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辭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平日裏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男人——她的頂頭上司遲時韻。


    就在剛剛,從那向來緊閉的薄唇之中竟然吐出了一句讓她驚掉下巴的話:“和我結婚!”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像一道驚雷在溫念辭的腦海裏轟然炸響。


    雖然說結婚這件事本身並不罕見,但當它由遲時韻這樣一個身份地位與自己天差地別的人提出來的時候,那種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要知道,他們倆可是處在完全不同的社會階層。


    一個是公司的大老板,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殺大權;而另一個呢,則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秘書,每天兢兢業業地完成各種瑣碎工作。


    這種如同小說般瑪麗蘇的情節,溫念辭做夢都沒想過居然會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出戲碼中的男女主角,恰好就是老板和秘書這樣看似不可能產生交集的組合。


    此刻的溫念辭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遲時韻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麵:“我給你時間想。”


    溫念辭緊皺著眉頭:“遲總,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我們之間太過於懸殊了。”


    遲時韻微微挑眉,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懸殊?我從來不看什麽階級,你的優秀足以彌補你的劣級。”


    溫念辭心中一陣惱怒,她雖隻是小秘書,但也有著自己的驕傲:“遲總,婚姻不是兒戲,我不懂你為什麽選擇我。”


    遲時韻是誰,遲家的家主他有千千萬萬的選擇,溫念辭並不覺得自己有優勢。


    遲時韻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我的選擇優中選優,你是我的秘書,也很適合做我的妻子。”


    溫念辭愣住了,原來如此,她自嘲地笑了笑:“遲總你的年齡比我年長,應該清楚婚姻的重要性。”


    遲時韻笑了笑:“就是因為我比你年長看透的事情更多,找一個合適的人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結果是不同的。”


    她深吸一口氣:“遲總,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經曆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和我心愛之人結婚生子。”


    明確的拒絕在遲時韻眼裏,被他視而不見。


    遲時韻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溫秘書我們之間可以擬定一個協議,合約到期後,我們就離婚,你幫我應付家裏人,我幫你解決你家裏人。”


    她深知家中的困境,而遲時韻確實有能力輕易化解。


    溫念辭一直以來都在內心深處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依賴他人,凡事隻能依靠自身去努力拚搏!


    然而,現實往往並非如此簡單,並不是所有的難題和困境僅僅憑借個人的力量就能迎刃而解,並處理得盡善盡美。


    畢竟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即便再怎麽強大、再有決心和毅力,也難免會遇到一些超出自身能力範圍之外的棘手問題。


    但這樣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真的值得嗎?


    她抬頭直視遲時韻的眼睛:“遲總,即便隻是協議婚姻,這件事牽扯太多,我還得再考慮一下。”


    遲時韻雙手抱胸:“行,三天後給我答複。”


    這三天裏,溫念辭內心飽受煎熬。一邊是家庭的壓力,一邊是自己對婚姻的不負責任。


    溫念辭靜靜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認為自己確實很有必要傾聽一下其他人的意見和看法。


    而在這些事情當中,最令她在意的便是遲時韻曾經有過一個前女友——文若瑤。


    雖然遲時韻從未主動向她提及過這段過往,但溫念辭還是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文若瑤的信息。


    於是,下定決心的溫念辭想盡辦法獲取到了文若瑤的聯係方式,並毫不猶豫地給她發去了一條短信,誠懇地邀請她出來見一麵。


    發送完短信後,溫念辭的心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不知道對方是否會接受自己的邀約,也不清楚這次見麵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文若瑤她現在還是單身狀態,她臉上麵無表情,溫念辭見到她的第一眼便以為,她是一個性情高冷的人。


    其實文若瑤有的時候性格和溫念辭很像,溫柔的女孩永遠是男生的首選。


    溫念辭有點緊張,畢竟這次見文若瑤的身份不再是一個秘書,而是……


    文若瑤微微一笑:“不用緊張,你約我見麵是因為你老板?”


    溫念辭點了點頭。


    文若瑤閉上眼睛,睜眼時,溫念辭似乎看見了對方眼尾的緋紅:“他過得還好嗎?”


    一段感情的中斷,大多數不舍的都是女生。


    溫念辭笑了笑:“遲總過得很好,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就是……”


    她把昨天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文若瑤。


    溫念辭不會撒謊,她撒謊但凡學過心理學的人都會看出來。


    而且文若瑤知道為什麽遲時韻會提出來。


    遲時韻這樣的人是不會同情底層的勞動人民,他可是萬惡的資本家,永遠不要妄想一個資本家會有一顆善良的心。


    文若瑤喝了一口咖啡:“遲時韻他是家主,他怎麽可能應付家裏人,我知道他家裏的有個爺爺很討厭人,但是他沒有辦法幹涉遲時韻的感情,除非他動真情了。”


    溫念辭難以置信,她瞪大雙眼:“遲總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喜歡我?”


    “我和他都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他怎麽會喜歡上我?”


    遲時韻的圈子裏麵有太多比溫念辭家世好的人了,溫念辭還是沒有談過戀愛,還不是不太懂這個人圈子。


    在這個繁華喧囂、紙醉金迷的世界裏,有那麽一群人終日沉浸於一個特定的社交圈子之中。


    他們見識過無數嬌豔欲滴的鮮花,那些花兒或雍容華貴,或清新淡雅,或明豔動人。


    久而久之,這些曾經令人驚豔的花朵逐漸變得尋常無奇,再也無法喚起他們內心深處真正的喜愛與激情。


    一直都在循規蹈矩的男人,喜歡上了一朵在淤泥中盛開的玫瑰。


    最終,在第三天傍晚,她撥通了遲時韻的電話:“遲總,我答應你。”


    遲時韻勾唇一笑:“明天來簽合同吧。”


    第二天,兩人簽訂了密密麻麻條款的協議。


    簽完字後,溫念辭長舒一口氣,像是開啟了一段未知的冒險旅程。


    番外 大哥&大嫂 10


    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陽光正好灑在了溫念辭和遲時韻身上。


    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兩人的發絲。就在這時,溫念辭不經意間瞥向了身旁的遲時韻,而這一眼卻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隻見遲時韻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


    那笑容仿佛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般絢爛奪目,又似冬日裏溫暖的爐火般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更重要的是,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毫無保留的真摯笑容。


    這樣的笑容對於溫念辭來說實在太過陌生。


    在過去的日子裏,她所見到的遲時韻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即便是微笑也顯得有些勉強和敷衍。


    遲時韻為什麽會高興,難道真的是……


    溫念辭趕忙搖頭,否認這個想法,她還是無法接受文若瑤所說的。


    他可能動心了,契約婚姻隻是借口。


    像遲時韻如此高傲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意也不會表達愛意。


    即便他在國外待了很多年,能接受的隻有國外開放的思想。


    溫念辭正胡思亂想之際,遲時韻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過頭來輕聲問道:“怎麽了?”溫念辭慌亂地移開視線,“沒,沒什麽。”


    遲時韻抬手看了下時間,“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我們新婚?”


    溫念辭猶豫片刻後點頭。


    餐桌上,遲時韻很紳士地照顧著溫念辭的用餐感受,給她夾菜,遞紙巾。


    溫念辭心中越發困惑,這種體貼入微的樣子和之前認識的遲時韻判若兩人。


    吃到一半的時候,遲時韻突然放下筷子認真地說:“為了不讓外人看出端倪,我們恩愛夫妻的戲碼還要繼續上演。”


    二人的劇本更像是遲非晚和江淮序。


    “好。”


    溫念辭吃飯注意力都沒有集中,她的視線時不時落到手機上,屏幕彈出的一條條信息都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


    遲時韻也注意到了,他知道溫念辭所擔心:“你家裏的事情我已經派人解決了。”


    “遲總”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遲時韻一個眼神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溫念辭覺得私下叫遲總就行,在人多的地方可以叫親昵一點,但是這家餐廳的人流量也不多,也沒必要叫……


    “你叫我時韻吧。”讓溫念辭叫那兩個字她估計也叫不出來。


    溫念辭抿了抿唇還是不太習慣:“遲總,我家裏的事情……”


    “你家裏的事情我已經讓人解決了。”


    “遲總你是讓什麽人去解決的?是使用的暴力手段嗎……”


    遲時韻發出一聲冷笑:“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溫念辭搖頭否認。


    遲時韻:“我確實用了暴力手段,但是不是對你的家裏人是對其他人,比如曾經性騷擾你的鄰居。”


    這件事情遲時韻都能知道,說明他在調查過溫念辭。


    這是她不願意被提起的痛。


    *


    後來的二人履行條約裏麵的內容,而遲時韻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裏逐漸把一個溫柔強大的女性逼瘋。


    剛開始這份婚事,遲家就反對尤其是遲老爺子,溫念辭懷孕的那幾天她的工作停了,遲錦書和沈臨熙又不在家。


    隻有溫念辭和遲老爺子獨處,遲老爺子是什麽樣的人,他當初是如何摧殘的遲非晚他就如何摧殘溫念辭。


    讓她幹活,甚至還故意把她們房間的電斷了。


    冬天沒有暖氣,溫念辭隻能躲在被窩裏麵。


    麵對這樣的瘋子,溫念辭隻能靠著那點毅力撐著。


    她的脾氣很好,性子也很溫柔,遲老爺子覺得她比遲非晚更看上去好欺負。


    溫念辭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可她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又咬咬牙堅持著。


    遲時韻出差回來看到溫念辭憔悴的模樣,他心中一驚。


    溫念辭看到他,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將遲老爺子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遲時韻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沒想到父親竟然如此過分。


    這個還是遲非晚教她的,沒有那個男人不會心疼一個梨花帶雨的姑娘,尤其是心愛之人。


    而也是在這一瞬間,溫念辭才敢直麵遲時韻的內心。


    遲時韻立刻去找遲老爺子理論,父子倆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遲時韻表明不管怎樣,溫念辭現在是他的妻子,不容許任何人傷害。


    遲老爺子卻大罵他被女人迷了心智。


    遲時韻不再理會父親,轉身回到溫念辭身邊。


    他緊緊抱住溫念辭,輕聲道歉,並承諾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溫念辭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心中五味雜陳。


    遲時韻現在是一家之主為了溫念辭的安全,遲時韻將溫念辭安排在外麵住。


    溫念辭原以為自己能夠心如止水地堅持下去,直到那份合約畫上句號。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遲時韻竟然一次又一次、接二連三地找各種理由來拖延時間。


    每一次,他似乎都能巧妙地想出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讓原本應該順利推進的事情變得遙遙無期。


    麵對這樣的情況,溫念辭心中的怒火逐漸被點燃。


    起初,她還試圖與遲時韻好好溝通,希望他能夠尊重合約的規定,按時完成任務。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遲時韻的拖延行為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愈發變本加厲。


    於是,溫念辭再也無法忍受,終於忍不住與他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溫念辭的嘴巴在談判上很厲害可是吵架他是感性的,可遲時韻不是,而且遲時韻有一個溫念辭很討厭的一點。


    和她爭吵,遲時韻就不說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發瘋。


    後來,溫念辭就和遲非晚在預謀逃跑,第一次被抓到那就第二次。


    當遲非晚第一次看到溫念辭時,眼前的女子宛如春日裏柔和的微風,輕輕拂過心間,從那一刻起,遲非晚心中便認定,溫念辭一定是個無比溫柔的人。


    如今再次見到溫念辭,遲非晚卻驚訝地發現,曾經那個溫婉可人的形象已經不複存在。此刻站在麵前的溫念辭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和哀傷,仿佛經曆了無數的風雨滄桑。


    看著這樣的溫念辭,遲非晚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


    因為此時的溫念辭,竟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六年前同樣飽受折磨、憔悴不堪的自己。


    那時的遲非晚也曾像溫念辭這般,被生活無情地摧殘著,身心俱疲,幾乎失去了對未來的所有希望。


    接下來的故事就正如小說強製愛裏麵上演的那樣,溫念辭在計劃逃離惡魔的魔抓。


    溫念辭和遲時韻最後一麵,遲時韻問過溫念辭一個問題:這三年的相處你有沒有片刻的心動?


    溫念辭毫不猶豫的搖頭,因為溫念辭的理想型從來不是遲時韻,而溫念辭自始至終都從未將遲時韻當作自己的丈夫,不然也不會三年的合約到期就想逃離。


    秋天的楓葉一片片的掉落,溫念辭牽著兒子的手,漫步在梧桐道,旁邊跟著一個男人,男人帶著金絲邊框眼鏡,唇角帶著笑意,而溫念辭靠他靠的很近。


    下一秒,一片形狀好看的楓葉落到了溫念辭的肩上,被那個男人看見小心翼翼地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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