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的和我談,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的感受。”遲非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你不會給我自由,你的承諾永遠都是那麽虛偽。”遲非晚的語氣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她似乎已經不再對江淮序抱有任何希望。


    江淮序是什麽樣的人呢?


    這六年來的經曆難道還不足以讓她看清他的真麵目嗎?


    他們之間的婚約,就像一盤散沙。


    而她,也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渴望擺脫束縛,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自由。


    就像諾基亞上麵,奶奶給遲非晚寫下的備忘錄。


    有的鳥終究是關不住的,因為他們的羽翼太過光輝。


    感受到手中的力道鬆了鬆,遲非晚才從江淮序的懷抱離開,她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江淮序,說道:“我去做飯。”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再吵下去,書房將會被吵的天翻地覆。


    遲非晚來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她先將米淘好放入電飯煲中煮熟,然後洗菜、切菜、炒菜。


    不一會兒,廚房裏就彌漫著陣陣香氣。


    她小心翼翼地將精心製作完成的菜肴放置在那潔白如雪的台麵上,突然間,她的小腹傳來一陣強烈的墜痛感,仿佛有什麽重物壓在了上麵。


    遲非晚緊緊捂住自己的小腹,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她艱難地站起身來,緩緩走向洗手間,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


    進入洗手間後,她無力地趴在洗手池邊,嘔吐感不斷湧上心頭,讓她感到極度不適。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努力克製著想要嘔吐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趴在邊上吐了好一會兒,直到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才將一切都漸漸停歇了下來。


    醫生的猜測果然沒錯,問題出在了父親身上,他的精子質量不佳,難受的是母親。


    嘔吐隻是其中一個症狀,但並不是最嚴重的。


    更為嚴重的是,母親需要頻繁地前往醫院接受保胎治療,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身心的折磨。


    而這種折磨不僅僅局限於母親自身,腹中的胎兒也同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不適。


    遲非晚是做母親,她舍不得這個孩子,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保住這個孩子。


    洗了把臉,遲非晚勉強支撐著身子走出洗手間。


    “你們爸爸呢?”遲非晚的聲音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飄散。


    小梨子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敏銳地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她滿臉擔憂,快步走到遲非晚身邊,輕聲問道:“媽媽,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江淮序聽到女兒關切的話語,心中一暖,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緩緩地走到餐椅旁坐下,然後說道:“寶貝兒別擔心,媽媽沒事。


    隻是爸爸剛剛出去了。”


    坐在一旁的小梨子微微點了點頭。


    她動作輕柔且小心地將多餘的碗筷一一放回原來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原來是江淮序回來了,隻見他手裏提著好幾盒大大小小的快遞包裹,進門後便隨手放在了地上。


    這一堆快遞看上去數量可真不少。


    正在廚房盛湯的遲非晚聽到聲音,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住,轉頭望向江淮序,:“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


    江淮序一邊放下手中的快遞,一邊解釋道:“我就是去取個快遞而已啦。”


    遲非晚本來想起來給江淮序的拿碗筷,但起來的那一瞬間,小腹又開始傳來熟悉的痛感。


    她拍了拍小梨子的肩膀:“小梨子你去給爸爸拿碗筷。”


    江淮序微微地皺起眉頭,目光敏銳地落在了遲非晚那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臉上。他心中不由得一緊:“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這麽虛弱,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麵對江淮序的詢問,遲非晚卻選擇了沉默。


    此刻的她,內心正被一股複雜而又強烈的情緒所占據。


    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就像是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她的心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關於這個孩子的去留問題,遲非晚已經在心底反複思量了無數遍。


    一般來說都是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但江淮序這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去醫院。”


    和懷江嘉栩那次不同,那是他備孕保證了精子的質量,江淮序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精子質量不佳,可他每次還是不做措施。


    吃藥也不是萬無一失,而且對身體的危害也不小。


    這些天,喻芷嵐得知遲非晚胎象不穩,特意搬到青嵐院照顧孩子。


    遲非晚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剛剛踏進家門,還未來得及換鞋,便聽到客廳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喻芷嵐正與江嘉栩交談著什麽,隻聽喻芷嵐輕聲說道:“再過幾個月呀,京墨就要住進咱們家啦,但他不會住在青嵐院哦。”


    江嘉栩睜著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滿含期待地問道:“那媽媽您會和我一起住嗎?”


    喻芷嵐並未直接回應江嘉栩的問題,她隻是微微抿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將目光轉向江嘉栩手中的圖畫書,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


    遲非晚咬了咬嘴唇,她都忘了自己的兒子還有幾個月就要離開她。


    但轉念一想,她都要和江淮序離婚了,該舍棄的東西不應該留戀。


    遲非晚托著虛弱的身體,往主臥走去,她撥通一則電話:“祁總,我最近沒有時間,如果可以,你可以讓你推薦的律師聯係我。”


    電話那頭是清朗的笑聲:“你不怕你老公查崗嗎?”


    遲非晚臉色立馬變得陰沉下來:“祁總,下次要是我和你聊天,你動不動就提他,那我們的合作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了。


    畢竟當初是祁總主動找的人。”


    其實遲非晚有很多事情,都是江淮序不知道,不僅江家不知道,就連遲家也不清楚。


    遲非晚的學習能力很強,所以遲老爺子都會防著她,讓她學文,但即便讓遲非晚學文,也隻是限製她的發揮,而不是壓製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和遲非晚第一次打交道的祁總是這樣評價她,為什麽遲家的家主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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