椅之上,男人那俊朗的眉眼之間帶著分明的笑意,一笑便是勾人的色澤。  “或者說……小雷蒙要抱著我睡?”  雷蒙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賀少征以為這個悶葫蘆不再響應之後,緊接著,雷蒙突然一下子俯下了身子。  他將手裏拿著的那一份文件扔在了旁邊的位置,兩米餘的身材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他的左膝微屈,壓在了賀少征身子的右側,又用右手撐在了賀少征的脖頸一側,黑發微刺,讓賀少征的臉頰都產生了些許癢意。  雷蒙的神情頗為的認真,“指揮官,我不介意,在這專機上和您睡一覺……”  話音剛落,雷蒙卻輕輕地瞥了一眼在一旁看著的霍連城,冷哼了一聲,說道,“但是,我不願意,當著這個家夥的麵。”  “這對您是一種侮辱,對我也是。”  說著,雷蒙猛然在賀少征的唇上印下了一吻,便又麵無表情的抽離開來,繼續翻著手中的文件表格,坐到了其他的位置。  賀少征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頭,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喲,雷蒙這家夥……算是長大了嗎?  霍連城那原本調整著自己脖頸處領帶的手指微微緊了緊,臉上卻仍然表現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他這一次說話的語氣倒是比起平時刻意的恭敬了幾分,聽起來卻頗有幾分惺惺作態的模樣。  “指揮官……得嘞,還有五個小時,您好好休息吧。”  “真可惜在現在這個地方,可沒什麽人能夠伺候您了。 ”  咬字頗重地說完之後,霍連城就這樣站起了身子,也去做相應的布置了。  聽到這一聲意味不明的話語,賀少征聳了聳肩膀。  將眼罩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賀少征卻微微有幾分出神。  真沒有想到……第一次去新加坡,竟然是因為海因裏希美因茨。  還記得當時,在任務結束前差不多一個禮拜的時候,褚雪堯就眼神晶亮的跟他說過,他已經讓家裏的老人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馬上,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他還想要帶賀少征去見一見他的母親據說是一個極其漂亮的,來自新加坡土生土長的華裔女人。  “嗯……希望這一次來新加坡,褚雪堯,不,褚子源,我給你帶來的不是一次驚嚇吧。”  賀少征淡淡地說道,便很快的陷入了淺眠之中。  夢中,他似乎夢見了,有什麽人輕輕的親吻著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那柔軟的觸感,就這樣伴隨著他的夢境,緩緩沉入。    新加坡,褚家。  紅牆深深,一個看上去精神氣象頗好的,穿著一身唐裝的老人聽著下屬的小輩的匯報,擺了擺手。  “美因茨家族對我們褚家有恩,旭日這一次來,這是在逼我們和美因茨家族做出取舍啊……”  老人緩緩的歎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紫砂茶壺,坐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年輕人,不緊不慢地端起了茶壺。  輕輕的嗅著那淺淺的茶香,老人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輕人,微笑著說道,“子源,你怎麽看?”  “畢竟這一次和美因茨家族的負責項目……全程都是由你交接的,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說著,那穿著唐裝的老人,手指放在木椅上頓了頓,看著自己的小孫子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探究的神色。  這個小孫子,已經和以前變得極為的不一樣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無論是在英國留學的時候,還是在新加坡讀大學的時候,褚子源都是一個頗為溫軟的性子。  他笑起來的時候也是輕輕柔柔的,一般就算有老一輩的人為難他,他也不會表現出太多倔強的抗爭,但是為人卻頗有韌勁,因為這一點,雖然不喜他的溫吞的性子,但是,褚老爺子在心底倒也是高看他那麽一分。  可是,自從那一次爆炸之後,他被美因茨家族送回褚家之後,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些許不同。  就算是褚老爺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孫子,現在讓他都有一點看不透的感覺。  這一次和美因茨家族合作的治療項目,他做的也很好,無可指摘,手段非常的老練,絲毫不用他過多的提點。  褚子源在這個時候,似乎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他抬起了那雙清澈的眼眸,看著老人的眼神,非常的平穩和冷靜。  就仿佛坐在他麵前的,並不是那個在新加坡乃至亞洲都擁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力的家族創建者,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和他品著茶,樣貌和藹的唐裝老人。  褚子源似乎是在斟酌著語句,慢慢的說道,“您還記得小的時候,我並不是在南洋的本家,而是被送到了英國,每年之中也隻有過年的那一段時間,有機會回到本家去見見我的母親……還有父親。”  “那個時候,我差不多才隻有十歲,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麽人關懷過我,小舅舅送了我一個小小軟軟的動物,具體的是貓還是兔子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隻記得我很喜歡,當時我輕輕地抱著它,就像是小孩子握著一塊甜美的糖果一般這是我人生之中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褚子源說到這裏的時候,神色仍然是那麽的平靜,他手裏也捧著與老爺子手裏端的相似的紫砂茶杯,一團稍縱即逝的水汽,從淺淺的茶杯口冒了出來,被他輕輕的嗬開。  他的手指輕輕的摸索著那茶杯的杯口,臉上都透著無法言說的眷戀的神情。  坐在紅木椅上,老人側了側頭,顯然是起了幾分興致,“然後呢?”  “然後……我記得當時我抱著那一隻小動物的時候,被您和金叔看見了。”  他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哪怕一絲的動蕩,平淡無波,就像是看不到底的湖水。  “您讓金叔當著我的麵,把那小兔子摔在了地上,軟軟小小的一隻,心髒就這樣停止了跳動您說,您已經好久不見我了,比起小舅舅更要給我一份禮物,這是您教我的第一堂課,對於當時的褚雪堯而言,並沒有產生什麽太大的觸動,但是,我可一直都記著。”  老人看著褚子源,微微的挑了挑眉毛,“所以?”  “所以,我在那之後就在心底默默的告訴自己“  褚子源笑了笑,雙眼是微彎的樣子,看上去似乎還是好說話的很,就像是回到了那個在旭日之中,在槐樹下會輕輕的親吻著賀少征眉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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