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的道心被擊破,這種傷勢,更是道傷,而不是尋常的傷勢。


    他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手掌,好似忘卻自己也有法身一樣。


    在那百米高的法身之下,他不說渺小如同螻蟻,卻也的確是相差不多。


    了生和尚手中的佛珠完全崩斷,一顆接著一顆散落,滴溜溜滾了滿地。


    他眼眸中隻有那一隻不斷接近的手掌。


    “不!”


    “正如你所說,人外有人,那你可曾想過,你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


    在大手落下的那一刻。


    了生呢喃道:“世間一切如夢幻泡影!”


    他忽然化為無數雲霧,消散不見。


    秦少凡一手落下,力之意境完全暴發,那恐怖的力量,宛若摧枯拉朽一般,讓大地震動,讓四周籠罩的陣法震動。


    可也就在此時,四周雲霧散開。


    了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撥開雲霧,才可窺得真容。”


    “施主,你看到的,不過是我想讓你看到的,你以為我不知身後還有更高的人?”


    “你以為我不知在我之上還有人?”


    “你以為我不知,腳下一切都容易崩塌。”


    “可你卻不知,我腳踩的地方,便是大地,我頭頂的地方,便是這片天,我一手落下,這世間萬物,都如同螻蟻。”


    秦少凡抬起頭,卻是看到了生頂天立地,一手落下,佛光普照,卍字法印接連閃爍。


    此時的他,就宛若這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縱然是那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也終究是在這片天下,無法超脫於這片天。


    他的法身被抓了起來,幾乎要崩潰。


    可此時,秦少凡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簡直就是在放屁,頭頂是天,腳踩就是地?”


    “不過也就是這方空間為你所掌控。”


    “所謂的一切不可為,也不過就是境界不到,無法窺探那一番風景罷了。”


    “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是在裝模作樣,你還是以為自己站在絕頂。”


    “殊不知,你仍舊也是在這片天之下。”


    “天道無情,不知這天河落下,你可能抵擋的住?”


    轟!


    一聲巨響。


    秦少凡的法身竟然是轟然炸開。


    了生搖搖頭,“你所說和你所做,倒是並不太一樣。”


    “我掌中自有乾坤,我即便是頭頂還有天,可此時,我就是你的天,你能如何?”


    可就在此時,跌到地上的秦少凡,卻是拱了拱手。


    “好一手掌中乾坤,我佩服不已。”


    “可如若我這一劍,刺破這片天,你又能如何?”


    炸開的法身,忽然間化為無數劍氣,衝天而起,眨眼間就超過了生的高度。


    風雲變幻,無數雲層轟然散開!


    了生抬起頭,目光一凝。


    隻見那雲層之後,竟然有著無數劍氣,浩浩蕩蕩,宛若天河垂落一般。


    “最是無情天河落!”


    秦少凡眼眸一冷,低喝出聲。


    下一刻,了生便是被無數劍氣所淹沒。


    他所謂頂天立地的法身,終究是逃不過這如同天河一般的劍氣洗禮,寸寸崩裂。


    “你說得對,世間一切宛若夢幻泡影,你這所謂的頂天立地,也隻是夢幻泡影罷了,不是嗎?”


    秦少凡抬起頭。


    古人說過,如若這片天都塌了,那自然還有個子高的頂著。


    如今了生就是那個最高的,自然也就隻能承受天河的洗禮。


    轟隆隆!


    劍氣蕩開雷霆,轟然落下。


    恐怖的異象讓四周都為之震動起來。


    ……


    高台上。


    “秒,這一手最是無情當真是妙不可言。”貪狼也不由得發出讚歎。


    龍九天眼神閃爍,他的眼力不差,也自問是看過無數劍法劍招,網羅這世間一切武技。


    可此等劍法在他眼底,更是高深莫測。


    他竟然會生出一縷覬覦的心。


    “看來此子的奇遇也很是驚人,也對,若是沒有此等如同天命之子的氣運,又當如何從那邊陲之地走出,名震帝朝。”


    “此番過後,他怕是要名震整個大陸了。”


    他在心中暗道。


    天梵眼底更是有詫異之色。


    雖說了生和秦少凡的戰鬥看似一波接著一波暴發,無比精彩,聲勢浩大。


    可他們卻很是清楚。


    這是兩人以自身意境去引動天地之力。


    他最是了解自己的了生徒兒,意境已然達到了入門境界,距離小成境界也沒有多遠。


    可秦少凡對於意境的領悟,竟然完全不遜色於自己的徒兒。


    甚至是說,自己這徒兒也被這秦少凡當成他攀登大道的磨刀石了。


    他們以戰而論道,是雙方道和力量的雙重碰撞,是一種極為危險的摩擦。


    而秦少凡的道,在一次次論證之中,走到了生的頭頂,這恐怖的悟性,甚至是在了生之上。


    他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時,雪皇卻是感歎道:“這怕是又一個飛升境老怪的誕生。”


    獸尊頷首,“此子的未來,即便是我這等實力,也並未完全看透。”


    他轉頭看向貪狼。


    “不知道你可曾推演出什麽?”


    貪狼攤開手,神秘一笑。


    “天機不可泄露。”


    獸尊偏過頭,也不再多說什麽。


    他和天機宮打了多少年交道,自然是知道這群人是個什麽尿性。


    如果想說,貪狼早就說出口了,可若是不想說,哪怕是實力逼迫,貪狼也不會說一個字。


    ……


    不知道過去多久。


    無數劍氣匯聚成九把飛劍,飛入秦少凡身後的劍盒之中。


    秦少凡踏空而立,淩空看著下方盤坐在地上的了生。


    此時的了生,渾身獻血染紅了僧袍,身上氣息奄奄。


    可是不知道為何,秦少凡就是能感受到,這場戰鬥還是沒有結束。


    “這都是你逼我的。”了生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秦少凡目光一凝,他敏銳感知到一股極為可怕而邪惡的氣息升騰而起。


    就在此時,高台之上的龍九天忽然站起身,驚呼道:


    “佛魔同體!”


    “天梵你這個老禿驢,竟然是藏了這樣一招,你這是打算要將我等勢力下的天驕滅口的嗎?”


    下一刻。


    一道魔光衝天而起。


    “哈哈哈,哈哈……”了生的大笑聲響起。


    他再度騰空而起,一身紅衣似血,張揚而邪魅,魔氣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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